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没说话,看样子是在思索。
谷雅南改变问话方式,“你从什么时间开始感受不舒服的?”
“三天前的晚上,其时我们五小我私家从青城山上下来,回到员工宿舍,准备吃完晚饭休息,可还没吃完晚饭,就感受满身瘙痒的厉害,眼睛疼的睁不开,有的人还咳嗽。
我们都怀疑,是因为白昼在青城山的那处山谷中,吸入了瘴气才会导致我们生病,所以我们就去了青城县人民医院。
在医院里,医生给我们开了点药,我们晚上带回去吃,第二天早晨不仅没见好,还更严重了,我们就去了县医院住院,住了两天又被送到了这里。”
病人断断续续地说完自己的经历,期间又干呕了两次,模样甚为痛苦。
谷雅南在头脑中迅速分析出病人适才话语中的重点——青城山中山谷的瘴气。
谷雅南追问,“你们怎么确定接触到的是山谷中的瘴气?”
“我们刚进青城山原始森林的时候,林子里的雾气都是白色的,湿润的,呼吸到鼻子里感受很舒服,但是到了那处山谷,雾气变了,颜色有点发黄,而且呼吸到鼻子里感受味道很奇怪,鼻子眼睛都疼,所以我们才觉得那山谷中的雾气不是普通的雾,而是瘴气。”
谷雅南继续追问,“味道很奇怪?具体是什么样的味道?你能形容一下吗?”
“有股臭大蒜味,也有点像芥末的味儿。”
谷雅南心中咯噔一下。
森林中的瘴气一般是因为植物或动物的尸体糜烂,导致有害气体积累而形成对人体有害的瘴气,但这种瘴气一般不会带颜色。
最可疑的是雾气中的气味,某些天然树木也带有臭大蒜味,好比蒜果木,俗称黄金木,它的树体就会散发出一股蒜味,另有无患子科的栾树,栾树的叶片也有大蒜味。
野生的芥菜会散发出芥末味。
谷雅南又追问,“你们发现瘴气的山谷中有没有黄金木?或者是无患子科的栾树?或者是野生的芥菜?”
病人在极重的喘息声中,微微摇了下头,“没,没有黄金木,也没看到栾树和野生的芥菜,那片山谷中的树木大多是刺槐树,野草大多是艾草,另有一些十字花科的野花。”
如果气味不是来自自然界中的这些树木花卉,那可能就是人工合成的制剂。
大蒜味儿和芥末味儿的毒剂——芥子气?!
理智分析后,谷雅南觉得适才这种想法也不行能。
青城山是还未经开发的一座原始山,芥子气怎么会跑进深山老林里?
谷雅南眉头微皱,每当有这个心情时,就代表她在思索。
病床上的病人,为了能让医生早点找到病因,也积极配合,想到什么便说了出来,“那片山谷中另有瀑布和一个水潭,水潭里的水沿着山谷中的小溪流向外面,水很清澈,没看到鱼,山谷周围的坡上都是大树,树林里静悄悄的,随处都是这种黄色的雾气,其时感受很诡异,现在想来一定是那个地方有问题,你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谷雅南问,“你还记得那个山谷的具体位置吗?”
“记得,我们其时正是在那里勘测地形,我有那个地方的具体坐标。”
年轻的病人看了一眼床头柜,示意谷雅南打开。
谷雅南从病床旁的床头柜中拿出一个本子,递给病床上的年轻人。
年轻病人掀开其中一页,撕下一张纸递给谷雅南,“这是浅易的舆图,另有具体的坐标,你们按着这个舆图找,就能找到那个位置。”
谷雅南接过撕下来的纸,仔细收好,又付托陆离对病人进行了血液和尿液的采样,一切整理完毕,走出病房。
病房外,谷嘉树脸色有些焦急。
谷嘉树是主治医生,但也是谷雅南的哥哥,除了体贴病因,更体贴妹妹的宁静。
谷嘉树拉住谷雅南,问:“你真要去那个有瘴气的山谷?”
“嗯,为了查找病源,寻找病因,我必须去,这是我的事情。”
谷嘉树知道自己妹妹的脾气,要劝她基础劝不住,况且这简直是谷雅南的事情。
熏染科的医生小张打趣道,“你们疾控的事情规模还真是广啊,除了熏染病,现在连山中的瘴气都要管了。”
谷雅南笑了笑,“疾控原来管的就宽,我们是上管天,下管地,中间还管着空气。”
从青城县人民医院转院过来的一共五小我私家,正是其时去青城山中进行勘测的五人小队,除了适才的那位年轻的病人,另有四个病人,划分住在差异的病房,谷雅南要一一检察,一一采样。
另一处病房,勘测队队长老李正在病房内,护士在为他换药。
谷雅南、陆离和几位熏染科的医生进入病房内,看着护士给病人换药。
队长老李的精神状态还可,比适才那位年轻的病人好一点,但身上也有多处起泡破损,而且破损的地方开始化脓。
护士正在把老李胳膊上化脓的皮肤刮掉。
结实如牛的老李也忍不住这样的疼痛,疼得直用头撞旁边的墙。
陆离见到这种情形,感受自己的胳膊似乎也被刮扯着,疼到心里。
护士终于换完药,老李已经疼的满头大汗,虚弱的躺在床上。
谷雅南乘隙问了队长老李几个问题,所有问题跟问适才年轻病人的问题一样,谷雅南获得的答案也类似。
五位病人询问下来,样品已经收罗完毕,谷雅南心中也有了个或许,对接下来的流病视察有了偏向。
从最后一间病房出来,谷嘉树是问谷雅南,“你觉得病因或许是什么?”
谷雅南面色极重,“推测可能是芥子气中毒,但要回疾控中心实验室检测过标本之后才气确定。”
“芥子气?!症状倒是切合,但他们怎么会接触到芥子气呢的?”
谷雅南摇头,“我现在也只是推测,等确定了之后,我们再寻找来源。”
熏染科的几位医生面色也都不甚悦目,“如果是芥子气中毒,那没有特效药,我们也只能对症治疗,而且我们医院并没有治疗芥子气中毒的先前病例可供参考,一切都靠摸索。”
谷雅南,“我现在担忧的是芥子气来源不明,可能会有更多的人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