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溪头发乱蓬蓬的，看起来基础没打理过，她的眼圈儿微微有些红肿，似乎刚哭过的样子。
她斜背着背包，进门后有些欠美意思地冲德国大叔点了颔首，然后随便搬了把凳子，坐到谢顶男的身后、董锵锵的劈面。
德国大叔似乎对这种情况见责不怪，只是点了下头，也没多说什么，继续讲自己的课。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已往了，董锵锵中间频频偷瞄吴小溪，发现她眼神有些呆滞，似乎没有睡好，又像是心事重重。
董锵锵报的这个抢救培训班一共上两次课，每次四小时。16:30的时候，德国大叔宣布进行今天的最后一项课堂内容检测考试---心脏苏醒术。
跟前面进行的自愿测试差异，最后进行的这项考试需要每个加入课程的人认真完成，并将获得的结果纪录在案。
来听课的人们三三两两地组成了课业小组，搭伙饰演施救者和被救者。
董锵锵扫了一眼吴小溪，她显得有些忙乱，看得出来她对这个要求准备不足。
董锵锵看在眼里，悄悄绕到她的身旁，目视前方，低声说：“嘿，咱俩一组吧？”
吴小溪还在发呆，没预防身边突然有人说话，吓了一跳：“啊？”
“我说，咱俩一组完成测试吧。”董锵锵指了指正跪在地上完成任务的其他学员，“或者你想老师给你指定一个？”
吴小溪上下审察了一下董锵锵，见他说得严肃，又见其他人已陆续完成测试，轻颔首道：“那……好吧。”
“DONG……JIANG JIANG。”德国大叔叫到董锵锵的名字，因为德语的发音习惯，他叫得并禁绝确，“你和谁一起完成任务？”
“她。”董锵锵用手指了一下吴小溪。
吴小溪连忙怯弱地举了下手，然后徐徐站了起来。
“好的。开始吧。”德国大叔挥了下手。
董锵锵看到吴小溪露出茫然的心情，用手拽了下她的衣袖：“你先躺下，我先做。然后再换你。”
吴小溪看了眼地板，没有挪动脚步，显得很不情愿。
德国大叔不解地看着两人，双手一摊，虽然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怎么回事？
董锵锵疑惑地看着吴小溪：“你看什么呢？”
吴小溪扭过头，小声说：“地上……脏。”
听到这句，董锵锵瞬间懵了，他看了一眼德国大叔脸上的心情，无奈地说：“那我先来。”
说完，他迅速蹲下并侧卧在地上。
吴小溪有些手足无措地蹲到他的身边，凭据德国大叔教的要领，先是简朴检察了一下倒在地上的董锵锵是否失去知觉，轻拍了几下他的肩膀后，冒充拨打112抢救电话进行医疗救援的求助。
求助后，她鸠拙地用右手托着董锵锵的颈部，再用左手扶着他的肩膀，吃力地将他的身体翻转为仰卧的姿势，但由于对董锵锵的体重预计不足，翻转他的身体时有些用力过猛，使得董锵锵的肩膀摔在了地板上。
董锵锵疼得抽搐了一下鼻子，吴小溪立刻用蚊子似的声音说了一句：“歉仄。”
德国大叔单手托着腮帮子，支在讲台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吴小溪的演出。
吴小溪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将董锵锵的两只手臂轻放在他身体的两侧。做完这一切，她小声问倒在地上的董锵锵：“接下来呢？”
董锵锵还没答话，就听见讲台上的德国大叔高声说道：“这时，你突然发现伤者的心跳和呼吸都停止了，他可能在抢救车到来之前有生命危险。你需要立刻为他打开气道做人工呼吸，同时完成人工循环。”
吴小溪在德国大叔说完后没有做出任何行动，董锵锵偷偷瞄了一眼她，发现她目光呆愣，手和身体在轻微地哆嗦。
董锵锵立刻猜到她可能没听懂说明，连忙轻抬起右手的食指，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小圈。
吴小溪在模糊中注意到他手的行动，疑惑地看向他的脸，董锵锵连忙用嘴做了一个小鱼吐泡泡的行动，提醒她下一步的行动。
但吴小溪似乎忘记了适才学过的内容，她的身体一动不动，似乎僵住了一样。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躺在地上的董锵锵也不知道自己这时该不应起来。他正在犹豫之际，就听到耳旁传来一阵极重的脚步声。德国大叔已经走到吴小溪的身旁。
“如果在真的事故中你也像现在这样，伤者……”德国大叔用手指了指躺在地上冒充伤者的董锵锵，“可能会因为你的犹豫和不熟练的抢救措施而延长救治。”
说这话时，德国大叔不再慈祥，而是一脸严肃。
房间里鸦雀无声，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你如果什么都不做，我无法相信你已经正确掌握了抢救知识和措施。也就不能给你发表抢救证书。”德国大叔看了一眼地上的董锵锵，又增补了一句，“你如果不做，就换他做了。”
听到德国大叔的最后一句话，吴小溪似乎从梦中惊醒，她急遽说道：“我可以。我可以。”
德国大叔盯着她的脸又看了一会，突然说道：“那就赶忙吧。他已经躺了很久了。我看他似乎有些僵了。”
所有人被德国大叔突然的诙谐逗笑了，就连吴小溪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房间里紧张的气氛马上舒缓了一些。
吴小溪跪在董锵锵的右侧，伸手将他的前额轻轻向后压，另一只手将他的下巴轻轻抬起，她视察了一下董锵锵的前胸是否起伏，又侧耳听了听董锵锵的呼吸。
董锵锵连忙紧闭鼻口，冒充没有呼吸。
吴小溪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轻轻捏住董锵锵的鼻孔，董锵锵只觉得她手指的冰凉通过鼻子传到自己全身，他下意识地张开了嘴。
吴小溪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闭着眼睛的董锵锵，猛地深吸一口气，对着董锵锵的嘴贴了上去。
两张嘴碰到一起的时候，吴小溪也闭上了眼睛，她的眼泪从脸颊处轻轻滑落。
董锵锵只觉得一个温软的工具贴到自己的嘴上，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紧接着感应脸上一凉，他心里一惊，连忙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