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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共语亦应难

第二十二章

东风共语亦应难 雀头香 2145 2019-10-22 22:13:30

  天还蒙蒙亮,陈溪禾就听到隔邻的小丫鬟敲门,说:“小禾,阿云,起了,今天吃扁食!”

  一听到吃的工具,阿云嗖的一下从床上立了起来,睁大眼睛回了句:“来了,给我留点儿!”接着“砰”的一声,人又倒了回去。

  “扁食”其实就是饺子。孙府的下人多数是和孙奎自京城里来的,也是习用京里的习俗。京里正月会饮些椒柏酒,吃扁食,还喜畛刳扁食里头包一二银钱,说是吃到的人能享一年之吉。

  陈溪禾起身梳洗一番,计划出去凑个热闹。

  院里很是热闹,丫鬟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甚至另有小厮也和她们凑一块儿。

  角落里英儿和张雷凑在了一起。

  张雷则显得有些不自在,低声和英儿说了句话,眼睛却不停地向四周看。英儿立即就红了脸,痴痴地看着他。

  陈溪禾挑了挑眉,计划绕已往,从旁边的小廊下已往,却没想到张雷已经看见她了。

  张雷一个侧肩躲过了英儿伸过来的手,几步向陈溪禾跑来,活像后面有鬼追似的。

  “小禾,你……”张雷到了陈溪禾跟前,却是憋了半天都没说出什么。

  陈溪禾有些心虚,说:“张年老,你怎么在这?是有事要找我吗?”

  张雷挠挠头,说:“没,没事!”

  这边英儿追了过来,看见陈溪禾先是吃了一惊,再是怒火冲天。

  陈溪禾耸了耸肩,心里暗叹倒霉!

  “张年老,英儿像是有急事找你,你先忙,阿云在前面等我,我就先走了。”

  “小禾,快来,咱们的都凉了!”正巧阿云在厨房门口冲着陈溪禾挥手,那模样一看就知道很着急。

  陈溪禾连忙道:“来了!”转过头又对张雷急遽说,“张哥,我先走了!”

  身后,英儿一脸怒气地拉着满脸无奈的张雷到了一边。

  厨房里的柿子、栗子、熟枣全装在一块儿,差个贵的荔枝和圆眼,就凑成了黎民俗称的“百事大吉盒儿”。桌上还摆着扁食和椒柏酒,一旁的阿云早已跃跃欲试了。

  阿云家以前日子过得苦,厥后爹娘死的早,哥哥和嫂子就给她卖了,平日里都吃不到这样的,所以她格外的稀罕。

  看着一心扑在吃食上的阿云,陈溪禾突然感受自己的食欲也上来了,开开心心地夹起了几筷子。

  “哎呦!”陈溪禾的牙被一个工具崩了一下,整个右边的牙床都是酸的。待她吐出来一看,是两枚铜钱。

  “小禾,你居然吃到了!”阿云在一旁极为开心,也不嫌脏,直接从陈溪禾手里拿起那两枚铜钱看了看。

  “快快快,赶忙许个愿,这一年转败为功!”阿云将铜钱放回陈溪禾的手中,敦促着陈溪禾许愿。

  “这祝福气你一半,拿去!”陈溪禾笑着歪了歪头,拉过阿云的手,将一枚铜钱放她手里。

  阿云一脸激动,说:“谢谢你,小禾!”

  看着阿云虔诚地闭上了双眼,陈溪禾转过头闭目:愿家中沉冤得雪,亲人平安。

  夜里油灯照出的光摇摇晃晃,陈溪禾坐在桌边看着没看完的《苏州志》,时不时揉揉酸涩的眼眶。

  阿云今晚困得早,且睡得很沉,平稳的呼吸声在平静的屋里格外明显。

  算算日子,从出去到现在也有三天了,得找个要领取钥匙。

  “咚咚——”窗边响起了敲击声,声音不大,但在黑夜里有些突出。

  陈溪禾看了眼阿云,见她还没有醒,皱了皱眉,手里抓了把梳妆台上的花粉和簪子,悄悄地靠近窗子。

  她一把推开窗子,窗外却什么也没有,刚准备伸出头看看,窗的右侧就闪出一小我私家影。

  陈溪禾吓得眼前一黑,喉咙却叫不作声,条件反射下一把撒出了粉,簪子也捅了出去。

  “陈女人!”

  陈溪禾手腕一下子被人捏住了,她定神一看,居然是沈熠。

  陈溪禾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压低声音说:“大晚上的你来孙府做什么?”

  “陈女人,歉仄,但今夜我就是来找你的。”沈熠一下从窗外跳进来,腰间雪白的粉末簌簌的往下掉,看着有些滑稽。

  陈溪禾有些心虚,刚想致歉,却发现手还在人手里拽着。

  顺着陈溪禾的眼神,沈熠看见了自己的手还抓着那只柔软的手,他阴差阳错的捏了捏。

  好细!

  下一秒沈熠反映过来了,他立刻放开了陈溪禾的手,耳朵也悄悄的红了:“抱,歉仄。”

  陈溪禾收回那只手,只感受手腕处热热的,莫名有些痒,痒到心里的那种。

  “没事!”

  突然陈溪禾想起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阿云。

  沈熠抖了抖衣裳,说:“不用担忧,她醒不外来。”

  陈溪禾马上瞪大了双眼:“你……下药了?”

  陈溪禾连忙跑已往看阿云。

  “只是让她睡得沉些,不会有事。”

  陈溪禾犹豫了一下:“你今晚来有什么事吗?”

  “今晚是来给你送这个的。”

  沈熠递出来一把钥匙,一把带花纹的钥匙。

  陈溪禾瞧见这把钥匙,蹙着眉说:“沈熠,你要什么?你从一开始就在帮我。之前的小事你都可以解释为举手之劳,但这回,你堂堂一个锦衣卫百户专门跑一趟,这解释不了。所以,你有何目的?又或者说,你想要什么?”

  沈熠眸色一暗,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说:“若说毫无缘由,你我都不会相信。起初帮你,我确实有目的。我欠别人一个膏泽,受人之托照看你。”

  “受何人所托?”

  “现在何须纠结是谁?未来你自会知道。”

  陈溪禾也坐下来,说:“好,我可以不问。但是,你明明只需要保我性命即可,平白做这么多,还事事亲力亲为,我不得不多想。”

  沈熠给陈溪禾也倒了杯水递已往,笑说:“陈女人是女人家,有预防心是常事。我这人性子离奇,陈女人说过咱俩是朋友,我便这样认了。既是朋友,又何须在意这些。或者说,你是在骗我?”

  缄默沉静良久,陈溪禾也笑,说:“既然是朋友,陈女人未免见外,叫我溪禾即是。”她端着杯子站起来,“沈熠,沈百户,我刚刚一番言论多有冒犯,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无论是作为陌生人照旧朋友,你对我的资助,今后必当铭记五内。”

  沈熠起身应了,说:“这不算什么。比起你……,这算什么……”

  声音含糊低哑,陈溪禾没有听清。

  “什么?”

  沈熠摇了摇头:“另有一件事,你自己要注意,我前几日发现,有人想对你下手。”

  陈溪禾只是微微皱了皱眉,说:“从我计划查清楚的那天就知道,这样的事早晚会来,没事,我会谨慎的。不外,我越发确定了,查下去会有我想要的结果!”

  今夜,沈熠眼里的陈溪禾,眼神坚定,像是雪中寒梅,傲骨铮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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