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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嬉笑且寻歌

第四十八章 暗夜密谋

陌上嬉笑且寻歌 颀烨散人 5657 2019-11-30 23:42:22

  漫漫长夜,有人翘首以待,有人趁夜密谋。

  窗边,尹无风仰望天边白月,紧拢掌心翠玉,淡淡一笑,“明天的好戏,我等着。”

  另一边庭院。

  “亲自运货?”沈眉薰倚在榻上,借着烛光看书,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书卷,烛火映朱颜,衬得她越发感人。

  “是,黎庄主认为亲自运货显得有恳切。”

  “看来他是没法来顾家堡了,甚合我意。”

  “大宫主,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沈眉薰心不在焉将书翻过一页,“通知在前路的人,让她们在路上设下埋伏,务必将黎千随拦住,想尽措施拖延时间,让陈桥北的马匹先行送到铁血营。”

  “是,属下立刻联系堡外的姐妹,让她们去传信。”

  “慢着。”沈眉薰忽放下书卷,肃然站起来。

  “大宫主另有付托?”

  沈眉薰踱步沉吟片刻,徐徐说道:“让她们阻拦即可,切忌伤人性命。”

  “是!”

  女门生领命后飞快退出,消失在茫茫夜色。

  ……

  船靠岸后,岸边还停泊了许多艘船,巨细纷歧,林林总总。渔火微明,隐在芦苇丛中,星星点点,像夏夜的萤火虫。由于靠近顾家堡外围,顾惹尘他们没敢提灯笼照明,三人借着月色攒行。

  “完了,咱们没请帖!”封长泊边走边拍大腿,有些苦恼,“现在栈道的守卫这么森严,溜进去也不实际。”

  顾惹尘转头瞟了他一眼,“开玩笑!我回自己家要什么请帖,你俩跟紧我。”

  走了一段时间,突然看到前头有微弱光点,隐隐约约看不真切,三人互视一眼,壮着胆子继续往前走。

  “前面似乎有声音。”顾惹尘警惕起来。

  三人屏气聆听,只觉得那声音如泣如诉,哀怨凄婉,不停如缕。

  封长泊凝眉道:“像是个女人的哭声。”

  顾惹尘握紧袖里的机关,“你……你别吓我啊……”她吓得身体微抖,左顾右盼,“不会是女鬼吧?”

  “我先已往看看。”陆寻歌自告奋勇向前走。顾惹尘和封长泊互视一眼,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面。

  草丛被一层一层剥开,阴风阵阵,森森渗骨,那个哭声越来越清晰,顾惹尘觉得头皮发麻。

  前面有小我私家背对着他们蹲坐着,玄色长发如瀑落满一身,将身躯困绕起来,正在小声啜泣。

  封长泊欲上前,顾惹尘突然叫住他,“你……你小心点啊,我曾听说有女鬼喜欢散着头发背对人哭泣,你若去慰藉询问,她转过身来照旧一头黑发!连脸都没有的!”

  “子不语怪力乱神,子不语怪力乱神。”封长泊这样慰藉勉励着自己,挪步上前。

  陆寻歌先他一步靠近那个哭泣的女孩。

  “女人,你没事吧?”

  那正在哭泣的女人站了起来,徐徐转过身,顾惹尘立刻吓得扑到封长泊后面,封长泊也下意识闭眼,两人抱成一团。

  月光下,美人长发散落、青丝如瀑,梨花带雨、楚楚感人。

  “寻歌!”她小声且嘶哑地喊他,带着哭腔,像只受了惊的小鸟,惹人怜爱。

  陆寻歌拢眉,“黎小姐?”

  黎宛淑眉头轻蹙:他竟这般生疏地称谓自己。

  天色浓黑,心里的恐惧远远压过了心酸,此时也顾不得礼数,直接扑到他怀里。

  “我怕黑……”

  听着说话声音像是人,封顾两人才徐徐睁眼,映入眼帘的是月色下一对才子美人相拥的局面,猝不及防的狗粮一把甩在脸上,令他们一时语塞。

  呆愣了一会,顾惹尘率先开口。

  “喂,这谁啊?”她揣着手带着怀疑的目光在黎宛淑身上逡巡。

  “前情人吧……”封长泊斟酌回道。

  “女人,你干嘛平白无故扮鬼啊?”顾惹尘心里照旧有些不舒服。

  黎宛淑柔柔弱弱道:“我头一次来到蒲花洲,未曾想迷了路,跌跌撞撞走到这里,本想直接走栈道上顾家堡,可是天太黑,我从小时候起便有怕黑的毛病,这才……”

  “哦,原是误会,没事没事。”封长泊率先出来当和事佬,把顾惹尘拉到一旁。

  “你一小我私家来的?”陆寻歌不动声色推开她。

  “嗯。”黎宛淑轻蹙眉际,泪光粼粼,樱唇紧咬,楚楚可怜,“兄长去瓜州了,这次相依山庄的人都没来。”

  “你孤身来蒲花洲做什么?”陆寻歌问。

  她顿了一会儿,软糯糯开口:“来……来找你。”

  陆寻歌眸光一滞,眉头微拢,缄默沉静片刻,转头看向封长泊,“天色已晚,她孤身在外也危险,不如让她随着我们。长泊,你觉得呢?”

