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疯?那许秀才在图什么呢?”解棠知忍不住道,“考中秀才后,还没风物个两天,就装疯卖傻?舒田主还陪着他演?那么舒小姐,知情照旧蒙在鼓里?”
“听说舒小姐嫁去后,过得很好,此外事情就不知道了。”既明摇了摇头:“虽说许秀才考中之前二人还未结婚,但舒小姐却掉臂世俗蜚语,在许秀才还未考中时,便与他私定终身。
而舒田主,于情,这许秀才拐跑他女儿,本该掉臂及二人可许自家女儿一个更好的夫家;于理来说,媒妁之言自听怙恃,舒田主大可掉臂二人情谊。可是,为什么在明知许秀才‘疯了’还要将女儿嫁去呢?真的是为了那所谓的名声,心疼女儿吗?”
鱼生川听此点了颔首:“谁知道呢,总之这个舒田主不是个好的,否则也不会为了个秀才,就派人来揍我。”
重点只是因为他揍了你吗?解棠知心下忍不住吐槽道。
说话间,几人便已至舒家门口。
下人认得被打的鱼生川,死活不让这群人进,却不想几人中走出一冷冰冰的女子,拎起他们就往一旁甩,那般不费吹灰之力,一看就是练过的!
鱼生川在一旁望着连连冷笑。
欺负他不会武功?呵呵。
有的是人帮他揍人!
许是门外的消息太大,不多时就出来一位锦衣女子,望着门前的凌乱一脸惊奇。
舒然一见这些外乡人非富即贵,秉着不交恶的想法,柔柔覆身行礼,柔声道:“不知小女家中的下人怎么惹恼了诸位?”
不得不说蜀泽的水惯会养人,将女人家养的极好,清秀典雅,柔柔弱弱,给人一种弱风扶柳的女子娇态。
就连蜀泽的男子,都是一副翩雅温润样。
鱼生川轻扬唇角,冷言道:“女人记性可真差,着人打了在下,如今却是不认了?”
围观的村民一阵窃窃私议,很是惊奇舒家的行为。
可鱼生川身上的伤却不是假的,莫不是舒家真着人打了这外乡人?
舒然微微一颤,敛着双充满水汽的眸子,略带殇然道:“令郎为何说我舒家欺你?无凭无据的话,可莫要再说。”
蜀泽人真会玩诶!
鱼生川冷哼一声,眉眼微抬:“在下用得着欺你一个小小的田主家?若不是你们派人阴我,我也不会来找回场子,实话告诉你,今儿个这事不说清楚,在下是不会罢休的,免得蜀泽田主惯会欺负外乡人。”
众人听此,不禁朝鱼生川望去,穿的不知比舒然好几多倍,自然不屑于去冤枉舒田主家,可是叫他们又如何想象,一向和善的舒田主会派人打他呢?
见舒然不语,鱼生川又是道:“昨儿个你良人发狂撞我就算了,在下也不跟一个疯子盘算,可舒家转头就将我打了一顿,莫不是欺我好欺负?”
昨夜是有不少人看见许楦往鱼生川身上撞,这位令郎简直没做盘算,反而自知倒霉地离去,却不想今儿个竟被人给打了一顿。
看样子,也只有舒家最有可能动手。
舒然轻笑:“笑话,我舒家与你无冤无仇,又为何要打你?再说人人皆知我良人疯了,令郎不做盘算,舒然谢过,但我家不占理,为何要派人打令郎?”
鱼生川还欲再说,却被傅梨骼一手拉住,她冲着舒然淡道:“舒小姐仗着我们没证据,自然说什么是什么,不外……”
傅梨骼冷冷地扫了一眼门后畏手畏脚的许楦,继续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不将你的事说出来,是给你脸,你若是再行鄙俚手段欺人太甚,也别怪我将你的破事给捅出来。”
一番话惊的舒然脸色多变。
傅梨骼却是冷哼一声,带着几人离去。
待得远离了人群,鱼生川连忙问道:“阿梨,你可别告诉我,几句话你就知道那女人干了坏事。”
傅梨骼淡淡地瞥了鱼生川一眼,拿脱手帕重复擦拭着刚刚牵了他的手,半晌才淡漠道:“诓她的。”
鱼生川:……
解棠知:……
好气哦。
鱼生川忍了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你干嘛要拉我走?”
“我是来给你撑局面,但不是看你……”傅梨骼沉吟了会,似是在想着比力委婉的说话,“泼男骂街?”
明明是气的让人抓狂的话,可从那一本正经又淡漠的嘴脸里说出时,真叫人没措施反驳。
更气了怎么办?
解棠知忍不住想道:阿姐真的不是一般的毒舌,果真,念书读的多,骂起人来也一副仙人模样。
见鱼生川气怂了,傅梨骼方道:“你身为男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一个会哭的女孩子对骂,不要脸了?”
