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前面的代豫明显身形一僵,而里正却不认同,“怎么会一样呢?绣娘是自己不检核,才会遭人唾弃,芸娘可是享福了,我家虽然不是官门大户,但也吃穿不愁,对于一个跑江湖的小女子来说,已经不错了。”
龙星图言语间多了丝轻嘲,“呵,里正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人生在世,荣华富贵不外是身外之物,生命才是第一位,身体即是第二位,而绣娘命苦是因为第一,芸娘命苦则是第二。”
“差池呀,龙师爷,你说芸娘身子欠好,我能理解,但绣娘怎么跟生命扯上关系了?她指不定现在哪个外乡与卖货郎逍遥快活呢!”
里正满脑子疑问,神情语气,皆看不出任何伪装的痕迹。龙星图心道,看来里正并未说谎,他对绣娘的认知,与村民完全一致,绣娘的死,应该与他没有关系。
厉砚舟眼角余光落在代豫脸上,但见代豫焦急万分,鼻头渗出了汗珠,似乎浑不在意身后的谈话内容,他便戏谑道:“大令郎如此紧张,不知是为了芸娘照旧绣娘啊?”
“厉二爷说得哪里话,我自然是紧张我夫人的病情。”代豫一怔,随即面露不快道。
厉砚舟颔首,“哦,厉某玩笑而已,还请大令郎不必介怀。不外,厉某十分好奇,不知大令郎对绣娘的事情有何看法呢?”
“没有看法。”代豫言简意赅,法式越来越快,他指着近在眼前的院落,“我夫人就住在这里,厉二爷请!”
厉砚舟无声地笑了一下,眼中划过一抹高深莫测的暗光,他转头看了眼龙星图,两人视线只是一刹那的交汇,便已相互明了对方的想法。
入得屋内,昏暗的光线令人第一感受特别不适,因男女之别,龙星图和里正便等在外间,厉砚舟随代豫进去内室为芸娘诊脉。
“如今正是盛夏,为何窗户不开,窗帘也全部放下来呢?”
听到龙星图的疑问,里正唉声叹气,“还不是因为芸娘的病不能见风么?这都几多时日了,没有一点起色,实在愁人。”
龙星图道:“如此空气不流通,对病情并没有利益,且屋内不敞亮,病人的心情也会抑郁。”
“是,但是代豫说是医生交待的。”里正颔首,一脸无奈。
龙星图“哦”了一下,终止了这个话题。
越来越多奇怪的事情,都与代豫有关,如果他不是凶手,那便真是太多无巧不成书了!
芸娘躺在里屋床上,一个丫头在旁照顾,她满脸病态的模样,看起来十分虚弱。
代豫神情真挚,满怀期待,“厉二爷,有劳您了!”
厉砚舟近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一张熟悉的五官,目色一分分收紧。果真芸娘是那夜泛起在墓地的“女鬼”,一个重病了半个月的女人,却能在深更夜半以高明的杂技功夫扮鬼吓唬人,明显于理不合啊!
他徐徐开口:“医生人,在下姓厉,是来为医生人诊脉看病的医生,请问医生人吐血之前服过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