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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秋醉

第一百一十五章 险象环生

清秋醉 思夏言 4267 2023-04-25 20:56:55

  败军之将不如蝼蚁,呼延枳眼睁睁地看着麾下的将士撇下自己仓皇逃离的样子,一时之间全部的信念感都荡然无存。他原本意气风发高昂着的头颅也不由得降低下来,整小我私家都变得颓丧。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燕云易的冷静冷静。无论周围发生了什么变故,他都完全未曾分心理会,全心全意地放在与呼延枳的交战上。

  随着呼延枳半放弃一般地垂下手中的弯刀,燕云易立即将长剑架在他的脖颈处。

  呼延枳明显神情有些模糊道:“怎么可能......这不行能。”

  换做是谁也不能够立刻接受,他坐拥近五十万北境雄师,对阵区区十余万联军,又是依仗着万安城之中的种种设计陷阱,此时竟落得一个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的溃散结局。

  单云从燕云易手中接过长剑,带着手下绝不留情地将呼延枳五花大绑起来。

  他心中犹自记恨着呼延枳的狠毒手段,居然能够灭绝人性地残忍折磨万安黎民,最终更是推他们送死。单云下手极重,险些将呼延枳的手臂勒断。

  呼延枳仍陶醉在自己的错愕之中,恰好被身体上的痛觉叫醒,冷眼瞪着单云。

  单云咬牙切齿,没好气道:“看什么看!记着你单云爷爷,万安城故去黎民的血债等我和你慢慢算清楚。带走!”

  呼延枳虎背熊腰,正值壮年时期,力气之大非一般人可相比。须得三四个燕云骑的士卒协力,才气勉强推搡着带下去。

  这边单云拍了拍手,终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噌”的一声窜进人群之中。

  燕云易有些狐疑地看了看他的背影,也没来得及多想,这就正对上迎面走来的拓跋冲。

  拓跋冲趾高气扬道:“不用多谢我,这也不是冲着你们燕云骑。”

  燕云易道:“北凉是联军的一部门,本就应当配合御敌,我没有须要谢谢你。”

  拓跋冲恼怒道:“你!哼,燕云易你说话真是欠好听,还不如你夫人的一半。”

  此时莫名听见他提起沈亦清,燕云易的心情更是有些庞大,他说不上来是期待照旧痛恨。不外幸亏自己又一次侥幸保全了这条性命,能够在世回去见她,那么那些没来得及宣之于口的话语,兴许还能有坦诚相告的时机。

  见他迟迟不说话,拓跋冲继续说道:“我对你这小我私家没什么好的看法,也不知道主上为什么对你青眼有加。不外你能娶到这么一位夫人,倒真算得上是有些好运气。”

  燕云易见他短短两句话都一再提到沈亦清,不禁有些疑惑,却只是淡淡说道:“我的家务事,不劳费心。”

  拓跋冲不以为意道:“真是油盐不进。”

  说到底,他究竟是瞒着萧念,率军轻装简行突击而来,若是不赶忙回去,被萧念发现恐怕要以军法处置。要知道,北凉的律法严明,凌驾于任何官衔职位之上。拓跋冲贸然隐瞒,很洪流平是出于自己的意气率性而为,正是就事论事地处置的话,别说是拓拔轩,可能就连自己的亲姐姐北凉王后拓跋安都保不住他。

  要害事情上,拓跋冲并不含糊,他不敢多延误,翻身上马吹了个口哨,随即一溜烟地在燕云骑之中冲开一条路,率领着自己麾下的北凉铁骑消失在万安城外的空旷园地之中。

  与此同时,他从沈亦清的身边略过,还不忘倨傲地打了声招呼。

  “燕少夫人,我记得你了,有缘再见!”

