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刚刚那只小狐狸,你认真……”君墨尧转头瞧了一眼,经过坟地之时,却有异象。
那是异宝现世的预感,若顾枫那厮迷失了偏向,往这边来了,岂不是捡了大自制?
“它虽通体血红,指甲却是漆黑中透着一点碧绿,以我多年制毒的经验来看,那不光单是一种剧毒,还混淆了尸气和怨毒,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在各人死之前配置出解药。”顾绝兮微微一笑,瞥了君墨尧一眼,“你是有些优势,但尸气也不仅是毒,丞相可能要花些时间去处置惩罚,搞欠好会破相。”
君墨尧:“……”
她刚刚只是瞥了那狐狸一眼,怎地就明晰了这许多?
莫非……趁他不注意,已经把小狐狸拎起来研究过了?
“切莫被良善可欺的外表糊了眼,各人快些回去,各找各家,休息去吧,明儿早朝照旧,可不能松懈了才是。”她笑了,朱唇一点素齿编,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可偏生是个心思缜密、心怀雄心的女人家。
“是……”
各人个个有气无力的,小耗子默默地跟在顾绝兮后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她并未转头,只道:“有意见的,明天下朝后,绕栖迟跑一圈,三个时辰内跑不完的加一圈。”
周遭个个将士倒吸一口凉气,便屏息凝神,再不言语了。
这女人是个记仇的主儿,在天下安然的时候,她就是最大的恶魔。
女人眉眼弯弯,策马扬鞭,一骑绝尘去,风中传来她清朗而明亮的歌声——
“棹临清江动兰舟
洗却三千富贵浪事游
花间一壶醉清昼
且将心付檀板释离愁……”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此等激情,让无数男儿都为之陶醉,顾绝兮之美,差异于寻常小家碧玉、各人闺秀,她从未闺阁绣牡丹,反将长枪扛,上得战场,下得医馆,此美,为大美。
模糊了男女之别,这是令人不自主臣服的魅力。
君墨尧转头看了呆愣的众人一眼,“我且随着了,你们各回各家,告辞!”
话音未落,也一溜烟儿没影了。
“得,咱的恶鬼丞相追主子去了,咱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明儿个可不能晚到,否则三个时辰绕栖迟一圈哦!”小耗子一甩长鞭,早早地往另一个偏向去了。
很遗憾,这荒原之行,除了热与累,基本没有什么借鉴之处。
“绝兮!绝兮,你慢点儿,危险……”眼看着顾绝兮的战马越跑越远,君墨尧有几分管忧。
顾绝兮听闻,徐徐拉紧了缰绳,慢了下来,转头严肃道:“丞相,君臣有别,怎可直呼其名?”
那眸光中的冷令君墨尧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似乎从未相识,似乎他只是科举时提上来的一个无关痛痒的小官。
可供娱乐。
“陛下恕罪,刚刚一时情急,未曾想唤了陛下的名讳。”君墨尧低下了头,试图逃避那份冷。
原来,这女人……可以这么冷。
原先那些温柔和羞涩,都是他的优待了。
君墨尧只觉得一分欣喜,一分悲痛。
只有失去了才会珍惜么?人性本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