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别怕

　　“这是谁啊？哪里来的关系户？”

　　“嘘！顾导总是抓一些没名气的小演员来救场的，你可别乱讲，转头被打入冷宫了！”

　　“小女人，这可不是演员啊，这不是那个很有名气的少女插画师吗！”

　　周围人的目光，一下子堆在她身上，明澜有些不自在——解约以后，她有泰半年没有一次性见到这么多人了。

　　“不要这么僵硬。”顾导看着镜头里木偶一般的女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有的人有镜头恐惧，即便生活中气质超然卓群，到镜头前边就变得灵气全无，真是浪费一副好皮相。LAN……出席过那么多运动，不至于是镜头恐惧吧？

　　明澜轻咳几声，低头看了一眼道具老师刚刚放好的矿物颜料，突然松了口气。

　　在陌生情况里，有那么一两个物件是熟悉的，也让人放心。

　　只是，那种以为死了男人结果又重逢的感受，这凭空如何想？

　　明澜抬头时，却发现段修研站在摄影机后边，严肃万分，活像一个凶神恶煞的债主。感受到她的视线后，段总扯出一个微不行察的笑，张了张嘴。

　　她认出那是“别怕”的口型。

　　刹那间，似乎回到高中停电的那个晚上，段修研鸠拙又僵硬地说学校有备用发电机，让她别怕。

　　这么多年，似乎也没怎么变。

　　顾导见状，示意摄影打光做好准备。

　　明澜拿起画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寥寥几笔，她勾勒出安然山水、林间小鹿。

　　在场的人都憋着一口气，略微紧张，虽然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就似乎小时候本能地对老师有一种敬畏。

　　“小洛！”

　　导演轻喊了声。

　　只见苍白瘦弱的女人本能地应声，抬头望向门口，本计划礼貌地招呼来客。但她突然愣住了，似乎看见了什么，眼眶晕红，秀眉微蹙，双眸微微圆睁，泪水在眼里打转。

　　将悲未悲，将喜未喜。

　　又有一抹笑意攀上双颊。

　　玲珑剔透，明澈感人。

　　段修研自始至终与明澜对视，他默默捏着一旁机械的杆子，才没有走上前将那女人抱住。

　　“Cut！”顾导满意所在颔首，他冲明澜招招手，“LAN，快过来继续视察男女主的戏，转头早点交稿。”

　　明澜站起身，无奈地走到顾导身边，打了个哈欠，“顾导认真考究效率，段总也是，乐成人士都是这样的吗……”

　　唉。

　　才刚刚上来的一点伤春悲秋的情绪，都一扫而空，她还以为会有传说中那种久久出不了戏的感受呢。

　　适才，看着段修研的时候，她有一瞬觉得，伤心、重逢之喜混在一起，似乎真的……翻越山海、历险重重，成了恋人。

　　段总莫名被cue到，却没有多大反映，只是万分严肃地盯着片场。

　　真的是尽职尽责的“监工”。

　　“你适才的戏不错，有没有兴趣进这行啊？”顾导说着，一边又指挥人到下一个园地。

　　“不了不了，凑个热闹还行，要是真要当演员，我可太不够格了。”明澜笑道，偷偷看了一旁严肃的段修研几眼。

　　“说的也是，我怕你师父把我做成石膏像啊。”顾导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