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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山河与你作聘

9.5000更 坠落南疆里

我将山河与你作聘 山野涧 5177 2019-10-28 10:13:49

  银芒灼目,加之息炾怀中死死抵着归海澜,即便他实时运气也难免内腑一时窒息。

  九重塔震动地越发猛烈,银光彻底吞没两人。

  他没了灵泽,到底无奈,此时胸前集宝囊突然震动,一把暗芒流转的长剑从中飞出。

  正是寂缈。

  剑灵感知他危难,灵气迸发间自行出鞘,在他上方笼罩出一道剑气,将二人严实裹住。

  九重塔似是知晓它出了鞘似的,现在竟蓦地翻转起来,塔外的经文似乎由外透内,一字字挣脱塔身桎梏在空中快速有序地浮动,片刻后,一齐调转偏向,直直向二人袭来!

  饶是息炾修道大能,此情此景下也无法脱身,他神色肃杀却只得借助寂缈之力咬牙强撑。

  而大失主人灵泽加持的寂缈,剑气之中悄然裂出一道漏洞。

  青洲大营。

  何修之五人皆负伤而去,咬牙回到青洲大营,已是快要脱力。

  计无失伙同吠摩何修之躺在了同一个军医营。

  他面色苍白,恨恨中带着凄然与无措。长长一叹:

  “此番可如何是好?...将军竟...唉!也不知将军现下如何。那天缘何就突然风雷滔滔?!竟还......”他禁不住凝噎,再说不下去。

  身旁何修之吠摩俱是面色昏暗。闻言更是缄默沉静。

  “我已传书女君陛下。...虽说将军被天雷击中,可那雷击之处明白有座九重塔。想来将军一定在塔内无疑。那九重塔我们五人协力都无法近身,将军身在其中,应当无事...我听闻许多世家大族内皆有些祖传秘宝法器,或许那九重塔是将军的护身法器?”说到此处,三人面上都显出一股希望来。

  “眼下大战在即,将军却不在...冀军有三皇子坐镇,并着一干将士,这一仗,我军怕是难矣...”何修之继续道。

  三人再默。营间一刻死寂无声。

  何修之终是开口:

  “明日,权武先行上前应战,探探敌方虚实。我与吠摩在他身后助长士气。女君若是派人前来,即便动用汗血马,也至少要上七天方可到。这七天,我军周旋,静候女君皇令。至于将军...”他不禁皱了眉头,暗叹。

  “明日,我趁冀军出战,去寻将军。刚刚那般消息,敌军肯定觉察了。军火库被毁,加之将军那一块...无可隐藏。幸而伧夫俗人不得近身,却不防那些奇人异士有些能耐。”

  计无失脑中浮现那人一向冷然的面容。心头一紧。

  不管如何,他决不能轻言放弃!

  三人无言。各自想着心事,一夜无眠。

  然而迫切火燎地又何止他们几人。

  遵命原地期待的惠思此时已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可他俊美无匹道法无敌的君上,还未曾归来。

  认真是要急杀他也。

  惠思在城头来回踱步,只盼着自家君上快些回来。

  蓦地,城墙口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前方何人,竟敢擅闯哏州城!”字正腔圆声音之嘹亮,惠思遭他一喝惊地高高跳起,连忙转头瞧去。

  作声的是位山羊髯毛面目冷峻的中年将士,正是那安阳璟的左膀右臂之一的左膀——常将军。

  他正一脸肃容,身后领着一帮将士,俱瞪着眼架势齐整地举着枪正对惠思。

  惠思不禁退至墙根,心慌意乱之下不敢与其对视,只得盯着他头顶,呐呐道:

  “这,这位施主,贫道见你两鬓秃然,是脱发之相,平日里要多食些黑芝麻拌何首乌才好…”

  常将军:……。

  众将士:……。

  “谬妄神棍!胡言乱语!”眼见身侧一都统双眼快要斜上他两鬓,常将军不禁面皮充血,作声吼道,这吼声竟比刚刚足足大了五分。身旁都统倏地正了眼,眼观鼻鼻观心地悄悄挪了挪步子。

