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是不是,没救了?”霭青进屋就问。
“别想了。”乔治显然不想提起这个话题,“收拾行李,准备回家。”
“我能不想吗?”霭青坐在床上,抱起杰杰,“一个好端端的孩子,刚刚还玩儿的开心,转眼就没了。哪个当妈的不怕。”
霭青的声音渐小,险些是自语,乔治看了她几眼,放下叠好的衣服,坐到霭青身边,“霭,”乔治想接过杰杰,见霭青不愿撒手,叹口气,“那个孩子开的太快了,遇到情况慌了手脚,刹闸转弯都行,吓木了什么都忘了,”
“我不会让杰杰有那种情况。”霭青咬着的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乔治摇摇头,“多教育多嘱咐多练习,”
“我不许你伤害杰杰。”
乔治有些受惊地看着霭青,“我怎么会伤害他?别想了,出这种事,人人心理都有压力。给我杰杰,你去收拾行李。”
“怎么能不想?”霭青的声音尖锐起来,“不想从中吸取教训吗?不想让孩子远离这,这种危险地方吗?”
“霭青,孩子在学习中长大,经历了事情,就会知道什么是危险,才不会盲目冒险。”
“有些危险就应该制止,不到这个湖上划船,就不会溺死在这里。”
“要制止的是危险的行为,”亲自加入救援亲眼看见溺亡孩子的乔治,心理压力更大,正无处发泄,此时声音也高了些,“告诉他水里的危险,要教他游泳,”
“不许他接近水,就不会有溺水的可能,我还能再说的更明白些吗?”
“生活中总是有种种各样的危险,什么都怕,那还活不活?这才是做家长应该做的,教给孩子们生存的技术啊。”
“我虽然要教,我教他什么是危险怎么制止,好比别去湖上划船,不要游泳。”
“你,”乔治压下后面的话,摇摇头,“你需要冷静,以后再说。”
“我很冷静,我也相信我的直觉,明明知道危险而偏去做,就是傻。”
乔治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口,低头缄默沉静片刻,“收拾行李,早点离开这条船,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对差池?”
开车回家的路上,乔治和霭青的话都不多,同行搭车的凯文和黛碧也都缄默沉静寡言,可以想象他们之间曾经的对话也不会是很愉快。
之后的几天,霭青时时都守候着杰杰,办公室也不去了,有时候夜里坐在婴儿床边,久久看着他。
乔治一直在忙事情,两人之间话不多,回抵家,乔治视察着霭青的情绪,想说什么,不知如何开口。
耗了几天,乔治心情压抑,夜里睡不踏实,猛的惊醒,一摸身边,床是空的。乔治坐起来,揉揉眼睛,门缝底下有灼烁透进来。开门一看,灼烁是在杰杰房间里,乔治叹口气,推开门。
霭青趴在杰杰的床边,没有抬头,杰杰睡的正熟,乔治走到床边,看着儿子平缓的呼吸,慢慢抬起手,轻轻搭在霭青肩头。
纷歧会儿,觉得霭青抖了一下,乔治的手紧了紧,将霭青揽在怀里。
霭青的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乔治低头吻了吻霭青的额头,拉她站起来,“回去睡吧。”
霭青亲了亲儿子,乔治也俯身吻了吻杰杰,回手抱紧霭青,“我爱你。”
躺在床上,快睡着了,霭青轻轻回了句,“我也爱你。”
公司里前一阵的兴奋似乎冷了一些,维维克和苏瑞又出差去加入什么聚会会议,在办公室的人不多,妮可和贝拉商量年底的运动,一起过来问霭青要预算。
公司的主力是在印度,在美国的办公室人员并不多,所有员工加起来不外二十几人,散落在各地的另有七八个,往年的圣诞运动都飞到总部,印度高层也加入,员工加上朋友,七八十人的聚会。
圣诞聚会是正装晚会,一般选在中高等酒店聚会会议厅,宴席档次中上,酒水管够,还要请乐队。
湾区是高消费区,去年一共花费了快六万,今年霭青加上了百分之三的通胀率,这是刚刚递交给董事会的预算,还没有批下来。
“你们省着点花,四万封顶吧。”霭青知道现在金主们抓钱抓的很紧,没有最后批准之前,不能大手大脚。
贝拉和妮可对望一眼,都点颔首,看来很满意,比她们预期的多,“我们想搞个类似品酒的运动,七八种酒,配七八道菜。”
“我朋友有个小乐队,”妮可的专业是摄影平面设计,平日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出乎霭青预料,她照旧个业余架子鼓手,妮可没准儿是这个朋友小乐队的成员呢,“他们不是专业的,要价低些,我们可以买些礼物,抓阄,这样各人一起散场,尽量没人早退,酒店到时候就关门,过时罚款。”
“七八道酒喝完,多一半的人就倒了。”
“不多不多,限量的,”贝拉或许是学到了妮可的奢侈,“酒都是限量版的,想多喝还没有呢。”
“我们会订两间房,喝多了住一晚,我和贝拉可以卖力为各人订Uber优步,横竖不会酒驾啦。”
霭青点颔首,她不想知道具体部署,只要不超额,别给公司添麻烦,只管部署,越热闹越好,才像过节的样子,而且,霭青心里清楚,过了今年,不知道明年有没有格林多呢。
三小我私家正聊的热闹,蔻默进来,“什么八卦这么热闹?我也听听。”
“哎呀,蔻默,你回来啦。你父亲情况怎么样了?”
蔻默的家在纽约一带开连锁洗衣店,父亲上个星期脑溢血住院,蔻默急遽赶去,这么快回来,或许病的不严重。
“还好,在住院。”蔻默口气不是很轻松,可也不焦虑,“我姐我妹都在。”
蔻默家四千金,蔻默是老三,四个女孩都是眉清目秀的美女,霭青很是羡慕蔻默的老爸,四个美丽的小棉袄围着,多幸福。
几小我私家的话题聊到了纽约的医疗系统,特别是公共医疗,又好又免费。
“免费?这么好的事情?我们是不是该搬去纽约?”三个在加州的人张大了眼睛。
“嗯,”蔻默颔首,“穷人看病都免费啊。”
“穷?”贝拉口直,“你家千万身家,居然是穷人?那我们真是要搬纽约啦。”
妮可和霭青不信,纽约确实比湾区贵许多,可也不至于如此,两人转头看着蔻默。
蔻默微微一笑,“我这次去纽约,不仅仅是因为我爸病了。”
“那还为什么?”贝拉迫不及待要听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