  这一声并不大,沈亦清也只来得及愣愣地望着他驰骋而过的背影,不由得在心中叹息拓跋冲率真的性格实在是令人歆羡。

  但是燕云易却是真切地听见了他说的每一个字,立即有些警觉地转过身来。

  此时原本站得整齐的燕云骑行列之中,恰好为了避让拓跋冲劈开了一条流通的门路,让他能够一览无余地一眼望见前方不远处正笑着伫立着的沈亦清。

  燕云易难以形容自己此时有些惊慌而激动的情绪,就算是不眠不休地连着奋战了两三日,他都觉得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的失控感。

  沈亦清自然感受不到背后投射来的炽热视线,仍自顾自地和凌飞宇、单云攀谈着什么。

  他就这么静静地凝视着她,看着沈亦清略显的憔悴的面容,另有微微舒展开来的眉宇以及淡淡勾起些许弧度的唇角。燕云易突然很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让他能够就这么远远地看着她的一颦一笑。他隐约似乎察觉到,这种难以割舍的情愫,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男女之情。

  单云眼神精明,立刻就察觉到燕云易的心情,赶忙提醒沈亦清道:“将军看过来了。”

  沈亦清有些迷茫地顺着他视线的偏向望已往,登时与燕云易四目相对,视线交织起来。

  还没等到她反映过来,燕云易突然收束目光,猛地望向此外地方。

  不只是沈亦清,就连一旁翘首以盼的单云都无端觉得突兀,立即有些困惑地摸了摸脑门。

  多年以来,他与燕云易赴汤蹈火,日日旦夕相对。单云不仅知道自己的将军不近女色,满脑子只有家国大业,更是清楚他不耽于子女私情的原因是因为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子有过心动的瞬间。

  可是自打燕云易结婚之后,就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微妙变化。从前只会与他谈论作战技巧、阵法排列以及士兵练习科目的燕少将军,字里行间开始有意无意地提到沈亦清。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频率越来越高。

  虽然在燕云易口中,多数是对她种种行为的疑惑或不敢苟同,可是在单云看来,明白是欣赏与关注。故此,就连他都看得出来燕云易看待沈亦清的特别。

  尤其是沈亦清孤身一人冒死前来送上兵符,以解燕云骑的燃眉之急,又是掉臂危险地深入战场中央送来伤药,换做是谁都应该有所感动。单云实在想不通,最应该在此时表达自己真实感受的燕云易,为什么选择了回避。

  沈亦清微微张了张口,终究不外是化为一声叹息。

  她不动声色地继续和单云交接道:“我怕你记错了,再说一遍,你千万要记得。红色的这个是用于重伤的病人,记得要冲水内服下去,尤其是那些失血过多,快要昏厥已往的;绿色的瓶子里是伤药,专门针对刀枪斧钺的皮外伤,是外敷的;白色的这个,是要和烈酒混淆在一起,敷在淤伤的位置,过一个时辰之后取下来,可以消肿。”

  单云赶忙点颔首道:“好的,少夫人,您放心,末将都记下来了。”

  沈亦清顿了顿道:“其实你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否则听起来怪怪的。”

  听她这么说,单云不敢回应,心中暗道欠好,一定是将军接连的举动惹恼了她。

  凌飞宇看在眼里,并未询问任何缘由,只是恰逢其时地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沈亦清将一个个瓷瓶又塞回肩负里,连同自己之前死死守着的大包裹一同丢给了单云。同时交支付去的,另有悬着的一颗心,以及连日以来的不安情绪。

  终于,她能够一身轻松地深呼一口气,慵懒地舒展自己的身体。

  她摇摇头道:“我还没想好。不外......可能大梁不是很适合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回哪里......”

  说这话的时候,沈亦清难以掩饰自己眼神中的失落与迷茫。

  燕云易的话语和态度言犹在耳,不管怎么说,自己欺瞒在先,也难怪别人会冷漠以待。只是事已至此,总不能再腆着脸地回到那个已经不再接待自己的地方。

  更况且,就在之前从萧念营帐退出来之时,她和庄奇聊了好一阵子。其中很重要的对话,就是围绕着沈亦清关于自己失忆的困惑展开的。如果庄奇说得没错,自己这副身躯早就已经行迁就木、无力回天,之所以能够全愈,而且这么巧得像是换了一小我私家,唯一的可能就是如同借尸还魂一般,在特殊的机缘之下由不属于这具身体的灵魂占据了原本的空间。

  那么,她基础就不是这个叫做“沈亦清”的人。

  不管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起码,原本属于沈亦清的一切都不应该与自己有任何瓜葛。无论是她的身份职位、亲朋戚友,照旧这个从天而降的夫家。

  为今之计,她只想趁着这个时机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一边真正地适应这里的生活,一边慢慢地找回属于自己的影象。

  不知怎么的,凌飞宇只觉得喜不自胜,想都没想地脱口而出道:“不如和我一起去南唐?”