  “施主如何不分青红皂白便骂人?”被骂作神棍的惠思此时竟显出平常不得见的气势来,冷肃的模样像了自家息炾君三分。

  “贫道乃是空啼山清辉宫息炾仙君座下大门生,此次随君上出关平天下渡凡间。端是勤勤恳恳矜矜业业的修道之人!大道如青天,施主怎可信口污蔑!”语毕,不住冷哼一声,惠思最恨旁人污蔑他们弄虚作假。他可是正正经经的求道者,如今的凡人世风越发日下,竟无知至此。遂扭了头去不再看这不尊道的伧夫俗人。

  常将军被眼前作道君妆扮的少年冷声一唬,竟是丢了脸,怒火中烧眉梢吊的老高。正欲拔剑好好教训这小儿,却被一直修长的手结实拦住。

  他一愣,看向来人,眼中一凛忙颔首道:“末将参见殿下。风寒露重,不知殿下为何来这城头?”

  来人正是安阳璟。他极暖和一笑,如东风掠面举手扶他起身,道:

  “自是来恭迎仙君座下道君。道君息怒,常将军不知您惠临,失了礼数,还请莫要怪罪。在下安阳璟,不知道君如何称谓?”一番形貌俱是彬彬有礼颇有气度。

  一国殿下果真和粗鄙将武将差异,倒是懂礼开明。

  惠思闻言转头审察,他好歹也活了上百年,人中龙凤如何照旧分得出来的。观眼前令郎言谈举止已然知晓他身份,心头肯定。

  然常将军平常却是个不大粗鄙之人,不想今日被悄悄扣上个粗鄙无礼的帽子。

  他眼皮有感般一跳。

  “贫道惠思。我师徒二人本欲平乱后便要归山,不想君上一去未归,贫道只得在来处期待,倒是叨扰殿下了。着实歉仄。”他面色歉然,一拱手做个辑以示对不住。

  安阳璟见得立刻回礼,极温和道:“既然如此,道君不妨随我去营中期待?说来内疚,如今天下大乱,我军正与敌军交战,今日即是哏州城的第一战。城头显眼,道君虽随仙君济世,却也不是我军中人,万一敌军将您看成活靶子,倒是难办了。道君济世度人已是好事无量,我等怎可让道君再受牵连?”一席话尊敬有佳敬重有礼挑不堕落来,倒含着满满谢谢与体贴之意。

  惠思何曾听过凡间龙子这般言语,自是受用地不行。转念一想君上那般恣意,说禁绝在哪处悠闲自在,不定还会嫌他打扰。他手中有那传音鸟,到时候联系君上也不迟。

  这么一想着,立刻便舒坦了。还心道我果真是君上的好门生,这般熨帖。君上归来一定是要夸奖我的。

  于是一张十四五的少年脸故作高深莫测状地轻轻点了颔首。安阳璟轻笑,引他去了帅营,行至梯道淡淡施了作隐形人的常将军一眼。

  常将军随即颔首。

  待到安阳璟下了城墙,他面色已然肃杀,他站上城头,无声望着这城前一片景色。

  良久,启唇:

  “众军听令,今日一站,须要使出满身解数,打的那青洲蛮子们措手不及!杀无赦!”

  “杀无赦!”城上众将齐声回营,声音磅礴,似乎透出无限志气。

  常将军背对众人,眼中精光烁烁。

  这厢已是卯时过半。青天破晓,旭日初升。

  哏州城内将士均整装待发聚在城门口。一道清秀黑影悄悄从后城门略过,一路挑着墙高树茂之处掩藏身形。

  城中只留下三成戎马,绕着大营与护城河为了两圈守着哏州城。

  黑影速度极快,颇有目的地从一方城墙前跳下。靠墙站定,前方营库门紧缩,赫然是不久前才被夜袭的火炮置放处。

  黑影不禁一震。

  前方平地上赫然空无一物。单单这个军火库周遭一丈被围上了厚厚一层栅栏。显然是冀军所为。

  活该!

  前来的黑影,正是计无失。他心底发寒,究竟耐不住,掉臂身上负伤提早来了哏州大营。

  谁曾想,一个时辰前还在的九重塔,此时竟全然不见了。

  那塔诡异,像是修道之人的法器,凡人基础能耐不得。

  极短的一段时间,何以就消失了?

