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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嬉笑且寻歌

第八十四章 太平盛世

陌上嬉笑且寻歌 颀烨散人 6226 2022-12-01 15:32:19

  另一边。

  中秋宫宴事后,萧弈遣退宫人独自在一个园子门前枯坐到天明。翼王一早得知便去察看。

  一抹明黄色的人影独自盘坐在树下,不知在想什么。凉爽凉地刮过脸侧,是入秋的寒凉,翼王掩帕轻咳,嗤笑:这孩子本就体质怕凉,还坐树下怕是嫌命长了。又示意醉梦推着轮椅行至萧弈面前。

  “昨夜看康平烟火繁城,我竟盼出了几分太平盛世的预兆。”

  来人面君并未行礼,萧弈见了他也不以为然,轻抬眼皮淡淡反讽:“太平盛世?煊赫至元贞数十年间,灾荒不停、流寇横行、民不聊生,临墨峰惨案、平南王府悬案、朔月盟势起,江湖朝堂牵扯不清,内有反贼、外有西狄。桩桩件件,足以让大煊毁于一旦。”话罢霍然起身,语调凉凉:“太平盛世,遥遥无期。”

  翼王并不恼,“一将功成万骨枯,欲成大事,必先有人牺牲铺路。陛下乃大煊之主,应志在天下,又何须因蝼蚁草木而心怀仁慈?”

  萧弈冷笑作声,心中越发苦涩和窒息。无蝼蚁,无草木,何以组整天下?自他出宫流离这几年,所见苍生痛苦,满目疮痍至今历历在目,如何能无动于衷,如何能说牺牲就牺牲。自知与他政念反面,没再争论。

  翼王自然也不争执,于他而言没有意义。他换了个话题。

  “怎么,昨夜宫宴那些贵女,一个都入不得眼?”

  萧弈眼神更冷:“皇叔不必再白费心思。昨夜宫宴,朕只看到一个个蒙着锦缎珠宝的华贵骷髅,众人铺张浪费,奢侈成性。大煊旱灾、水灾、蝗灾才过几年?朝野贪腐大盛,朕最近查阅旧年卷宗,才知当年援灾前线的官员竟被活活饿死……如今流民仍在漂泊,宫中及百官竟如此奢靡无度,肆意浪费民脂民膏,实在令人痛心。”

  枕霞园为云在心长眠之地。他望着园门牌匾上书的“枕霞园”三字,又恐惧又觉可笑。前人轰轰烈烈所做的一切,落到自己手里竟成今日景象,他甚至已不知该如何面对。

  翼王拎了一只小巧的白瓷酒壶递给他。“都到枕霞园了,为何还不去祭拜一下你云姑姑?”

  皇叔自个儿把人逼去和亲,令大煊损失女战神,让西狄摩拳擦掌,另有脸去祭拜?萧弈微抿唇,却也未吐一字,接过翼王手中的酒壶和酒杯走在前面。

  枕霞园种满了桃树,春天时满园红霞,但此时入秋,有叶无花。虽有葱葱绿叶,但鲜有人至,颇为冷寂。

  萧弈心事重重,摸不透这位翼王小叔叔的心思。设计欺压云郡主和亲西狄,魂断他乡,却又在人死后,偷偷在这煊宫里辟了个园子。

  皇叔总是这样,自相矛盾。

  不说对别人,对至亲亦是如此。

  逼宫制造内乱,害得年幼的自己流落民间的是他;驱除反贼,扶帝上位的是他;教自己帝王权术,驱引拜入夜未央学武的也是他;如今结党营私、勾通草泽、权势滔天、威胁帝位的——照旧他。

  叔侄间纵有血脉亲情,却仍要万分预防。这即是世人所说的——皇室无情?

