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仄，不想，没空，谢谢。”
码头区，艾晴冷漠地谢绝了身旁那个喋喋不休如同牛皮糖一样纠缠着要请客用饭的男人，径自推着轮椅越过了警戒线。
而追上来的男人则被守在爆炸现场的警察拦住，尴尬地碰了一鼻子灰，无功而返。
“哇，真是铁石心肠啊。”
柳东黎靠在墙上啧啧叹息，“不要总是这么绝情嘛，艾小姐，要我说，留个备胎也不错嘛。”
艾晴的轮椅在他旁边停住了。
少女面无心情地看着他，一直看到他有些发毛，不自觉地移开视线，才徐徐地说道：“如果说我对自己的境遇稍微有那么一丁点自知之明的话，那就应该先明白一件事情：没有什么人会发自真心地爱上一个有钱的女瘸子。”
“呃……”
柳东黎愣了很久，勉强地笑了笑：“别这么说嘛，你这么悦目，况且，恋爱这种事情总是不讲原理的。”
“对，所以我也不讲。”
艾晴看着他，“而且我另有钱。
是我付钱给你让你事情，而且你目前正处于天文会的审查期，最好不要再对你的审查官讲你的牛郎致富经。”
柳东黎无奈地耸了耸肩，不再说话，乖乖地跟在身后，做好打手兼保镖这一份不是很有前途的职业。
经过一夜暴雨之后，码头的现场已经面目全非，原本的线索也因为某些人的愚蠢行径而变得乱七八糟。
爆炸的现场是一个坍塌了泰半截的堆栈，随处都是泥浆，七八个集装箱已经被烧成了一地铁水，另有一部门混淆着血的煤灰胡乱地涂抹在地上……
“做得真棒。”
艾晴颔首赞美道。
“……这是反话？”柳东黎问。
“不，是认真地夸奖。”
艾晴挑起眉头，稀有地愉悦：“这种涉及领土遗物的恶性事件往往千奇百怪，原本就欠利益置惩罚，鬼知道哪里会有什么线索。不能解决的话，就会酿成我考核期中的污点。
现在有人主动出来背锅，我就完全不需要肩负任何责任了，接下来统辖局问责的时候，就让那些自作智慧的蠢货去顶缸吧。”
“……”
柳东黎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横竖和这种泥潭一样地黑暗斗争比起来，自己一个牛郎都变得纯洁地像是天使一样。
这时候，艾晴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有信息。
她低头看了一眼，愣住了，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许久，关掉了手机屏幕。
“怎么了？”柳东黎问。
“又发现了几具尸体，都是有吸毒前科的社会闲散人员。”艾晴的手指灵巧地转动着手机，嘲弄地感伤：“临死前不知道被拷问了多久，啧啧，死相真是惨不忍睹。”
“又要去太平间？”
柳东黎听了，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摸了摸脸：总去太平间对皮肤欠好啊。
“我干嘛闲着没事儿去伤自己的眼睛？”
艾晴调转轮椅，淡定地说道：“既然现场也看完了，那就各回各家吧。等到他们焦头烂额的时候，我再大发慈悲出来救个场好了。”
柳东黎愕然。
“……已经有线索了？”
“来这里就是走个历程而已，真正需要注意的事情，简略看一看现场和法医的陈诉就能明白。
集装箱里报关的货物是送往欧洲的电子产物，报关是一个皮包公司，往下追查的话除了替罪羊也找不出什么工具。
看现场的痕迹就知道，是一伙儿利用领土遗物牟利的家伙在堆栈里内斗……具体的原因，或许是分赃不匀吧，后面发生的事情，就是我们接手案件的原因了……
这些都是稍微看看陈诉就能知道的工具，更令我在意的反而是这个——”
艾晴伸手，两根修长的手指从轮椅的夹带里夹出一袋小小的粉末。
“这是什么？”
柳东黎现在已经很完美地适应了自己捧哏的角色。
“现场找到的迷幻药，新型毒-品。”艾晴说，“技术部的药检结果已经出来了，里面混杂了源质，也就是说……”
“这是那个盒子型的领土遗物制造出来的？！”
柳东黎感受到一丝寒意：倘若能够形成如此恶劣影响的话，那么这一次的事件的严重水平恐怕又要升级了。
艾晴幽幽地说道：“倘若过一段时间我将这个消息上报的话，那些一直给我黑暗下绊子的老家伙们，下场一定会很精彩吧？”
“……等等！”
柳东黎后脑勺突然有些发冷：“你就这么放心地告诉我，不怕我说出去么？你不会要灭口吧？”
“就是要让你说出去才会告诉你啊。”
艾晴随意地晃悠着指尖的小袋子，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不是一直对自己的相同能力十分自豪么？那就快去告诉他们：他们的性命就掌握在我的手中，想要继续过幸福地蛀虫生活的话，请赶忙来向我摇尾乞怜吧……”
干！
柳东黎忍不住想要给自己两个嘴巴子，干嘛嘴欠要问那么多？不，干嘛刚刚嘴欠去看她的笑话啊。
结果倒好，没十分钟就被她做进局里了。
这个女人的抨击心也太强烈了点吧？
在漫长的错愕和痛恨之后，柳东黎敏锐地发现了最大的问题：“但就算是他们肯低头，你也得有能够解决事件的掌握才行吧？”
“谁说我没有的？”
艾晴回过头，虽然没有笑，可是眼神中却充满了嘲弄：“不外，你真的想要知道么？”