  他上前两步死死盯着,地面上也毫无痕迹。似乎这座塔从没泛起过。

  断不是搬走的。他自小见多识广,那塔虽不高,却轻不得,落下时底下便该有一圈土被掩饰地压的下陷。

  只有一个可能——被有能的术士取走!

  而之前来的他们一行人中无一人是奇人异士…

  莫非…是哏州城中的人做的?!

  他大大一惊。看向眼前栅栏…只有这个可能说得通…

  计无失不禁手脚冰凉。

  若真是如此,那安阳璟定然也知晓了!只不知究竟是他座下哪位有这能耐。

  他倒是坐得住,半点风声未曾透露。想来刚刚惊雷也有他的份!

  他细细地追念这两日发生的一切……

  吠珂其时前去探风,一连进了三重门,直至最后一重被发现受了重伤,除却硫酸,身上其余伤口虽严重,但却不致命。

  为遮掩,才将硫酸泼上。造就一副可怖的模样。

  那样的情况下那三百多精卫,明明可以直接杀了他了断。他却逃了回来……

  于是火炮消息被他透露。

  这一步,即是故意为之!

  以将军性情断不会让属下独去,得知此番消息,定然要亲自前去尽数毁之。

  去了之后三百精兵也不似得了付托的模样…而是如平常精卫般。

  随后便到了他们一行人前去…

  毁了炮台杀尽精卫兵,正要回营,迎头变天,一道银雷劈向将军…

  这安阳璟心肠歹毒至此,竟是拿了一百五十台火炮和三百多精卫的性命做了引子!只为引得将军上钩!

  计无失想到此处,心中的惊骇如滔天巨浪。

  差池,青洲军乃是突起之军,将军姓名都无外人知晓,他怎的就明了将军的性情如何?

  内奸!

  断无可能是安阳璟凭空猜出,绝对是内奸!

  他深呼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怒火。

  活该。想不到青洲举兵不逾一年就已然有了内奸。

  这内奸定然是经常接触将军的……

  将士,侍卫?照旧贴身伺候之人……?

  将军此时又在那边?!

  计无失一时间思绪大乱,不知如何是好。身处敌营不能久待,到底决定先行回军。

  他无声长叹,照着原路行去。

  惠思着一身藏青色道袍,随着安阳璟不紧不慢的步子走着。

  他时不时转头看看营地四周,第一回遇上征战天下,清秀的脸上新奇之色难掩。

  安阳璟一直不动神色的视察他,见他露出这神情,倒是笑了,不似刚刚那般潜伏戒备。

  “小道君极是好奇?”

  惠思被勘破心思不禁耳朵一红。

  “唔,虽说贫道活了上百年,但这征战沙场的情形到着实是第一回见。”他老实答道。

  “哦?道君既然已过了百岁?我观你这般年轻,倒是看不出来。”安阳璟噙着淡笑。

  闻言,惠思不禁自得起来,半点不藏着掖着:“这是自然。贫道修道时十四年纪。当年贫道正流亡,幸得君上偶然出关,救我一命,还收作门生,教得修道之法,如今已已往三百年了。这世间变化诸多啊。”末尾一句,倒是真心实感。

  人间,实在幻化无常。

  “那道君定会不少仙术了?实不相瞒,我朝始祖,与君上有些渊源。君上此行…是我燃信所托。”安阳璟见着惠思时,听他一番言语心中早有定论。

  眼前小道所说的息炾仙君,一定就是始祖故友那位。

  果真他一语中的。小羽士忙答:

  “唔,竟就是你!我道怎来的旧人信物。想来左右与我家君上友爱不浅。”这话可是他发自内心。君上最面瘫冷漠懒怠不外,向来不耐烦鸿颉真人日复一日行天下济世,也厌烦浊音君被一票信徒以香火供奉。即便拜他他也视而不见。是以当今的修道者,多知晓前二位真人,却险些无人识他。