  萧弈接过醉梦递的香,曲身插入香坛。翼王缄默沉静着,独自摇着轮椅来到郡主墓前,亲手斟下一杯酒。

  “四妹,这是你最爱的桃花酿,三哥给你带来了。”

  盛华郡主和亲未成逝于半路,因其时天气炎热,尸体不易生存。岂论是运到西狄照旧返回大煊,都于礼不合且不通实际,便只能临时葬在大煊与西狄的界限。至此,西狄虽立王妃陵、煊宫私设郡主墓,却都是空坟。

  虽碑上写着盛华郡主之墓,另有专门的园子,煞有其事地种满桃树,也难改其空坟事实。

  萧弈盯着空墓,心下更觉难受。

  那年翼王逼宫,若不是云姑姑相助,黑暗让云霞殿旧友花影蝶女相助收留,他早已死于暴乱。

  翼王徐徐端详墓碑,目光又游移至天边。“当年,我年老萧广宣有感塔木多残暴、东戎苛政,怜苍生痛苦,愿以七尺匹夫之身,救万民于水火,借用士族之名,联合江东子弟奋起反抗,誓要推翻塔木多之政,重建中土。”

  这段历史大多数人都听过,萧弈自然不例外,只是不知皇叔为何又提起,是愧疚吗?

  “攻至上阳郡,我们兄弟遇上守军将领萧景明,萧景明弃暗投明,三人结拜,恰好都姓萧,便结为同姓兄弟,并相互约定:日后若能平定塔木多族,三人愿共掌天下。若一方不幸早逝,便由其余人接替皇权。”

  萧弈悄悄臆测:这即是皇叔忌惮平南王府的原因么?

  翼王见萧弈神思模糊,知他内心自有盘算,又继续讲下去:“今后与民一呼百应,直到途径江中盛华郡一带,十万雄师被云在心使计困在鬼谷,又被她的副将聂赢风打得落花流水。当年若不是二哥身经百战带队破了山谷的迷障,怕是要全军淹没。云在心感年老一片赤诚,愿意归降,便成了四妹,而聂赢风则入二哥萧景明麾下。”

  这段往事却是未曾听说,萧弈心下了然:“正是先祖大义,各路能人贤士纷纷归顺辅佐,方能打破历史以来最骁勇善战的塔木多族不败的神话。‘云从龙,风从虎’的戏言也是由此而来?”

  打败了塔木多的神话,翼王并没觉得有多荣光,只是纪念道:“在此期间,我们四人结拜同生共死,成为最亲密最信任的同盟者,其间的情感深厚水平,说是亲情也不为过。”

  追念往事,千帆过尽,细思竟过数十年,曾经相伴者凋零七八,这段过往简陋只有他萧放轩记得清明。

  萧弈并不理解:“既然皇叔如此重视往昔情谊,为何仍要逼姑姑去西狄和亲,为何要设计灭平南王府……”

  翼王见他不开窍,又详细说道:“当年打仗最厉害的就是二哥萧景明与四妹云在心。四妹被年老的一番赤子之心和雄才伟略感动,愿全心辅佐助成大业,而聂赢风敬佩二哥猛虎之勇,恳切归于麾下任其驱使,故而有了‘云从龙,风从虎’的传说,正是有了云、风、虎才气建起大煊,更是有了三人助力,大煊才气稳稳扎根。”

  萧弈更觉离谱:“……既然风、云、虎如此重要,为何还要内斗,难道说,国都初定后,天子都逃不外诛杀元勋的宿命?”

  翼王命醉梦将墓前杯中的酒倾尽,重新斟过,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许久,才开口问:

  “阿弈,可知白虹贯日?”

  萧弈:“三年前,国都的天文异象?”

  “白虹贯日,天下易主。你知白虹一端远指的是临墨峰,那可知近处指的是哪?”

  萧弈默然不语。一端临墨峰,一端康平城。临墨峰以高峻险要称奇,峰上正是夜未央。康平最明显最高耸的修建是千寻塔,而平南王府恰好有座高台与之隔岸相望,又恰恰出了个——萧千寻!

  他并非不知,只因三年前的悬案心生愧疚,故而装傻。

  翼王有些不满,一字一顿提醒:“白虹近指的一端,正是平、南、王、府!”