  沈亦清略加思索,微微颔首道:“也好啊,横竖我也没去过南唐。不外这样会不会太打扰你了,感受你要统领羽林卫,应该也会很忙吧?”

  凌飞宇道:“就这么定了,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南唐。”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侧面有一辆满是大火的推车迅猛地冲撞过来,一副势不行挡的架势。沿途不少燕云骑的士卒都被撞开,甚至铠甲一沾到这驾车便其时燃起大火。

  “是柏油!”

  随着这声提醒,不少人在推车冲来的位置设下路障或是以盾牌为守,却都无济于事。

  定睛一看,推车的不是别人,竟是已经几近癫狂的呼延枳。

  “哈哈哈!烧死你们这帮杂碎,老子才是天下第一名将!”

  没想到的是,他近乎于完全丧失理智的同归于尽,是冲着燕云易而来。纵使有许多燕云骑将士试图阻拦,奈何呼延枳到底是武力超群的将领,又是出了名的臂力惊人。一时之间,基础没人能反抗得住。

  沈亦清眼睁睁地看着火光向着燕云易所在的偏向越来越近,那团极大的火球不用片刻就能吞噬燕云易所在的位置。

  她根原来不及思考,本能地大叫着:“燕云易!小心!”

  虽然,此时现场一片忙乱,她的声音淹没在众人来回穿梭的脚步声、呼延枳的嘶吼声以及推车轱辘的晃动声之中,就像是沉入海中的砂砾,不会带来任何回响。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沈亦清的错觉,她明白真切地感受到燕云易的视线在顷刻间看向她的偏向。他离得这么远有这么近,恰似就在咫尺之间。

  下一秒,燕云易所站的位置就被呼延枳丧心病狂地推着燃烧的柏油车碾压已往,而他横冲直撞的脚步没有片刻停留。

  推车沿途滴了一路极易燃烧的柏油,而且会黏连在触碰到的任何物体上。尤其是此时四周围堆满了无数的尸体,二者相结合,形成了最佳的助燃剂。于是很快的,万安城外被一片火光笼罩起来。

  沈亦清的视线被阻断,心中满是惊慌。她下意识地想要冲上前去,却感受到有人紧紧地拉住自己的胳膊。转过脸去,正对上凌飞宇担忧的神情。

  他说道:“那里太危险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凌飞宇甚至没有给她拒绝的时机,示意属下看护着沈亦清,自己先行一步,拨开人群,向着呼延枳冲撞的偏向走去。

  沈亦清的心情郁结,看不出悲喜。原以为一切都算是告一段落,怎么可能偏生在这个节骨眼上放跑了呼延枳。就算是她对燕云骑知之甚浅,但是见微知著,有燕云易和燕云殊在,治下绝不会泛起这么严重的纰漏。

  唯一的可能,就是所谓的安插在燕云骑之中的特工。

  舞刀弄剑的事情她帮不上手,就算是凑着热闹也无济于事。又或者在她的心目之中,燕云易还不至于如此脆弱。

  因此沈亦清二话不说,调转了偏向,疾步走向原本应当暂时关押呼延枳的偏向。果不其然,越是向前走到人丁稀少之处,越是有些说不上来的眉目。

  她划分发现几根断裂的粗绳,以及一个被人灭口的燕云骑士兵。从麻绳的切口来看,是被人刻意用利器切断的,这足以证明有人故意放走了呼延枳。

  沈亦清下意识地环视四周,果真在不远处望见几个窸窸窣窣的身影。

  她赶忙踮起脚尖靠近,尽可能不发出任何声音。

  其中一人小声说道:“这是什么药,怎么这么大劲?”

  另一人道:“管他是什么,横竖不是咱们吃。重要的是能够凭据大人的意思,一石二鸟,既除掉呼延枳这个眼中钉,又能顺带着解决燕云易。”

  沈亦清难免大惊,难道这就是燕云易一直在找寻的内奸,那么她该用什么方式来通知燕云骑的其他人呢?

  与此同时,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其中年男人的声音:“什么人?”

  沈亦清回过头去,望见的居然是与极乐楼黑衣人一样的装束,她的心马上凉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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