  能的君上信物作允许的定然是极有友爱之人。

  惠思瞬间便觉着眼前的故人子孙亲昵起来。

  心思单纯的他怎会知晓是息炾被那位始祖的厚脸皮缠的不耐,行走人间又不行动手,这才随意扯了个不知哪里来的信物。

  这般一路攀谈,二人走进了安阳璟的营帐。

  不外坐下不久,便有兵卒来报应战。安阳璟原本想好好将惠思套上一套话,无奈今日乃是哏州城的第一战,他作为主帅,定然要去振奋军心。

  况且,他倒要看看,没了那女蛮子,这青洲军另有些什么能耐。他眯起双眸。遂和惠思致了歉让他稍微期待,换上铠甲提上武器便去了前头。

  惠思坐在上位,捻一个安阳璟命人送来的糕点,慢慢吃了起来。

  心道不愧是君上故人的子孙,作甚都这般周到,满意地不行。只是周围这一圈将士多了些,他又不柔弱,哪里需要这样多的人护着。

  此时的九重塔已是要翻转过来了。寂缈虽是把绝世好剑,没了主人加持也难以撑住。剑气裂开了三道纹路,正逐渐蔓延。

  突然经文光线骤灭,纷纷退回了原位。

  息炾屏住呼吸

  “咚——”

  一阵含着极强灵力的钟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狠狠淹没了他整个灵识,在识海中毫无秩序地重复冲撞。

  息炾头痛欲裂,五脏肺腑似要脱离。良久,再也支撑不住,唇角溢出一抹血色,被强行闭上了双眸。

  蓦地,钟声停止了。

  不知那边飘来一声咒念,悠长冷静,只再是无人听得。

  奇异的事却又再次发生。二人身下徐徐泛起一道阵法,阵法华光无比,慢慢显出一个洞来。

  洞下,赫然是另一方天地。

  二人身体不受控地浮空,倏地,朝洞中落下。

  洞口闭合,连带着九重塔也慢慢消失不见。

  溪流潺潺,冲洗着归海澜身上的伤口,将鲜血带向下游而去。

  她重伤不解围治,又在塔中走一遭,此时被寒凉的溪水一激,不外片刻便醒了。

  复一醒,便觉身上极重无比,鼻尖传来淡淡的莲花香。她艰辛睁眼看去,果真,那息炾半个身子正结结实实地覆再她身上,一颗头重重搭在她右肩。

  她欲要踹开,却有心无力。只得慢慢地向一边挪动以脱身。

  良久,她才挣开。息炾却依旧未曾醒。

  她徐徐直起身体,竭力周巡一番。

  此间烟雾缭绕,树木茂盛,长得极高极大,遮天蔽日。她头上热汗淋漓,此处对于寻凡人来说只是温热了些,于她却是热极。她乃四季飘雪的青洲人,耐寒轻易,耐热却极差。

  四周不少野兽蚊虫,不远的枝头上还悬着一条碗粗的色彩斑斓的蛇。

  这景象,倒想是书中描绘的南疆。

  明明刚刚她还在哏州敌营的塔中,现在却到了千里之外的南疆?

  她不禁冷肃了神色。

  无怪她如此,不外几个时辰之间便发生了太多异事。此情此景,她也解释不通。

  回首看向一旁的息炾…

  是他做的?倒也不像,他直言自己没了灵力。观他此人,无需说谎。

  倒是糟心。

  眼下她伤重,身上又未曾带金创膏…只能看看这周围可有什么药草能中用了。

  她艰辛折断一根树枝作了棍子,强撑着身体踉跄地寻找起药草来。

  不多时,真有几株狗脊蕨。归海澜放下棍子,俯身采下。

  她身上本就只着了一套软猬甲,套一件玄色的夜行衣,极为单薄。夜行衣上破烂不堪。软猬甲兴许是被雷劈的遭不住,此时已然裂成许多块。再用不了。她心下决断。便寻了一处巨树,脱下衣物将药草扯成十几份覆在身上伤口。满满的,血止住了。

  夜行衣已然破的不成样子,只能勉强覆体。里衣由软猬甲护着,到未曾损坏几多。

  只是她的霜绝…去了哪里?

  蓦地,她一滞,警觉地朝躺在溪水中的息炾看去。

  “唔……”他闷闷作声。

  

山野涧

情感戏,马上,来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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