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更近一步的距离
我和顾止一时都陷入了缄默沉静，直到门铃声响起，我才起身开门。
“白小姐，我来给顾少送药膏。”门外，小赵举着刚买回来的药膏和我打招呼。
我侧身让他进了屋，小赵似乎也感受到了房间里的低气压，说话声音都轻了起来。
“顾少，你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
小赵上前拿开了顾止的毛巾，被顾止脸上的伤痕吓了一跳。
“天！怎么会这么严重。”小赵一边皱着眉愤愤说道，一边连忙拿出药膏拆开包装。
“我自己来吧。”顾止伸手要接。
“我帮你。”小赵已经将药膏挤在了手上，说道，“你自己欠好上手，上次让你一小我私家涂的时候，你都没——”
小赵话还没说完，我就看到顾止递给他一个凌厉的眼神。
“啊，没什么，这个药膏效果很好，我帮你搓开明天就不明显了。”小赵语无伦次地岔开了话题。
我却满脑子都是他刚刚说的那句话，上次？顾止以前也受过伤？
顾止没再说话，由着小赵在他脸上抹药膏，小赵下手不轻，让人看着就觉得很疼，顾止一声没吭，我却坐不住了。
“我来吧。”我走到小赵身边，拿过了他手里的药膏。
小赵犹豫了一下，顾止开口道：“你先回吧。”
“好吧，那麻烦白小姐了。”小赵这才起身离开了。
我将药膏在指尖抹开，擦热，这才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要触碰顾止的脸颊。顾止的皮肤如同精致的瓷娃娃般细腻白嫩，触感很好。
与他脸上的肌肤相接触的一瞬间，本就有些发烧的指尖像是被什么灼烧一般越发滚烫起来。
我连忙收敛起心神，我现在是在帮他处置惩罚伤势，都在妙想天开些什么。
可是下一秒，当我的视线直直闯进他深邃的眼眸时，心却又不受控制地错跳了一拍。他的眼睫毛又密又长，像扇动着翅膀徐徐降落在窗台上的蝴蝶，一双眼睛澄澈如水，反照出我略显张皇的脸。
“嘶——”顾止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啊，欠美意思。”
刚刚还嫌小赵下手太重，可我现在笨手笨脚的样子简直有过之无不及。
“没事，不疼。”
顾止眼里的笑意那么明显，就算脸上还印着指印，嘴角因为疼痛抽动着，那笑意依旧难以掩藏。
他的呼吸灼热，一阵阵喷洒在我的手上。
指尖的热度激起一股电流，直达脸颊，我脸上一红，想找点话说，大脑却完全死机，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是行动愈发轻柔起来。
明明是一件小事，但对我而言似乎是上刑一般煎熬。
这一次顾止并没有和以往一般贴心地替我解围，他看起来似乎很享受我张皇的样子，我越手足无措，他越是开心。
我只能拼命忍着让自己的目光集中在顾止脸上。幸亏顾止也没有再刻意逗我，平静地让我把药膏敷完。
直惠临睡前，我满脑子都照旧顾止的脸在我手里的柔软触感，和他似笑非笑的诱人模样。
第二天，我早早定的闹钟响了起来。顾止还在甜睡，呼吸均匀，也许是昨晚太累了。
我凑已往看了一眼，他脸上的指印竟然真的消散了泰半，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大出来了。
我凭据顾止平常给我准备的那样准备好了早餐，还没等我去叫他起床，他已经穿好衣服在洗漱了。
我们两个用完早餐去了片场。
远远就看到张导正背着手来回踱着步子，满脸的忧心忡忡，他一见我和顾止来了，连忙走了过来。
“小顾，你怎么样了？”张导对着顾止的脸左右来回端详了半天，那样子看起来就差上手摸两把了。
“已经没问题了，可以正常拍摄。”
“那就好，那就好。”张导乐呵呵地拍了拍顾止肩膀。
“导演，今天补哪场戏？”
我正看着顾止和张导说话，完全没注意到凌染秋是何时泛起的。
她神色淡淡，虽然没有昨天晚上那般慑人，但也有一股气场，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凌染秋和顾止一左一右站在张导两侧，这一片的气压立刻低了下去。个子本就不高的张导，此时看上去更是特别矮小可怜。
顾止看也没看凌染秋一眼，只是依旧善解人意地开了口：“张导，我先去上妆了。”
“我们走吧？”他走到我身边询问道。
“嗯。”我点了颔首，随着顾止离开，重新到尾，我们都没有和凌染秋说一句话，甚至没有任何一个眼神交流。
我和顾止刚进了化妆间，就看到向欣儿已经化完妆了，但她并没有离开，而是一小我私家翘着腿坐在那里。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在守株待兔等着我和顾止进来一样。
“哟，顾少来啦，你的脸没事吧！昨天晚上凌老师下手可真重，把我都吓了一大跳。”向欣儿语气夸张，她的话音一落，化妆间里的人们都窃窃私语起来。
“谢谢向小姐的体贴，昨天虽然泛起了点意外，幸亏拍摄效果不错，比向小姐白昼那两场戏要强上不少。”顾止绝不在意向欣儿的刻意挑衅，四两拨千斤地将冷箭化解。
连我都能听得出来，向欣儿是有意挑拨顾止和凌染秋的关系，顾止一定越发心知肚明。尽管凌染秋做出太过的事是事实，但这并不意味着顾止会被向欣儿利用。
向欣儿像是完全听不出顾止言语间的讥笑，自顾自地开口说道：“其实我昨天晚上原来想着要去看望一下顾少，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去，就被凌老师叫去了她的房间。她和我聊了很久，至于都聊了些什么嘛——”
向欣儿故意停了下来，眼神飘向顾止，等着顾止发问。
谁曾想顾止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化妆镜前，对着化妆师说道：“昨天的头套有点松，大幅度行动的时候我有点担忧会掉下来，今天麻烦稍微紧一点，谢谢。”
向欣儿没想到顾止会完全无视她，现在她坐在那里一脸尴尬，一张嘴开了又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