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邵晨也笑了,望着傅静雪淡然平静的眉眼,另有她眼底的黯然神伤,心中触动。
静雪,我会尽我所能守护你,给你你想要的平静淡然的生活。
“静雪,多久没往家里打电话了?”他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傅阿姨究竟是你的母亲,有空照旧多给她打打电话吧,她其实,挺想念你的。”
傅静雪倏地睁大了眼睛,用力甩开黎邵晨的手,语气也在刹那间变得酷寒。
“黎先生,你似乎体贴的过头了,我打不打电话,那是我的事,请黎先生以后,不要自作主张给我母亲打电话。”
体贴的过头了?
自作主张?
“傅静雪,你到底在畏惧什么?”
“我在畏惧什么,难道黎先生你不清楚吗?”
他的语气冷,她的比他的还冷。
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薄如蝉翼,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哪怕只是很小的一件事,都能将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和谐气氛打碎。
他和她之间,从来都隔着浓雾,看似最轻薄的工具,却让人最难穿过层层迷雾,看清事物的本质。
窗外已是夜幕四合,华灯初上,万家灯火暖东风,可是于傅静雪而言,她始终在这温馨气氛之外。
“家”这个字眼,对她来说,自从傅爸爸去世之后,便已变得遥不行及。
温馨?
呵!一个连家都没有的人,又何谈家的温馨?
傅静雪水盈盈的一双眸子现在像是淬了碎冰,因为太过的压制心中隐忍的恼怒身体轻轻哆嗦,双手紧紧攥着抱枕,骨节已经泛白。
她险些咬牙切齿的往外吐着字,声音哆嗦,隐隐已带着哭音,“我爸已经不在了,我只求傅氏牢固,我母亲牢固,只要我母亲能平静牢固的渡过余生,我宁愿在她有生之年都不去见她,这样还不够吗?你为什么还要联系她?”
她紧紧攥住他的衣袖,眸光点点,隐约有晶莹的泪花闪动,“黎先生,你告诉我,到底要我怎样做,你才肯放过我母亲?”
黎邵晨眸底划过浓重的惊奇,望着傅静雪近乎绝望的一双眼,他满身一震,这种心烦意乱到难以控制的感受,简直让他忙乱而无措。
他一向自认为自己自制力很强,从小养成的淡定从容,泰山崩于前我自巍然不动,他自认为自己早已领悟到其中精髓。
可是今时今日,此时现在,面对傅静雪,他才觉察,自以为的风雨不动,全特么的是放屁。
“傅静雪,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会给傅阿姨打电话,全是因为她是你的母亲,可是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不愿放过她过牢固平静的日子了?”
黎邵晨只觉得脑袋一圈的大问号,谁能告诉他,傅静雪这么莫名其妙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把话说清楚,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了?”他漆黑的双眸里冷光湛湛,“是谁,让你在傅阿姨的有生之年都不许见她了?”
黎邵晨的神情时那样的真,傅静雪猛然回过神来,自己适才的情绪,实在失控的太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