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的一场雪，三两日便全化了，眼看着就要进二月了，阿音却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开口，心事原来就越发的重了，偏偏有的人太会推波助澜了，现在阿音满眼都是蝇头小楷，眼晕的很。
阿音拿着笔，抬手翻了翻一旁还没有誊录的书，嘟了嘴，眉头越蹙越深：“哥哥，这些都是什么呀。”
“几本不错的游记，另有草木绘本什么的。”云墨瞧着她上午才抄好的几张，颇为满意。
“要我抄这些做什么，另有绘图，我可不会。”
“只是一些工笔画，你用薄宣拓着画就是了。”
“哥哥，我照旧抄些兵法诗词吧。”这些我都没瞧过，抄起来着实艰辛。
云墨眼皮抬也没抬，淡淡道：“那些我看腻了。”
“……”阿音提着笔，小声嘟囔道，“哥哥真是越举事伺候了。”
闻言，云墨终于抬眸看了她一眼：“我这是为你好。”
“我爹当年逼着我抄兵书也是这么说的。”
“原理自是一样的。”云墨耐心道，“你以后走的路不是只有兵书和那些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就够用了，那些你未曾学过的，都要补上。”
“我又不去考文武状元，学那些做什么。”
“你恐怕是忘了舒晓晚了。”
“……”平白无故的，提她做什么。
“你说你想去京都，可是那里，满地开花的都是舒晓晚那样的女子，你虽然生在江湖，可是心气却高。”云墨徐徐说着，听不出什么情绪，“难道就这么去，不怕无地自容么。”
阿音一想到舒晓晚那清风明月的样子就觉得有些自卑，却照旧一味的反驳道：“哥哥都计划丢下我了，哪里另有自卑的时机。”
“……”
“算了，哥哥一向说一不二的，我也别挣扎了，好好抄就是了。”
“你生气了。”
“不敢。”
“四月初就是封后大典，云鹤不会让这件事出差错的，所以此去一定不太平，他知道你，你若是现在跟我回去了，他为了牵制我，第一个就会对你动手，无所不用其极。”云墨难得跟她解释这么清楚，“你放心在泽梦山庄待着，等过几个月，我让无尘回来接你，行么。”
“……”阿音自然知道他说的有原理，可是……一来，她心急查出真相。二来，云墨是绝不行能让吕贵妃和三皇子安生的，所以此去他定会拼尽全力……
万一，失事了呢。
“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阿音抿了抿唇，照旧低声道，“哥哥，你叫我学什么都可以，只是……我照旧想随着你们，就是因为此去凶险，我……我怕还没帮到你，一切就结束了。”
一阵清风吹过，将窗台上那盆蔷薇洒下的金色黑点晃了晃，一时迷了他的眼。
良久，阿音以为他不会回覆了，却听见云墨淡淡道：“此事不必说了。”之后便再无一言。
阿音第一次实验，完败。
之后几日，整个琴岳楼都知道，云家兄妹俩似乎打骂了，云家小姐几日没有理睬自己哥哥。
云令郎原来就是个冷清桀骜的人，自是不会上门劝说妹妹，整日里便关着门，自顾自的喝药，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