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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占藕

第十九回

唯独占藕 二阿农 2765 2019-07-22 22:19:47

  自从荷香帮梅香探询了自己对米雁回的态度后,就少少来自己屋中了,但之前荷香常来和自己讨教针法,她对荷香的手照旧十分的有印象。荷香是一等大丫鬟,平时应当很少做粗活,是以她的手指调养得白嫩中透着粉红,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齐。而平时从井中取水,她一小我私家基础取不了水,都是梅香与她两人协力一起取水。

  而刚刚那个荷香,手有些粗黄不说,忽地变得力大如神,她取水的时候,一缕发丝从额发旁边垂下来,发尾竟然有些发糙。荷香是待嫁之身,不日便要出嫁,近来对自己可谓是调养得特别精细,尽力要做最美的新娘子。

  但,哪个好事的要将真的荷香绑去,还弄了一个假荷香进来呢?

  红藕想起那晚不请自来,神神秘秘的郑容儿,忽地有些不寒而栗。权朱紫之间的游戏,是最可怕的,他们向来不在乎底下牺牲几多无辜的人,这郑容儿到底想做什么?难道是真的爱上了梁维庸?

  郑容儿到底想做什么,另有一小我私家亦想知道。

  季成最热闹的地方,是前街来一杯酒馆。来一杯酒馆的老板是个豪爽的中年男人,跑堂的是他两个年轻力壮的儿子,酒馆中卖的是一文钱一碗的水酒和两文一碟的炸花生炸黄豆,另有卤肉和卤猪下水。酒馆中挤满了种种脚夫和行商走贩,一直闹哄哄的。老板黄立正埋头在柜台后算账,他的大儿子黄蛮走到他身旁低声说:“爹。”说着将一个小小的玉牌放在黄立面前。

  黄立不动声色,点颔首。

  须臾,黄立从柜台离开,到后面小院去。他家是临街的铺子,前面是铺面,后面是住的小院,中间隔着一个天井。黄蛮早就将人带到天井中侯着,葡萄树下,那人长身而立,眉目间和家主颇为相似,再联想起刚刚的玉牌,黄立急急行礼:“见过少家主。”

  少家主微微一颔首:“我想托你探询一件事。”

  黄立自是满口允许:“少家主请说。”

  少家主略微一沉吟,才道:“我想知道京都宋家是因何将自己的小孙子,千里迢迢送到季城郑家来当上门女婿的。”

  黄立敬重地说:“是。”

   红藕心不在焉,连连将针头戳到自己手指头上。

  她正含着手指,妙想天开,忽见缘生偷偷从门口伸头出来:“周姐姐。”

  她便将手指拿出,笑道:“缘生来了?”

  缘生怪欠美意思:“周姐姐……”却欲言又止。

  红藕看他脸色发青,嘴唇也有些发白,便问:“缘生是不是不舒服?”

  缘生低头,声如蚊呐:“周姐姐,你有没有吃的?梅香姐病了不做饭,荷香姐适才说去帮我买吃的,但她没买,缘生饿得受不了了……”

  原来是饿的,红藕为难地四顾,近来吃食都是米雁回备着的,份量都刚恰好,今日的烤鸭更是美味,她们吃了个精光,一点儿都没留。

  “我给你煮碗面疙瘩汤可好?”

  缘生忙忙颔首,此时有吃的都不错了。

  红藕将针线放下,到外头将闭着的炉子口开开,没一会儿火星起来了,她放上砍得细细的木柴,见火升起来了,才去搅面。

  缘生也帮不上什么忙,只饿得在歪脖子树下昏昏坐着。

  水开了,红藕将面搅进锅中,很快就做好了面疙瘩汤。

  缘生捧着大瓷碗,顾不上热,埋头就喝了起来。

  喝完整整一碗面疙瘩汤,缘生才像活过来一番,他灵巧地将碗洗洁净,送到东厢房的屋檐下。

  尔后又坐在门口,灵巧地看红藕缝衣服。

  红藕有些纳闷地说:“缘生,你不用候着你家令郎吗?”

  缘生看看正房的偏向,才无精打采地说:“自令郎从书肆回来后,就一直在房中歇着,他不要缘生在一旁伺候。”他压低了声音,“梅香姐姐又邪祟入体,一直在喊有鬼,荷香姐姐从外头回来后,也一直不理缘生,缘生觉得有些怕,是以才出来。”

  能不怕吗,那荷香竟然被人冒充了!但红藕张张嘴,照旧闷下去了。缘生与荷香相处那么久,都并未发现荷香是假的。或许,是荷香新近有了改变,而她不晓得。

  许氏却问道:“梅香姐姐喊有鬼?”

