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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共语亦应难

第十章

东风共语亦应难 雀头香 2040 2019-10-10 13:52:22

  今日一早雪便停了。陈溪禾穿着绢制的夹棉长袄,在后院门外和周婆子一起等着,阿云急步从里面走出来,看见她们头一句就是:“对不住了,我刚刚肚子有些不舒服!”

  周婆子上前看了看阿云的脸色,瞧着无大碍的样子就不多说什么了,挥了挥手,带着陈溪禾二人上了外出的马车。

  今天是宅子里头少有的丫头可以出门的日子,听王管事说,或许是这两天孙隆去了京城的宫里。

  马车摇摇晃晃地走出后巷,一路上,阿云不停的悄悄将帘子掀起来,周婆子呵叱了一两次之后就爽性闭眼不看了。

  距离陈溪禾夜探书房已经有三天了,这三天她都平安无事,巧燕也在养伤,至少看起来是海不扬波的。

  捏了捏袖中的拓印,陈溪禾微微低下了头,睫毛轻轻哆嗦,遮住了眼中的情绪。她必须要找时机与周婆子她们离开,找到能分辨这种锁的人。

  马车驶过熙攘的人群,停在了南市街与北市街的接壤处。车马与路边行人摩肩接踵,着实挤的很,而门路两旁店肆林立,种种布制或木制的广告牌林林总总,这就是金陵的富贵。周婆子先带着二人在斗门桥买了些果子,之后计划前往三牌楼。

  陈溪禾心不在焉地陪着周婆子她们走了一截,看见路边有个货郎的绢花很是悦目,拉着阿云上去问价。几番讨价还价之后陈溪禾决定买了,伸手掏钱的时候却掏了个空,忙乱的摸着自己的腰部:“我钱袋掉哪里去了?里面可还剩着些呢!”

  “什么?钱袋掉了?会不会是被毛贼给偷了?”阿云在一旁大惊,忙伸手过来摸陈溪禾的腰,行动大了些,引来路边的人看了过来。

  “干什么!大街上拉扯,像什么样子!”周婆子一声呵叱,吓得阿云的手又缩了回去。

  过来看了陈溪禾一眼,瞧着她确实不像作伪,周婆子才开口道:“回去找找,一刻钟后去重泽楼下等我们,知道了吗?”

  “知道了,我会尽快回来的!”陈溪禾谢谢地看向周婆子,转过身向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离开了的陈溪禾在装模作样的找了一小段路,确定没有人后朝着南市街走去。

  “画脂杭粉明香宫皂”那牌子上是这样写的,显然这是个脂粉香皂铺子。工具卖的都不贵,但种类多,样式新奇,城中女子多数买过这家店脂粉。

  陈溪禾快步走了进去,柜台上的伙计看到她时也吓了一跳,忙迎上前去。

  “陈女人,您这段日子是去哪里了?掌柜的都急了!怎么找你都找不到。”伙计嘴皮子很快,边讲着边带着她往里头走。

  走到里间,陈溪禾一撩帘子走进去,里头的一个五十左右的男人,乍一看到陈溪禾呆了呆,接着就是满脸喜色:“陈女人,你还好好的,真是太好了……”

  “王叔,我好好的,只不外家里遭了难,我现在已经是奴身了,目前在孙府做事。”陈溪禾很感动,但也只好实话实说,“今天我来这儿有事求您资助,但我时间不多,只能长话短说。”

  王掌柜有些无奈道:“你这话说的,我这铺子活起来全靠你的点子,说这话见外了!前些日子听说有几家出了事,没曾想是女人你家。你这……唉……”

  陈溪禾顿了顿,说:“你帮我看看这锁的样式,能知道它的钥匙是什么型制的吗?”她把从袖中取出来的拓印和画好的样式递给周掌柜。

  王掌柜仔细看了看,想了想道:“这锁本是普通的广式锁,平日里也常见,只不外这把是京造锁,钥匙上应该有刻字……”周掌柜仔细嘱咐着,也不问什么缘由。

  陈溪禾细细听着,望着絮絮叨叨的王掌柜,心里软成了一团。

  “王叔,谢谢你!我在别人宅子里头,也未便给您写信…”

  还没有说完,陈溪禾就被王掌柜给打断了:“信?哎呀!我想起来了,有人也不知是怎么探询到这儿的,在这给你放了封信,来,我给你找出来!”

  纷歧会儿,王掌柜从一个小箱子里头拿出来一封信,看着另有些厚。

  信?谁会给自己写信?还往这儿寄?来不及多思,陈溪禾必须得走了,她想了想将信藏在了腰间。

  “王叔,我得走了,真的很谢谢您!我下次……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气出来,您自己要保重身体!”陈溪禾有些哽咽,但照旧强忍住眼泪,转身快步离开了铺子。

  陈溪禾将钱袋抹上了些灰,拿在手中,朝着重泽楼跑去。

  待陈溪禾到时,发现二人都在等她了。

  “找到了吗,小禾?”阿云挤到她身边,一低头就看见了陈溪禾手里脏兮兮的钱袋,“真找回来了?”

  “嗯!在墙角找到的,得亏这布料不显眼,否则应该被人捡走了。”陈溪禾状似受惊的拍了拍胸口。

  周婆子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陈溪禾也只得硬着头皮回望已往,幸亏周婆子只看了看,并未多说。

  一行人各自买了些工具,乘着马车就回去了。

  孙隆不在府中,陈溪禾没措施书房里,只能听婆子部署到别处顶差事。下了值趁着阿云未回,陈溪禾把信拿了出来。

  里头还分着两份,仔细一看上面的是一封信,署名宋文杰。

  是舅舅!

  展信佳,见字如晤。

  信已收到,信中所说之事,舅舅已部署妥当。汝父兄有人看送,性命无忧。吾妹文英现处苏州,吾将往,勿忧。寒风吹沼,春分难沐,忽牵。汝独处金陵,定要珍重万分,且汝父兄之困难解,勿妄动。附少许银两,望解一时之急。

  诸不具陈,谨申微意。

  纸张泛黄,墨香尚存,陈溪禾闻了闻,莫名的感应放心。这是家中遭难后她收到的最好消息。舅舅是真的有措施,居然知道那脂粉铺子与她有关,且字里行间是那么温暖,让她湿了眼眶。

  宋文杰给的银钱虽不多,可在要害时却是要用得上的。陈溪禾擦干了眼泪,将银钱藏起来。

  “小禾!”阿云在外头喊,“出来帮帮我,这水我提不动了!”

  “好!马上来!”陈溪禾把信放在了枕头底下,计划明天没人的时候烧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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