“见鬼了,明明是夏天,我怎么觉得阴风阵阵,好冷!”宋吉昌打了个哆嗦。
窦荣兴指了指后面,“他们不是鬼!”
宋吉昌瞪了他一眼,“闭嘴!”
他们整天候在西南行会门口捡漏,可没一次乐成的。今天好不容易捡到一个,居然照旧被强迫的。
到底谁捡谁?
宋吉昌如此想着,愤愤地看了眼杜九言。
杜九言冲着他一笑。
宋吉昌打了个哆嗦。
“伯伯,走不动了,抱抱!”小萝卜拦住窦荣兴,“抱抱嘛,宝宝的腿腿好疼啊。”
窦荣兴低头去看。小萝卜长的白白嫩嫩,眼睛像葡萄似的眨巴着,清澈无辜实在是让人心疼,他欢喜地将他抱起来,“好,伯伯抱。”
“伯伯,您尊姓啊,哪里人啊,家里有宝宝吗?”小萝卜天真可爱,一脸单纯。
窦荣兴摇头,如实答道:“我姓窦。我还没结婚,怎么会有宝宝呢。”又道:“我是新化人,你们是哪里人啊。”
“伯伯没有宝宝啊。”小萝卜避而不答他的问题,“你多大了,居然没结婚。”
窦荣兴嘴角抖了抖,呵呵笑道:“小孩子,不要问这些事哦。”
两小我私家聊天,杜九言负手踱步慢慢随着。
而就在他们离开不到一刻钟,西南讼师行会烫金牌匾,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百年老匾,一分为二。
“这……”薛然脸色发白,哆嗦地捧着碎匾,泪湿了双眼。
陆绽从梯子上下来,奇怪隧道:“绳子刚换的,怎么会断。”这绳子很结实,从来没有无故断过。
“师兄,你看看像不像被人切断的?”陆绽抓着一截绳头,百思不解。
薛然抱着碎片,嚎啕大哭,“我对不起师父,对不起祖师爷啊!”
西南行会哀嚎阵阵,而在相隔两条街的三尺堂内鸦雀无声!
窦荣兴解释着,“道安兄,这就是缘分啊,而且小萝卜特别可爱。”
“缘分,真是有缘分。”钱道安从房门的缝里窥着正厅,杜九言优哉游哉的品茗,小萝卜贴着她的耳朵说着悄悄话。父子两个越看越不像好人。钱道安扶墙才站直了,咬牙切齿,“孽缘!”
狡诈!这是钱道安昨天的印象,而现在越发坚定了这个感受。
“引狼入室?”周肖收齐纸扇,一拍手掌,点破局势!
“怎、怎、么办,赶、赶、赶走?”年纪最小的宋吉艺挤过来,视察着外面。明明他们计划设局骗点钱,现在却感受对方是入侵者!
五小我私家发愁的凑在桌边站着。没有椅子,早在两个月前,因为缺钱,窦荣兴偷偷将五张黄花梨的椅子平沽了,换了两个月的馒头咸菜。
“有钱吗?”钱道安问道。
宋吉昌嫌弃地摇头。
“那不能留,我们都没吃的了。”钱道安立刻拍板,“赶走!”
谁赶走?各人相互看着对方。
“我去吧。”周肖笑眯眯地起身,“这种为难的事,只有我为难点了。”
周肖背着手,打开了侧门出去。正厅中母子二人正有说有笑,小萝卜低声道:“这是周肖,邵阳人,顺天二年进士,今年二十二岁。”
“厉害,这个都探询到了?”杜九言佩服不已,小萝卜的密查能力简直一流,百十步的功夫,就从窦荣兴嘴里套到这么多信息。
杜九言审察着周肖,身材高挑,唇红齿白,一身天青长袍承托的他气质疏朗,如芝兰玉树。
小萝卜冲着周肖甜甜一笑,叉手弓腰行礼,憨态可掬,“周伯伯好!”
“咦,你认识我?”周肖坐下来,面色暖和准备话家常。赶人走,总归不能太直接,委婉迂回一点,给各人都留点面子。
小萝卜点着头,“是啊,周伯伯风骚倜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爹,对吧?”
“嗯!”杜九言颔首,冲着周肖一笑,“吃了吗?”
周肖下意识摇头,“没吃!”他想起自己的任务,不能和人说用饭的事,“杜小哥,我们三尺堂……”
“我请客!”杜九言打断他的话,财大气粗的拍了二两银在桌上,“你去买三斤牛肉二十个馒头回来!”
周肖立刻展颜一笑,袖子如风扫过,银子抓在手里,面上笑的云淡风轻,“……这怎么美意思,你才来怎么能让你请客。”
“进门拜山头,应该的。”杜九言摆了摆手,大气爽快。
赶她,这三斤牛肉五斤馒头没有了!
周肖立刻分辨出轻重缓急,坚决的道:“那你品茗,一会儿咱们就开饭。有话饭后说!”
话落,拿着二两银摇着扇子,抬头挺胸的走了……
“恶……饿……”宋吉艺指着门缝……钱道安赞同着怒道:“对,恶心!为二两银折腰,我高看周兄了。”
钱道安唰的一下开门出去。
“饿……饿死了,早、早点回、回来。”宋吉艺吐出后面六个字。
宋吉昌啪的一声拍在他脑门上,怒道:“没节气!”
“哥,你、你打、打我。”宋吉艺嘴一鼓,圆圆的眼睛里聚满了泪水,高峻的身躯一把将堂兄扑倒,一边挠一边哭,“欺、欺负我!”
宋吉昌被压在地上,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宋吉艺嗷嗷地哭!居然说他没节气。要是你有节气,你就不会因为畏惧而将人带回来了。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好好说话。”窦荣兴上去拉架。
宋吉艺唰的一下,朝他投来幽怨的目光。窦荣兴马上话风一改,“不饿吗,留着力气用饭!”
“嗯。”宋吉艺乖乖的停手,推开鼻子流血的宋吉昌坐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道:“哥、哥欺负我。”
宋吉昌呸了一声,气势汹汹的隧道:“我就欺负你,怎么了!”
宋吉艺一骨碌爬起来要动手,窦荣兴扑上去抱着他,“嘘,听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