  缘生点颔首,又想起许氏看不见,又答道:“她一直喊有鬼,令郎便叫缘生给老夫人托口信,让来人将梅香姐姐接回乡下去。但荷香姐姐说,老夫人不日便到季城。”

  许氏沉吟了一会,才说道:“昨晚夜里婆婆睡不着,听得有人出来在外头,厥后又听得一声喊,那声喊像是你梅香姐姐的。”

  接着即是极轻的脚步声。

  是人,不是鬼。

  缘生听得寒毛直竖:“那婆婆是说,梅香姐姐是真的见鬼了?”

  许氏便笑道:“这世上哪来的鬼?”

  缘生像是松了口气:“不是鬼,那缘生便放心了。”

  外头却传来一道挖苦的声音道:“这世上的人若是坏起来可比鬼要可怕多了。”是米雁回。

  缘生惊喜道:“米年老!”只见米雁回站在外头,笑眯眯的,手里还拎着好些菜。

  红藕心中也激荡起一些欢喜,面上却不露,只淡淡地低头照旧缝衣服。

  米雁回从外头看去,只见屋内清秀美人垂首不语,一双纤纤玉手飞快地缝制衣服,似是不在意他,然而,她的唇瓣轻轻弯起,早就出卖了她。

  他心情大好:“缘生,来帮米年老打下手!”

  “嗳!”缘生最喜欢米年老的手艺了。其实,令郎能请米年老到梁家做客的话,他心中也是大大赞同的。

  正房中,梁维庸早醒了。他闭着双眼,回味这两日与郑容儿的相处,不禁越想越激动难耐。没错,昨日他到的是悦风茶室,他嫌茶室的点心难吃,差了缘生去买点心,一个小伙记就碰了碰他,往他手中塞了一张小纸条,他打开一看,竟是郑容儿约他在悦香茶室相见。

  梁维庸一向是个不拘一格的人,若是他认为有趣的人,他一定厚着脸庞去相交,若是他认为无趣之人,他是不感兴趣的。老太太即是十分了解他,专门派了荷香和梅香来看着他,只因他一直觉得老太太身旁的大丫鬟是不能动的。而郑容儿,一开始竟然与他比钱财,就大大的勾起了他的兴趣。尔后她竟然独身夜访小院,为自己求亲,更是让他激赏:这世上竟然另有这样的女子!

  更况且,郑容儿容貌绝色。

  于是他去了悦香茶室。

  早有人在候着他,一路带引,进了一间极其奢华的房间,虽然了,这种奢华他在梁家也是见惯了的,是以并不惊讶。房中焚着香炉,是龙涎香。两个长相灵巧的丫鬟打了帘,郑容儿便徐徐泛起。尽管他已经见过她两次,仍旧为她的绝色所惊叹。

  只见郑容儿淡妆素衣,笑语嫣然:“庸哥哥来了。”她迎上来,亲自请他入座,又亲自泡了茶,尔后让丫鬟送上一副围棋。

  她坐得极规则,棋艺也极好,似乎真的是邀请他来下棋的。

  然而送他走时,她轻轻在他耳旁说:“明日辰时三刻,你先到李家信肆来。”她身上带着一股诱人的香味,唇瓣轻轻掠过他的耳畔,让他的身体无端的就热了。

  今日他找借口到了李家信肆,不外一会儿,就有人碰碰他,将他引进李家信肆的密道。走过长长的密道后,是一间宽阔的屋子,里头是一张巨大的书桌,郑容儿正手执毛笔,不知在做什么。

  见他来了,郑容儿又迎上前来,笑道:“我在画画。”

  果真,她在画画,但,她画的是他。她的画功也极好,竟将他画得风骚倜傥的样子。

  他也执起笔来,画她。

  开始郑容儿还看他画,但他故意将她画丑了。郑容儿不依不挠,让他重画,二人打打闹闹,不知不觉,他便将她围在怀中。她的腰肢又细又柔软,一张嘴儿轻轻抿着,似是娇羞又像是委屈。

  只听她轻轻叹道:“庸哥哥,你愿意娶我吗?”说话间,眼中已盈了汪汪泪光。

  他怎么舍得她惆怅,当下就应了:“愿意。”

  梁维庸翻了个身,轻轻地叹了一声,却见一小我私家悄无声息地朝他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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