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人状态逐渐稳定。
顾绝兮松了口气,她抬眸时,却正对上君墨尧的眸光。
模糊一对眼,蔓草野蛮生长,疯狂恣肆,直……乱人心弦。
她低下头,定了心神,因恒久思虑而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红晕,线人若是没有鼻青脸肿,也算得一个清秀少年,只是……
这伤口怎地与寻凡人差异?
“这脸……未免太顺滑了些。”顾绝兮一下子将刚刚的忙乱忘了个洁净,她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顺手扯下一张面具来!
“易容之术?”君墨尧将线人躺的姿势幻化一番,惊叹,“凤天涯??”
嗯?
不是自从丰雪被雪国收回后,凤天涯就疯了么?
“他是线人么?只一个线人么?”顾绝兮一个头两个大——门外,那个黑影并未散去!
“我二人两眼一抹黑,基础不明了情况,若是凤天涯一人还好搪塞,可他……若只是被线人利用,调虎离山的呢?”君墨尧接过女人手中污浊的人皮面具,“脏死了,别拿着。”
话音未落,那面具竟在君墨尧的手中化作粉末!
“太暴力了。”顾绝兮摇摇头,“他是中了蛊毒,可与小希的比起来,基础不足为提。”
君落希,中蛊时间长,算起来是生来便遭了辣手……
冒犯了谁,也不得而知。
“退一万步讲,就算凤天涯是线人,可陛下将他打成这样,也探不出消息吧?”君墨尧在听见“小希”二字时,愣了一愣,才有些委屈地诉苦。
他在回避。
和君落希有关的一切,他不想在顾绝兮面前提起。
这小女人,明白自己还活不明白,却硬生生扛起了数条性命,或许这是医者?
或许……是孤苦。
眼下,应当待局势再稳定些,再找蛊王的。
直应待得澄如练,会有安流往济时。
“我自有措施。”
月牙般温柔的眉眼,透出清澈的笑意,也有几分算计着开玩笑的邪祟光线。
“陛下有什么要领?”他不自觉地笑起来,声色温柔。
温和到像一条丝带轻柔地飘过她的眼眸,绕上腰身,慢慢绑成了一个结。
顾绝兮或许被鬼迷了心窍,她伸手,扯住君墨尧的脸,左右摇动了几下。
一个男子,面上如此柔软,跟女人家似的。
认真……
她突然回过神来,松了手,将一些青玄色粉末灌入凤天涯的咽喉,快速地用针灸之术欺压对方清醒。
顾绝兮对君墨尧做了一个噤声的行动,便专心傀儡之术。
而君墨尧则揉了揉自己的脸,眼中多了些许厦悦,他看着女人,克制着上前拥抱的念头。
“凤天涯?”
“是。”凤天涯微微张嘴,吐出一个字来。
“你是白虎城线人么?”
“……是。”凤天涯很缓慢地眨眼,不像适才那般肯定。
“来找圣主的白虎城线人有几个?”她按住凤天涯的眉心,企图压制子蛊的力量——虽不清楚蛊毒的种类和效用,但这种蛊,绝非轻易之辈。
凤天涯缄默沉静了很久。
“只我一人。”
“傀儡术失效了,蛊毒在他的血脉中蔓延。”顾绝兮收回手,点了凤天涯的睡穴,面色颇有几分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