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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下风花

第19章 背后的伤疤

林下风花 祈雨掃晴 2302 2018-11-03 18:19:12

  乔正豪看着沈木槿吃工具,心里突然发生了一丝的满足感。沈木槿吃工具很慢,但是吃起来很香,她对食物没有太大的挑剔,吃工具的时候脸上总是透着幸福感……

  “你不惆怅吗?”

  他终究是没有忍住,问出了口。

  “什么?”沈木槿显然没有料到他会这么问,在她的印象里,乔正豪这九个月来向来只是冷冷的,在事情上更是说一不二,雷厉流行的主,从没见过,也从来不会用这样细腻的语言体贴自己。

  乔正豪看她望着自己,又沉思了下,眼神稍有柔和地望着她,继续说:“怙恃去世的事。”

  沈木槿怎么可能觉得不惆怅呢,听闻后照旧马上觉得有些伤感,怙恃的离世,他们的气息,他们的能量已经逐渐从这个世上消失殆尽了,虽然现在想起他们比不得之前那样痛苦,可几多会有些不适。

  她收了下神情便说道:“会呀。可是惆怅之后又能怎样?生活是需要靠自己走下去的,如果不跨出这一步,那么就会被永远束缚在那个无人问津的铁索里。”

  ……

  她的话很轻,却很有力;那么简朴,似乎可以浅显易懂,但深究起来,却发现这世上越是简朴的原理往往却是知易行难的。

  世事都不行经得起推敲而已。

  他的心,似乎早已经埋下了一颗种子,这颗种子在雨水的滋养后逐渐地破土而出,一点点在深根发芽……不知何时它能长成参天大树。

  “把菜都吃了再回去。”乔正豪说话永远都像是在发号命令一般,面对情感,他不明白如何看待,他只是希望她能吃得饱饱的,他喜欢看她用饭的样子。

  沈木槿便乖乖地把饭菜都吃了。

  这一晚的旖旎,让两人逐步感受和以前大有差异。

  “陪我跳支舞吧!”

  乔正豪是华尔兹妙手,但他从来都不主动邀请女伴。沈木槿未曾学过华尔兹,只有小学的时候学过拉丁,和华尔兹这样自娱式的舞蹈,宽大的舞步稍有差异。

  小公寓一楼外的大院里,音响在慢慢地播放着音乐,圆舞曲的音乐很是柔和,月光照着院里的俩人,舞步轻扬地踩踏着大地,让旋转的俩人身上看上去似有光线般照耀着。

  这只是个无人问津的晚上,若是白昼,定能成为人间韵事般的故事……

  沈木槿感受获得乔正豪的气息,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忙乱,她明确地感受到他的心跳动的模样,身后手心里点点冒出的汗滴……

  音乐未停,舞步未歇,空气里隐约能看到俩人的灵魂交织缱绻……

  “你知道古埃及人用作护身的荷鲁斯之眼吗?”乔正豪知道,沈木槿这样一个爱翻看历史文籍的女人,定然是知道这些的。

  “嗯……”沈木槿的头微微靠在他的身上,身体轻轻地随着舞步晃动着。她知道,荷鲁斯之眼能掩护死者在地下通往永生的路上不受伤害。

  “如果未来在我死后,我不要什么墓志铭,用香樟木刻个荷鲁斯之眼在我的墓碑前就可以。”乔正豪轻声说着,似有无奈。他无父无母,在影象里,一直是由乔父把他养大的,他在乔家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一直都在努力做最好的自己,用种种优异的结果展现在乔家人眼里,以获取他们对他的关注。

  “这……和我说也没有用吧?”沈木槿听着,也觉得无奈,这样的话和自己这个外人讲又有什么用呢?

  “你记着便好!”乔正豪紧紧地搂着她,他闭着眼睛,在感受她身上的气味。她的身上有着香樟树的味道,他突然想起,在她家老宅子门口,有一棵香樟树,他曾在儿时随父亲去她家时见过,那个梳着两条麻花辫,穿着碎花裙子的女孩趴在树下津津有味地看着童话书。那时候,还没有沈木棉,她即是家里最得宠的小公主。沈家的怙恃笑脸盈盈地招待着自己。

  那套屋子,是沈家的第一套别墅,虽然不在市里,却有着难得的清雅情况。现在,这屋子在自己的手里。

  他的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腰际,感受到她的腰微微地哆嗦着……

  欲望之后,是夜的宁静。

  乔正豪紧紧地搂着她,用下巴顶着她的额头,感受着她的身体起伏的气息。沈木槿的手忍不住摸上他宽厚的背脊,这是她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摸乔正豪,从脖颈到尾椎,不停地抚摸着,像抚慰一个孩子般,轻轻柔柔地抚摸着。

  突然,她摸到了他右上肩膀处的一个伤疤,那伤疤足有两指节长,两指节宽,周围似有皮肤增生的痕迹,凹凸不平的。她眉头微微紧蹙,修长的手指重复地抚摸着……

  这一定很疼吧。

  乔正豪感受到她微微抬起的头,忽而薄嘴微张:“这是为我母亲留下的。”

  “很疼吧?”

  “不疼。”为母亲留下的痕迹,怎么能叫疼呢?是幸福,作为儿子能够掩护母亲的幸福。

  见木槿不说话,乔正豪拉起她抚摸自己后背的手,徐徐地往下移着,直至腰间。他握着她的手去触碰身上的另一处伤疤……

  “这是为我弟弟留下的……”

  这处伤疤,是其时有人想要刺杀乔正书时,被乔正豪挡下的。

  乔家家大业达,在乔爷爷在世时,他们家曾是世代田主家庭,又是国民党军阀,在北方也是震慑一方的家庭,虽厥后被政府镇压后,举家搬至南方,乔父也重新做了生意,洗心革面,但私下与黑白两道也常有来往,家族多年与人结下的仇怨令乔家经常受到威胁。

  乔正豪能留在乔家,是他的幸运,也是他的不幸。

  沈木槿静静地听着他叙述以前的故事。他虽没有全部讲透,但凭着沈木槿的脑子,也能感知到他的苦楚。

  生于这样的家庭一定很痛苦吧!沈木槿听着听着,便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静静地望着木槿的睡颜,她的睫毛很密,很长,闭着的眼睛也是格外美丽,她的呼吸是那么匀称,嘴巴微张,似有清香袭来……沈木槿,你知道吗?我现在才意识到,遇到你,是我这生觉得最幸福的事!

  他紧紧地搂住她,恰似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猫咪小七也伸着懒腰,把自己的身体塞进了俩人的被窝之中。

  芳菲歇去何须恨?夏木阴阴正可人。夏天的微风轻轻地吹开窗帘,把风带进了这无边的梦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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