  萧弈不以为然,“这即是皇叔当年不许朕加入平南王府悬案的理由?任凭萧千寻跪在殿前三天三夜一ㄓ若罔闻、置之不理,导致他心灰意冷,归隐民间。”

  虽然,萧千寻的踪迹,他不会见告翼王,因其目前尚有可用之处。一枚重整江湖又能被皇室牵制的棋子,没人比陆寻歌更合适。

  “阿弈,皇叔此举不外是在提醒你,夜未央、平南王,一个都不行留。”

  萧弈并不阻挡这个想法,只是反感翼王的手段太过狠毒残忍。“云郡主、平南王曾经可是皇叔最亲密的结拜兄妹。为了稳定西狄,送云郡主和亲,又为了那个多年筹谋的秘密,将平南王府一事强行压下,掉臂贵寓数百人性命,以血铸就的皇位,真的值么……”

  翼王幽幽道:“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些工具必须舍弃,如果小部门人的死可以换来大煊的恒久安康,那些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阿弈,你看似冷心冷情,实则心慈手软,容易被情义左右,从你以身试险入夜未央寻人便可看出来。这份仁慈,放在太平盛世,未尝不行做仁君。但此时仍为乱世,身为帝王,若不能刚硬坚决铁石心肠,将乱臣贼子拔除,大煊基业危矣!”

  翼王说得有些激动,竟又咳了起来,醉梦急得给他抚背顺气。待缓解后,翼王的强硬语气也丝毫没减:“也罢,既然下不了手,那么皇叔就……替你去做!”

  皇叔这是要计划越俎代庖了?!

  萧弈徐徐撩了衣袍,慢慢从云在心墓前挺直起身:“皇叔,朕幼时流浪、少年即位,对宫内外所谓的皇亲国戚,均无特殊情感。谁若敢有问鼎之心,朕可不会留情!”说着幽幽望向翼王,“包罗任何人在内。”

  接着轻飘飘道:“皇叔多多保重。”便拂衣而去。

  萧弈走时已不像适才那番颓靡,反而更多了几分坚贞。醉梦目送天子远去,又转头担忧看向翼王。“王爷……”

  “醉梦,不必担忧。”翼王神色自若,“呵。金鳞岂非池中物,东山再起定乾坤。寂静多年,这条潜渊巨龙,终于被逼得露出了利爪。”

  远远看着那抹明黄消失的偏向:“阿弈,不要让皇叔失望啊!”

  醉梦:“其实皇上已经改变许多了。”

  翼王坚决摇头,“不,还不够,在本王眼里,他仍旧是那个被人裹挟前进,战战兢兢坐在皇位上的小皇子。”叹气须臾,又想起一事:“年初三月,他是不是还擅自出宫。”

  醉梦:“据孟太医所言,是找一位六年前的故人。”

  翼王难得蹙起眉,生怕有什么变故。“就是那个他以身试险也要进夜未央找的颜家女郎?去查一下那个女孩现今是何来历。”

  醉梦有些不明所以:“王爷,这重要么?”

  翼王眉头蹙得更深,“至少,要知道一向善于执棋结构,隐匿幕后的阿弈犹豫的泉源。”

  醉梦心知翼王的缜密心思,又汇报了更多的信息:“属下倒是从慕容灼那获得消息,这个女孩子如今跟新剑会的擂主陆寻歌关系纷歧般。”

  翼王似乎察觉了什么:“那可真有趣多了。一个六年前就失踪在知州府的小丫头进了夜未央,现在又跟江湖奇人有来往……你说,到底是她本事通天,照旧背后有人一路护航呢?”

  醉梦也觉得奇怪:“这个新剑会的小擂主虽看着年青,但据说深不行测,武功路数也怪得很,无人探得清他究竟师从何人。”

  翼王:“他们这次新剑会入哪个门派?”