  “我没什么意见。”封长泊摊手。

  陆寻歌谢谢颔首,转头问顾惹尘,“顾小姐呢?”

  顾惹尘摸着下巴审察着眼前美人,发出质疑,“她可信么?”

  “她没有须要出卖我们。”陆寻歌道。

  “那好吧,走。”顾惹尘颔首,率先跑前面,“都跟紧点。”

  “我们走吧。”陆寻歌轻声道。

  “我……我畏惧,你可以牵着我走吗?”黎宛淑低头忐忑道。

  陆寻歌犹豫不决,拔剑将衣摆割下一块,拧成绳状递给她,“牵这个罢。”

  黎宛淑接过布绳,低叹一声,“谢谢……”

  “黎小姐客气了。”陆寻歌说着,拉着布条另一端漫步随着顾惹尘他们。

  另一边。

  夜色迷茫,草丛微动,窸窣响动,突然银光一闪,如流星划过。

  “喂喂喂小徒儿你这是干嘛?!”杨迷花双手举起,惊骇不已。

  “说好讨论计划,你带我来这黑漆漆的草丛干什么?”颜小皙眯眼,手中匕首架在他的颈侧。

  “哎呀,你看。”杨迷花指着栈道上的守卫。

  “守卫够森严的。”颜小皙不由惊叹。

  “小徒儿,你看看你能不能偷溜进去。”

  颜小皙直接摇头,“难。且不说躲过堡外的守卫,还要靠着悬崖走一段栈道,况且上了栈道还要穿过机关林,机关林里有什么工具我都不清楚,偷溜的可行性不大。”

  “所以呢?”杨迷花眯眼,“你不干了?”

  “杨师父,你也看见了,这困难摆在眼前,还要去啃硬骨头,时间又短,行不通啊。”颜小皙收了匕首,无奈摊手。

  “也对,计划放弃。”杨迷花爽性道,颜小皙正想欢呼,哪知他下一句道:“护心丹的解药也别想要了。”

  颜小皙:“啊哈哈哈,这个,措施比困难多,我想措施、想措施……”

  堡外守卫换班的时候,有一小我私家影从机关林的栈道阴影处走出,外头早有一波人零散侯着。那人出来后,零散的人便汇聚在一起,众人寻了个地方小心地攀谈。

  “我只看得出那个从机关林里出来的是个穿着水蓝色衫裙的女人,但太远了看不清衣服的图案,仅凭衣服颜色也分辨不出是哪个门派。”颜小皙撇开过膝的草丛,向前挪了两步,试图看得清楚些。

  “非也,这些接头的都是女人。”杨迷花站在她后面,语调欢悦。

  颜小皙转头看他一眼,“外面接头的人都穿着黑衣服,包得严严实实的,连脸都看不清,你怎么能肯定?”

  “看胸啊小老妹。”

  颜小皙翻了个白眼,“男人,我败给你了……”

  她注视着前方的消息,摸着下巴简陋思索,“全部是女子的门派,要么是如意门,要么是知云宫。要是知云宫就好办些,我以前跟姐妹们还算熟络,就算被发现也好乱来。”

  杨迷花抱着手歪头看着她,“傻子,如意门是不太可能的。定婚前男女双方不宜相见,未婚夫住亲家土地也不合礼数,秋凤阁家大业大,自然不住顾家堡,如意门这块狗皮膏药肯定也会随着。”

  颜小皙马上来了底气,“好的,我等会去跟踪那个女子。”

  “小徒儿等等……”

  杨迷花伸手拦住她,略微疑惑地吸了吸鼻子,转头左闻闻右闻闻,“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闻到了。”颜小皙看着他,背着手摇头晃脑道:“气恶臭,性味苦寒,经火烧成灰后,有清热解毒之功效,乃牛粪也。”

  “你怎么知道?”

