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暮烟坐在席氏团体平静的聚会会议室里,她看看手表,已经是九点十分了。
昨天通知股东的聚会会议时间是九点,她注视着今天的参会人员名单,抬眼看向为数不多的几个董事。
父亲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一旁的席暮城保持着一贯的姿态,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
一大早,公司里的员工就窃窃私语。席暮烟知道,资金链出了问题,各人的议论也无可厚非。
“老席!我说这是搞什么?把我们几个老家伙叫过来,看你们唱空城计呢?”
张董事终于耐不住性子,语气中带着些恼怒。
“就是啊!老赵他们怎么不来?好好的公司让你们搞成这样子!”
另一董事也高声赞同着。
“请列位前辈耐心期待一下,今天的聚会会议是商讨重要议题,请列位再稍等片刻!”席暮城抬头解释道。
“暮城,你说说,一个公司的董事会都召集不起来,你们父子俩还能做什么?我们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现在的席氏啊!真让人心寒!”
“列位伯伯,”席暮烟忍不住开口:“虽然目前公司遇到了些麻烦,不外,没关系,我们席家人一直在尽力,相信总有解决问题的措施!”
“噢,这么说巨细姐有措施喽?”
“我看呀,你们父子也不用枉费心机了,让巨细姐出头,一切都市迎刃而解的!”
席暮烟神态自若的笑笑,没再应声。
她出头?她何德何能?这其中的意思各人心照不宣。
否则呢?公司日常的所有与她有何关连?她就是一个为公司解决难题的工具而已。
虽然,她能做的也只有那些有关风月的事,大多时候,看着公司的处境,她也无能为力。
席氏经营到今天,已经是举步维艰。
尴尬的等到九点半,几位董事再也没了耐心,纷纷嚷嚷了几句相继离开了。
董事会的这一幕,让员工们越发人心惶遽。
她走到父亲的办公室门前,长舒了一口气,其实,她在父亲面前的怯意是根深蒂固的,不管她如何伪装,这种怯意都早已深入骨髓。
敲了敲门,她推门而入。
席义明低头看着文件,紧蹙的双眉已经说明了他的心情。
“先坐吧!”语气一如既往,“对了,你把你哥也叫来,有些事,还得你们兄妹商量一下!”
“哦,好!”席暮烟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铃声响了很久,席暮城才徐徐接起:“是不是爸爸又让你去做什么?”接通后,他开门见山的问了一句。
“爸爸说,让你到办公室来一下。”
“……”
缄默沉静了一会儿,他终于回到:“知道了,一切等我已往了再决断,千万不要自作智慧。”
席暮城的话有点莫名其妙,席暮烟挂了电话,看着办公桌后坐着的父亲,鼻梁上多了一副花镜,两鬓的头发也平添了些许银丝。
原来,他也会老!他也有看起来沧桑的时候!
桌上铺满了文件,他一只手扶着眼镜,另一只手在文件上写着工具。
她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许多时候,她都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才敢正面端详父亲,他现在手忙脚乱的样子终究照旧会触动到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她记得小时候跟妈妈住在城区的单元房里,屋子虽然小,可随处充满了温馨。
父亲隔一段时间会来看看她们,只不外,每次来的时候大多都是喝醉了酒。
而对于小小的她,父亲经常是熟视无睹的。他从不跟她亲近,也不让她叫他爸爸。她就那样躲在角落里,看他对母亲呼来唤去,高声呵叱。
第二天酒醒后,他就会离开,不外,离开时他会留下些钱,是的,除了钱,他甚至都不屑于留下任何一句话,没有依依不舍,更没有一丝一缕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