  醉梦:“慕容灼说是竹叶斋。竹叶斋目前已归顺我们,尹无风说愿听从秋凤阁调遣。”

  翼王并不满意慕容灼擅自行动捡的自制队友。“尹无痕的儿子,总是不行信的。不外竹叶斋倒是比其他好控多了,只是还得多加留心。”

  醉梦:“属下还认为,一个武者不行能没有武术破绽,更况且是个毛头小子。不如让申正炎去探探他的底细,至少要看出是哪派的武功路子。”

  翼王不以为然,慢悠悠理顺袖上的褶子,“申正炎乃是武痴,不必我们提醒,他自己也会对他们感兴趣。茗山离汾阳竹叶斋也不远,让慕容灼从朔月盟调点人手把茗山困绕起来,一日试不出他们的基础,就一日不放行。”

  醉梦也十分认同这个要领,迅速抱拳告退:“是,我这就传令下去!”

  确认醉梦走远后,翼王忍不住掩袖咳嗽。好不容易停下来,只见手上帕子上多了一道耀眼的鲜红,将帕子揉成一团收回袖中,艰难闭上眼,“时间不多了……”

  ————

  大中午的,小餐馆掩了门,店内除了用餐的颜陆二人,竟是一个食客也没有,掌柜和小二哆哆嗦嗦上了菜就溜后厨了。小皙觉得气氛平静得诡异,只好叽叽喳喳个不停,壮壮胆子。

  “你看这个青椒肉丝,每一根都切得薄厚均匀、恰到利益欸!”

  “这个饭不太黏软,会不会是陈米?”

  “这个清炒冬瓜片好吃,我喜欢这个。”

  “……”

  陆寻歌静默许久,突然神色一凛,起身一脚将桌子向前踹翻,桌碗菜饭都七零八落地连着门框一起破门狠狠砸出八米开外。

  小皙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和仅剩的两根筷子,马上炸了毛:“我就说了几句你就不给我饭吃?!”

  话音刚落,一只手端着碗饭递到她眼前,陆寻歌也不看她,侧头酷寒严肃地盯着外面:“先用饭,我去解决他们!”

  外边一阵人声惨叫,想是被适才的桌碗碎片给打到了。

  小皙意识到外边情况差池劲,想和他一起去察看,瞥着饭上堆着的冬瓜片,不满地嚷道:“肉呢!我要肉——”

  耳边嘈杂不停,陆寻歌的视线仍是追随着即将涌来的人群行动轨迹,甚至都没顾得上看她一眼,俯身快速在她脸上落下一吻。

  小皙还没来得及惊讶,就觉得手上一沉,耳边一阵风,人已经冲出去了。

  她愣愣摸了摸适才被亲的地方。“我……是说了什么让他误会的话吗……”

  这什么意思?!觉得我太吵了抚慰我?!

  “不管了!”她扒了一口饭,然后连碗端出去看情况。

  一出门就看到几小我私家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绕过摔倒的人,其余几个也是摔的摔,抛的抛,惨叫连天。原来是想出来帮他,现在看来他完全应付得过来,小皙只好乐得边用饭边看好戏了。

  “咚——”

  有一小我私家摔到了店里面,看着还撞上了桌腿。小皙又跑回里面,走到跟前边端碗用饭边问:“你用饭了没?”

  那人正趴地上,捂着痛处咬牙老实回覆:“没吃。”

  小皙拉了他一把坐好:“那还不快回家用饭?”

  那人余光撇到门外另有人冲进来,不由得吓得躲到桌底。有小我私家欲从窗口爬过来,一下子又被陆寻歌单手捏住肩膀摔了出去。

  小皙又跑到窗边,望向窗底倒下的人,问:“哥们,用饭了没?”

  底下的人痛得龇牙咧嘴,捂着肚子摇摇头:“没,嘶!吃……”抬头看见少女端着饭吃得正香,忍不住落泪大吼:“滚犊子!”

  打架声徐徐没有了,小皙丢下碗筷赶忙跑出去看,店外已经呼啦啦倒下一片。

  领头坐在地上哆哆嗦嗦抱拳:“好汉饶命!是朔月盟主请二位茗山一聚!”