对不起，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柳东黎的心情抽搐着，掐灭了最后一点试探的心思：这个女人，真是遭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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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哇！”
另一头的槐诗家里，面对乌鸦的问题，少年颔首，不假思索地回覆。
你渴望拥有灵魂吗？
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疑问和宛如魔鬼诱惑一般地场景，一般人可能都市犹豫一下，但他这里却连个停顿都没有。
在经历连日以来的奇幻事件，明白了自身的境遇之后，他的胆子就变得有些大：横竖这一关过不去都要死球了，还怕个啥？
虽然并不知道灵魂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但这不故障槐诗渴望拥有灵魂，不仅如此，他还渴望拥有金钱、力量和NAI子……不外话说回来，灵魂这玩意儿不应该是人人都有吗？
乌鸦反问：“童话里每小我私家都另有幸福的结局呢，你真信么？”
没有欣赏到预想之中的纠结场景令她有些不开心，连解说都变得没有劲头儿了起来：“权衡凡人和升华者之间的界限，就是灵魂的存在。
在如今的纪元，存在着名为’白银之海’的造物，不，应该说是天然生成的庞大源泉吧，也被称之为永动机一般的奇迹，缔造如今这庞大世界的源头之一。
而它真正的焦点，就是由所有人类的源质投影所汇聚成白银之海。据说那一片无形的海洋庞大到难以想象，所有存世的人智都不外是从其中所流出的分支。
而踏上升华之路，令自身的铁石天性穿过白银之海，升华为黄金之魂——这就是炼金术原初的目标了。
唯有这样，人才气够拥有灵魂，被冠以’升华者’的称谓。
否则，自身的认知和意识便只能依靠大脑神经突触之中那一簇簇游离的火花所承载，无从应对现境之外的黑暗和风浪……”
“你老是说现境和领土，难道还存在另一个世界么？”槐诗插嘴问道。
“从某种水平上来说是的，而且不止是一个，而是成千上万……”乌鸦怪笑起来：“不外，这不是如今的你应该体贴的问题，你先想一想如何觉醒灵魂再说吧。”
“……”槐诗只能专心听讲。
“如今，天文会卖力守护白银之海，凭据全人类源质的沉淀速度，每年或许会有三百到四百个名额。不外这个轮不到你，没出来之前就会被统辖局的各个分部朋分掉，名单都预定到十年后去了……实际上大部门升华者都不是靠着天文会的特殊许可，而是偷渡一般地自主觉醒，这就是你要走的路了。”
槐诗吞了口吐沫，认真颔首：“然后呢？”
“对于其他人而言，这个历程自然千难万难，一个现代人离开都市去荒原求生要越发危险。就似乎带着寥寥无几的储蓄，搭乘着火箭，飞出大气层——不仅要挣脱来自白银之海的引力拉扯，还要面对种种各样的意外和挑战，没有人知道期待自己的是什么。
想要乐成，实力与幸运都或不行缺，但纵然两者兼备也难以称得上万全。
不光需要充沛的源质，强烈的刺激和恰到利益的契机，还需要一些运气……往往都像是中彩票一样，难以复制，幸亏人口基数那么大，总有一两个乐成的。”
“那失败的呢？”槐诗问。
乌鸦似乎笑了，没有说话，槐诗觉得心中一凉。
“不外放心，你就不需要担忧这个问题了。”
她抬起翅膀，拍了拍槐诗的肩膀，“你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啊，少年，有命运之书在手，就即是通天大路在脚下。
别人是伊卡洛斯，你是爬梯子，稳得很！”
“那……究竟要怎么做？”
“很简朴啊。”乌鸦说：“只要去杀人就好了。”
“如果是你亲自动手的话，命运之书的纪录一定会越发的具体吧？不止是如此，杀一个，你就能够获得一小我私家的武艺，杀十个，你就能够酿成当之无愧的天才，只要有它，杀的人越多，槐诗，你就会越强大。”
她在少年耳边轻声呢喃：“不是有那么多人看不起你吗？你心里一定恨他们恨的要死吧？不止是你的同学和老师，另有抛弃你的怙恃……这个世界对你并欠好，你何须仁慈看待它？”
槐诗愣住了。
啊，果真被吓到了吧？
有那么一瞬间，乌鸦感受到了愉悦，可当槐诗抬起头的时候，她却从那一双眼睛之中感受到了那么一丝……惊喜？
“真的吗？”槐诗有些不敢相信，“只要杀人就行了吗？”
“……”
“那就先从李舞阳开始吧。”
槐诗板着指头说道：“谁叫他总是跟我炫耀他的好爹和洽叔叔，为富不仁，活该！另有和那个和他眉来眼去的女人，两小我私家可能早就搞在一块了……英语老师是第三个，总是在班上说我的凉爽话……对了，另有那个觉得我偷了他的钱的死胖子，他哥哥也不是好工具，总是在学校里打架，我这是在为民除害，对吧？老杨那个臭中介也要死，我辛辛苦苦出去打工，他嘴巴随便动一动就要抽我两成的份子……”
说着说着，槐诗抬起头，面无心情地看着她：
“——他们都应活该，因为他们都冒犯了我，对差池？”
风月
【残疾少女的一席话，听完许多人流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