  “你脚下踩着啊。”

  “啊——唔!”杨迷花本想大叫,嘴巴被一双小手迅速捂住。

  “嘘,杨师父平静,平静啊~”颜小皙狡黠笑着,松开一只手,冲他竖起食指,眼眸弯如月牙。杨迷花气得咬牙切齿,打掉她的手,一边小声骂一边使劲擦着地上的草,把鞋底的牛粪刮掉。

  “你一个草原人还隐讳这个?”颜小皙掸了掸肩膀的碎叶,忍俊不禁。

  “这话说得,你照旧人呢,你喜欢人粪抹上身么?”杨迷花不甘示弱反驳。

  看着他滑稽的样子,颜小皙忍不住笑作声,又不敢笑得太高声。转头瞥见那伙人攀谈完毕,她忍住笑道:“我先去追女人了,你自己擦吧哈哈哈!”

  说着一个轻功,身轻如燕,趁着夜色跟踪那个水蓝色衫裙的女子。

  ……

  顾惹尘跑在前面,跑到另一座山,拂开层叠的树叶藤蔓,按了藏在地面的机关,领导他们进了一个密道。

  他们从密道走到顾家堡,一出来,突然觉得四周灯火通明。

  下一刻,人刷刷刷地冒出,将他们围住。

  顾惹尘反映极快,立马躲到封长泊后面背对着堡内人员。她这副丑样子可不能被发现,迅速掏出假面贴好。

  封长泊两手摊开尴尬笑道:“兄弟你听我解释……”

  领队那人抬手,示意闭嘴,“不用解释,总管说了,可疑人士,一律关押。”

  纷歧会儿,四人被带进地下牢房。

  咔嗒一声,牢门被锁。

  封长泊:“你们顾家堡的人都这么不讲原理吗?”

  “那个应该是新来的……”顾惹尘委屈撇撇嘴,又看向陆寻歌,“小白脸,适才在路上你怎么不动手啊!”

  陆寻歌解释:“师出无名,贸然动手惹人非议,倒霉行事。”

  封长泊叹气蹲下来,“我今年一定是走了天网四张的霉运,到哪都得被关。”从怀里掏出笔墨纸砚,“此情此景,唯有大写一场宣泄情绪了。”

  顾惹尘惊奇,“砚台你都能藏?”

  “放心,这个是小砚台,很轻的,就跟块玉佩似的。”

  顾惹尘摇摇头,转身摸了摸假面,确定贴得准确无误后,冲前面看守的领队一指,勾了勾食指,“你过来。”

  “有事?”领队叼着牙签含糊道。

  顾惹尘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玩意递给他,“把这个孔明锁给你们少堡主,他自然会明白。”

  领队人将信将疑,迟迟未接。

  “看什么看,冒犯了贵客你担待得起?”顾惹尘加重了声音,“看好了,这几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们连堡内密道都知道,还能是外人么?”

  领队将信将疑,却也不敢随意冒监犯,只好拿着信物出去。

  顾惹尘放心地靠在墙上,打了个哈欠,“好了,我哥过会儿就会来了,我先睡会儿。”

  “黎小姐,你也歇息一会儿吧。”封长泊道。

  黎宛淑颔首,默默靠在墙角。

  身后轻鼾渐起,想是已熟睡。封长泊和陆寻歌却无心休息。

  “寻歌,闲着也是闲着,说说你是怎么认识黎小姐的?”封长泊小声问道。

  陆寻歌稍微瞥了下墙角,“两三年前的事了。”

  “我知道,我就想知道你是如何勾通上巨细姐的。”

  陆寻歌:“……那年,天灾人祸齐全,民不聊生,盗贼成患。其中最为著名的贼盗组织是蛇川鬼盗,蛇川鬼盗害人无数,烧杀抢掠,平民深受其苦。但由于贼首魁蛇郎君有官府掩护,一直未抓拿归案,我便留意此人行踪。”

  封长泊瞪大眼睛,“难道,黎小姐其时也遭贼盗抢劫了?”

  “也不是,那时我连日追踪,寻到魁蛇郎君的踪迹,恰巧他那时候与一位戴着纱帽的蒙面老伯打架,那位老伯不敌,我虽脱手阻止,却仍使魁蛇刀伤到了她的脚腕。其时救人要紧,便未上前追踪,让那厮逃了。”

  “嗯嗯,说重点好吗兄弟,叫你说女人你撕叵伯。”

  陆寻歌无奈笑,“我简直是在说与她相识的经过啊,我将那老伯救起,奔向不羁山给她找医生。厥后包扎伤口时我才发现,这老伯声音老态,脚腕上的肌肤却嫩如少女,十分奇异。”

  封长泊:“你说的这是人么……”

  “我也觉得诡异,厥后明白是易容所致,她自己是个女孩子。不外,那段时间她喉珠受伤,说不出话来,我也未曾见过她相貌。由于脚腕上的伤比力严重,那段时间我便停留在不羁山陪她养伤。她很奇怪,与我相处时,总是戴着白纱斗笠,连睡觉都要蒙面,我很不解,但也未过问。”

  “另有这等奇事?”封长泊悄悄记下来。

  嗯,写文用得着。

  陆寻歌继续道:“我在不羁山许了诺言,待我学成归来,再来寻她。”

  “厥后呢?”