  陆寻歌眉头紧锁,手慢慢握紧剑柄直指他们,对方看这形式也不敢吱声,紧张缄默沉静的气氛逐渐在双方坚持中蔓延……

  一声响亮的“嗝——”突然打破了这片寂静。

  陆寻歌扭头奇怪地看过来,小皙掩嘴尴尬一笑,“欠美意思,刚刚被鹅附体了。”

  陆寻歌扶额,有些哭笑不得:“不是让你乖乖用饭么……”

  小皙尴尬得双手捂脸,“对不起对不起下次再也纷歧边跑一边吃了。”

  众人:“……”

  陆寻歌看见劈面每人腰上的月牙挂饰,回手挽了个剑花,吓了下他们,收剑入鞘。

  对方定了放心神,再次抱拳说道:“申盟主请二位茗山一聚。”

  小皙两手叉腰向前两步:“嗝~不去会怎样?”

  “这……”

  对方原来想接“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看了看周围倒下的人又没什么勇气。

  “嗝~你们哪派的人?”小皙率先发问。

  劈面一部门人见了这人奇怪的说话方式,面面相觑默默咬着下唇憋笑。

  “嗝~怎么不敢了,行刺嗝~都不蒙面的,还不能吃午饭嗝~”

  说起用饭,众人默默摸了自己干瘪的肚子。申盟主要他们得在竹叶斋之前将人请过来,不得有任何闪失,为了赶路他们连早饭都顾不得吃。

  小皙转头指了指餐馆,“想让我们去,嗝~先赔钱!你看看你们把这小餐馆搞得,嗝~”

  “好好好,是是是,行行行。”劈面全然一副接受的样子。

  “既如此,我们允许了。你们既然没用饭,就先吃了饭再赶路罢。”陆寻歌一脸严肃地说完便拉着小皙重回店内寻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

  “嗝~我们为什么嗝~要允许啊?”小皙有些不理解,都打赢了,还随着他们作甚。

  陆寻歌先拉她坐下,倒了杯热茶:“先喝点水,你再鹅叫下去我也要绷不住了。”

  “嗝~哦哦……”

  等她喝了水,陆寻歌慢慢解释道:“这些人武功平平,并不想取我们性命。如果不允许,只怕会一直随着。”

  小皙撇撇手,看向后面一群正在狼吞虎咽用饭的人,转头竖起手冲他窃窃私语:“那我们甩开不就好了?”

  陆寻歌却摇头:“他们腰上都挂着月牙坠,简直是朔月大殿里的普通散派门生,应该就是申正炎派来的。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申正炎痴迷武道,我们在新剑会崭露头角,日后制止不了与他正面交锋。再说了,他这次请不到,以后也会继续请的,麻烦得很,倒不如主动去会会,试试他的基础。”

  小皙对朔月盟的人没什么好感,没好气道:“没准儿,人家是怕你抢了盟主位,特意来把你抓去试探的,再狠点,直接……”说着又觉得晦气,爽性不说了,气呼呼给自己倒茶消气。

  “茗山……”陆寻歌垂眉思考。

  “怎么了?”小皙好奇问。

  “没什么,茗山是申盟主的隐居之处,听说倒是挺险峻的。”

  小皙更不安了:“那不是到他老巢了?他要耍阴谋企图怎么办?”

  陆寻歌笑笑:“去了便知。”

  小皙撇撇嘴:“你好狂啊!”

  陆寻歌也学着她的样子撇撇嘴,顺带两手一翻做鬼脸:“你用饭的时候还边看打架呢,你也一样狂,刀剑不长眼,都不怕受伤吗?”

  她哑口无言,想起了另一件事。

  “那个……适才……”她指尖蹭了蹭适才被亲的地方,心中的疑惑却怎么也问不出来。

  “嗯?”他挑挑眉,神情自若地拿起桌上的茶杯。

  小皙盯着他一脸自然的神色,磕巴半天,又放下手摇摇头小声嘟囔:“没事。”

  陆寻歌捏着茶杯又放下,直直注视她:“等你什么时候想问了,我再回覆。”

  小皙微微讶异,眉头微蹙,又默默别过脸去。

  陆寻歌:“话说……”

  “嗯?”她抬头,以为又有什么事。

  他两手一摊,颇为无奈:“我也没用饭。”

  小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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