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巫曜宸的话,唐知乐难以置信隧道:“重……重新来一遍?”
“对。”
回话的是尹雪泽。
他仰头遥望天阶之上,凶戾的三白眼现在微微眯起,流露些许凝重。
众人下巴都要掉了。
唐知乐仍不死心,他余光瞥见镜映容在近旁,有如看见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怀抱着仅剩的一丝希望问道:“镜道友镜道友,你说,不会真要我们重新再爬上去吧?!”
镜映容道:“七日内,到达广场。尺度未变。”
她这话,听在众人耳里,即是变相肯定了巫曜宸和尹雪泽的说法。
唐知乐眼中彻底失去焦距。
“完了。”
他呆呆道。
场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终于,像是拉满的弦到了极限后遽然断裂,有人打破了这片死寂:
“开什么玩笑!这基础不行能做到!我不干了!”
这话恰似溅入油锅的火星,直接引爆了众人心中的怨愤和怒火。
“对!我也不干了!”
“太初观明白是捉弄我们,搞成这样,有几个能通过选拔的?”
“横竖我不干了,我不想再爬第二遍了。”
“我也是,我退出。”
“我也退出,横竖都通过不了。”
“太初观仗势欺人,太太过了!”
“就是啊,不想招收门生就别办什么收徒大会,浪费我们时间。”
众人骂成一团,许多人决意退出考核,放弃资格。
前来的太初观门生一声不吭地收走了那些人的令牌,任凭群情激怒,不作任何解释。
真武院的人多几几何有所动摇,各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唐知乐,唐知乐又看向尹雪泽。
他握紧拳头,无奈道:“尹哥,你肯定没问题的,可我们恐怕……”
“不试试怎么知道。”
尹雪泽打断唐知乐的话,他望着天阶,目光凝重中淌出几分煞气,却是极为坚定。
赵锦煦原来有些彷徨,这下像吃了一颗放心丸,扬声道:“对啊,七日之期还没到,这次我们有了经验,一定会比第一次用的时间少,说不定能行。”
闻言,真武院众人动摇之意被取消泰半。
“也是哈,中途而废也太给咱们宋院长丢人了。各人加油,不就是再爬一次嘛,有什么难的。”
唐知乐给众人打气,他见各人仍然兴致不高,便悄悄对镜映容道:“镜道友,你勉励勉励我们呗?这个没措施指望尹哥,他只会骂我们废物。”
镜映容:“怎么勉励?”
“就……说点让我们有盼头的话?就是会让各人充满希望和信心的那种。”
镜映容想了想,道:“好。”
她对真武院其他人说道:“这项考核,你们能够通过。”
唐知乐:“……”
镜映容:“这次会很顺利。”
唐知乐:“……”
面对镜映容投来的疑惑眼神,唐知乐扶额:“……挺好的。”
镜映容:“你说谎。”
唐知乐一张脸憋红了。其他人也是个个憋笑模样。
尹雪泽瞥来一眼,道:“废物。”
这一骂登时令真武院所有人振作起来,一伙人纷纷奋起精神,俱是意气风发。
极煞剑:“我觉得他们有病。”
极界笔:“哈哈哈哈哈——”
另一厢,帝熔族的人请示巫曜宸的意见:
“少主,我们还要继续吗?”
“虽然要。”
巫曜宸坚决地说道,语气斩钉截铁,“我帝熔一族,何时放弃过?不战而降,不争言败,是为大耻!”
“是!”
巫曜宸没有看姿态敬畏的族人,他的视线正落向真武院的偏向。
他唇边勾起一抹笑:“你们先走,我去会会老相识。”
“遵命。”
真武院众人看到巫曜宸走过来,均是散发出敌意。
尹雪泽面无心情地看向对方,赵锦煦下意识地挨他更近。
巫曜宸笑道:“我们要不要来比比,看谁先到达广场。”
尹雪泽:“没兴趣。”
巫曜宸尾音上挑,语带挑衅:“怕了?”
尹雪泽:“滚。”
巫曜宸轻笑,站着没动。
尹雪泽不再看他,转身登上天阶。
巫曜宸眸中精光一闪,险些是同时踩上了阶梯,而且与尹雪泽靠得很近。
赵锦煦:“你这人怎么——”
“锦煦,”尹雪泽唤道,他看着阶梯,目不斜视,“不用理会。”
赵锦煦便不说话了,乖乖地跟在尹雪泽后头。
镜映容和真武院的人走在一起,她的法式与第一次攀登时分毫无差。
这一次,过了很久,第一重关口都没有泛起。
唐知乐忧心道:“不是吧,难不成这次的关口变了?那我们之前的经验不就没用了吗?”
镜映容:“没有关口。”
唐知乐:“什么意思啊?”
镜映容:“天阶上已经没有关口了。”
“你是说,这第五重关口,就是最后一重,只是单纯让我们重走一遍天阶,不会再经历前面的四重关口了?”
镜映容:“嗯。”
“你怎么知道?”
“天阶上所有的阵法禁制和机关符文,都已关闭。”
唐知乐嘴巴张了张,“这个你又怎么……而已,你确定吗?”
镜映容:“确定。”
一行人面面相觑,然后发出满是惊喜的欢呼声。天阶上的其他人听了,问其缘由,知道答案后也都是欢欣不已。
没有关口,只是攀登阶梯的话,剩下的时间无论如何都该够了。
巫曜宸倒是另有遗憾之色:“这样比起来就没意思了。”
尹雪泽置若罔闻。
半空中,太初观的一位长老感伤道:“早听说这一届大会要提高考核难度,眼下看来,消息不虚啊。”
旁人赞同道:“是啊,这才第一项,就刷下了这么多人。以往登天阶这一项顶多只有三重关口,这次竟然开启了五重,而且前四重关口的难度都比往届增加了。”
“前四重只是难度增加,这五重,可是临时设置出来的新关口,据说仅用一次,以后都不会再用。这一届加入大会的人,也算是撞上了。”
“被第五重吓退的有不少人吧?他们现在,作何感想?”
一名长老颇为幸灾乐祸地说道。其他几人对视之后,默契地看向了安置淘汰修士的休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