孰不行忍!
鱼生川怒极,指了又指傅梨骼,却是泄气道:“阿梨,你何时学会怼人的?林间落教你的?”
听他提及林间落,傅梨骼眸色暗了暗,缄默沉静了一会转移话题:“你继续跟舒然说下去没用,我那番话也不外是在诈她而已。”
听傅梨骼一说,解棠知立马反映过来:“阿姐的意思是,若是舒然心里没鬼,自是会将这话当成疯言疯语,可若是心里有鬼,就会先行露出破绽!”
傅梨骼抬起那只碰过鱼生川的手,捏了捏解棠知的脸,正色道:“孺子可教。”
“噗嗤。”鱼生川忍不住笑道,“阿梨,你要不要这么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儿啊?”
傅梨骼继续道:“如若是后者,我们便先逼舒然脱手。”傅梨骼想了想,又问,“阿棠,你可会打架?”
解棠知一愣,认真想了想,轻声回道:“应是没问题。”
傅梨骼微微颔首,不疑有他。
南荣真虽是还没正经教过他,但她付托过既明教他一些基本招式,是个木头都能学会。
再说以既明的服务态度,她很是放心。
于是傅梨骼对鱼生川轻道:“舒然见过阿蝉的本事,倒时便让阿蝉随着你,由我和阿棠、既明来引舒然对我们动手,你就……随便寻个地蹲着罢。”
鱼生川:?
在下总觉着自已早晚要完。
跟在傅梨骼身后,真的会被活生生的气死!
察觉到背后阿蝉冷冰冰的视线,鱼生川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心里想道:真是什么样的人,养出什么样的人来。
傅梨骼自已冷不够,还养了个比她越发冷冰冰的阿蝉,哦对,还养了个看似灵巧的熊孩子!
就既明一个傻憨憨,不知是谁教出来的,他知晓后,定要好好取取经。
琢磨着怎么把傅梨骼等人,养成傻憨憨又好欺负的性子。
傅梨骼带着解棠知跟鱼生川离别后,没做停留,直接朝着许楦家中走去。
破落的宅中从里落了锁,除非撞门强进。
傅梨骼低头看了眼解棠知,即是探手拦腰搂住了他,将他往怀里紧了紧一跃跳过墙头。
既明随后,紧跟追上。
刚进宅中就一阵阴寒袭来,哪怕此时日头西沉,也断然不会如此阴寒湿润。
傅梨骼眸光一寒,紧紧盯着院中坐着的妇人。
院落破败肮脏,像是多年没有住人,而院子里头的那位坐着的邋遢妇人,正抓着件小孩衣服自言自语,一脸疯癫苍老之相。
见了生人进来,那妇人也不叫喊,瞪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盯地着几人看,痴痴地咧嘴笑着,露出一口的黄牙菜叶子。
傅梨骼蹙眉,正欲直接离去时,那妇人却道:“楚凉十九年,潘娘子却画。”
一字一板,咬字清晰。
全然不像她体现的那般癫狂。
“请问……”解棠知还想问些什么时,一见那妇人眼里的伤心,就什么也问不出口了,“谢谢。”
傅梨骼没说什么,只看了那妇人一眼,便搂着解棠知离去。
傅梨骼几人刚走没多久,一个模样阴郁的青年便从后院出来,二话不说就一巴掌打翻妇人,对着她拳打脚踢。
而那人,赫然就是许秀才许楦。
“臭婆娘,装疯卖傻了这么久,竟然还想着要跟我作对,你以为这些人有多厉害?不外是一群傻缺。”许楦阴冷静脸讽道,“你不是哭着求着我回来吗?现在却巴不得我走了啊?做什么白昼梦呢?”
妇人还在疯言疯语,脸上惊恐,不敢去看打骂她的人,只顾着护住头,抖着身子不去反抗。
许楦打累了便离开了,而妇人跪在地上,紧紧地攥着孩儿衣裳,忍了又忍,照旧没忍住,哇的一声痛哭起来,尔后又胡乱擦拭着泪水。
狭窄的巷子中,许楦正骂骂咧咧地揉着手,在途径分岔口时,里边被阴暗遮住身形的人,见他走来轻声说道:“终归是同枕那么多年的人,你倒是下的了手。”
“大人说笑了,不外是个乡下村妇。”许楦讨好地笑着,弓着身子脸色一片昏暗。
“我知你恨我。”那人发出一声轻叹,又桀桀笑了起来,“可你又怪的了谁?身在深渊还妄想着有人能拉你一把,自已没用而已。”
许楦脸色一变,将身子弓的更低了,慌忙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对大人忠心可鉴。”
“哼~”脚步声响起,那人却是不再说了,徐徐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