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染低下的头掩住眸中的笑意,要让他相信他没吃过饭特意等他?
他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傻的人啊?
不外,见皇上的脸色越发臭了,他终于适可而止地放下筷子,对上皇上的眼睛,却不说话。
皇上眯了眯眼,“七弟这些年过得可好?”
祁染叹了口气,“有皇兄一路呵护,臣弟很是好。”
这十几年,生活烦闷无聊,他时不时的谋害确实给他平添了许多乐趣,所以,他确实是很好。
皇上嗯了一声,又是嘘寒问暖外交了许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真是在体贴自家弟弟呢。
终于,切入正题,“七弟如今都长成了,也该立室了。”
祁染眸色一冷,猜到了他的意图,他淡淡提醒道,“皇兄,本王是出家人。”
皇上心中冷哼,“七弟你是天家子弟,当初父皇送你去永安寺静养,并未曾允你出家,你自然是不算出家人。”
若真当自己是个小僧人,何须在他面前用“本王”自称?
不就是警告他,他是棘月国的七王,是他十几年费尽心思也杀不掉的人,他可不是当年那小我私家人揉捏的小皇子,要算计他可要想清楚结果。
呵,一个没有实权的闲散王爷,等他将先皇后的那支神秘势力收回麾下,看他七王还能怎么嚣张。
祁染一步不让,冷笑一声,“父皇没允本王出家,却削了本王的发。”
削发即为僧,这个原理全天下的人都懂,就是当年他小小年纪亦懂。
身体发肤,受之怙恃,可见先皇是有多厌恶他。
也好,十三年已往了当年的事情,他也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先皇他...
不管他信不信,至少在外人眼中,当年母后做出那样的事情,先皇留他一命已是恩赐。
皇上决定不再与他兜圈子,“当年你还小,钦天监说落发即是抛下一切烦恼,如此才气在佛前过得舒适,真正到达修身养性的目的。父皇其时这么做,是为你好,父皇他是不愿你卷入先皇后一事,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如今时过境迁,当年的旧人也已经不在了,你自然不用再有后顾之忧。先皇仙逝,朕这个做兄长的,自然得代父皇为你的终身大事考虑。”
一席话,直接将先皇的形象塑得高峻起来。
当年先皇明明是不喜他,因为母后得事情迁怒他,但又顾及皇室名声,杀他不得,才将他送往永安寺,无召不得回京,即是要任他自生自灭,默认他的皇子们为了争一皇储的位置对他下杀手。
如今到了皇上嘴里,却成了,先皇这么做是被群臣胁迫,为了保他性命不得已而为之。
真真是他这十三年来听到的最可笑的笑话!
祁染点了颔首,“那就有劳皇上多费心了。”
皇上以为他妥协了,心下一喜,岂料那人话音一转,“不外,本王十年前在永安寺后山遭了毒,时常失控错杀人,皇上要给本王择妃,还恳请皇上一定要替本王相看好了,不耐打的,娇小瘦弱的,不会武的,没有内力的,这样的女子不配为七王妃,本王可不希望看到洞房那天,一具尸体从本王府抬出去。”
威胁!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