  陆寻歌微笑摇头,笑中藏着一抹苦涩,继续说道:“那年正月十五,正逢夜未央围剿,那天她不辞而别,换了一身红白相间的毛领衣衫便早早下山。”

  陆寻歌顿了顿,“厥后我在拥挤的花灯会上找到了她,那时她正被夜未央的余党追杀,脚腕的旧伤裂开,我便计划送她去医馆……”

  一直靠在墙角假寐的黎宛淑徐徐睁眼,苦笑不已。

  原来,原来是这样。

  她满身无力地靠在墙上,开始回忆起那夜的故事,以及——那夜的花灯会。

  ……

  “冒牌货,你以为你能逃出临墨峰?”一名青衣男子执剑拦住去路。

  头戴纱帽,身穿毛领衣裙的女孩子半跪在地上,静静看着嘴角滴落在地上的血珠,轻喘着气,却一言不发。

  男子拢眉凝视,一步步走近。

  嘭!

  烟尘弥漫,雾气蒙蒙。

  “烟雾弹?”男子清淡道,随即拔剑,清脆的剑声响起,“叮”的一声划破长空,一道剑气穿过烟雾破涌而来,直直将她的脚腕割裂,鲜血直流,脚腕使不上力气,转动不得。

  “说,你的幕后主使是谁?”男子声音凌厉如刃。

  “殷重火,江湖榜第一妙手,夜未央的掌门,死在你手里,我没有话说。”黎宛淑绝望地闭上眼,期待剑刃落下来。

  “雪无影在那边,追!”

  “她受了重伤,跑不了多远!给我追!”

  远处火光若隐若现,脚步喧天,全在围堵着一小我私家。

  “先放你一马,横竖你也逃不出临墨峰。”男子一转身,向雪无影泛起的偏向奔去。

  劫后余生,心跳犹如咚咚打鼓,她顾不得许多,将衣袖撕下一块,简陋包扎便逃下山去。

  临墨峰血流成河,死尸遍野,峰下的镇子却火树银花,陶醉在上元节的节日欢喜中。花灯会上灯烛辉煌,游人往来如织。

  “抓住她!”

  “别跑!叛徒!”

  十几个夜未央的门生满身是血的从峰上冲下来,对她穷追不舍。

  黎宛淑一瘸一拐地跑,终于体力不支,慌不择路躲在灯笼摊后。

  那十几个血人抽出刀,顺着血迹一步一步走过来。

  眼看就要被发现,一只手突然将她拉到另一个巷口里。待那伙人走后,她才敢从巷口里出来,也才注意到救她的是个少年。

  眼前少年扎着赤红发带,身穿粗布麻衣,笑容恣意,一言一行皆洒脱不羁,看起来是个无业游民。她还未说话,脚腕上的伤开始隐隐作痛,不停有血渗出。

  少年担忧道,“脚腕的伤口裂开了?我带你去医馆!”

  死里逃生,她还处在迷懵状态,忘了如何面对陌生人,只一个劲地摇头,推开他四处寻找接应的人。

  “小姐!是小姐!”一队仆人冲过来扶住她。

  “小姐快走。”

  “马车已经备好了,小姐请尽快回去。”

  少年瞥了眼仆人的衣饰,道:“晏州商会标识,相依山庄?”

  黎宛淑摘下斗笠,转头望他,只见那个少年背对着万千灯火,身影被灯笼光束投映得绚烂无比。

  “相依山庄。我记着了,相依山庄的黎小姐。”

  少年抱剑清爽一笑,夹杂着青涩的欢喜和稚嫩。

  黎宛淑不舍地再望了一眼,心绪如石子投入湖面,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

  回忆萦绕在脑海挥之不去,她的影象已然模糊许多,只记得,那个少年抱着剑在璀璨灯海看着她时,红色发带艳烈如火,笑容如烟火绚烂。

  思绪回到当前,陆寻歌仍在给封长泊叙述。

  “下一年正月十五,我与她又在花灯会上相遇,便正式结交了。今后,我得了空便买礼物……”

  黎宛淑已然无心再听,只觉得背后的墙面冰凉砭骨。年少仅存的一丝热情化作一泓冰水,从心底流淌过,复燃的旧情又归于冷淡。

  不知过了多久,封陆二人攀谈接近尾声。

  “厥后呢,魁蛇郎君找到了么?”封长泊饶有兴趣。

  陆寻歌摇头,握紧拳头打了墙面一下,“很遗憾,他厥后渺无音讯,如人间蒸发一般,也不再作案,蛇川鬼盗不久后也徐徐淡出江湖,音信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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