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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又又又出征啦

第六章 瞒天过海

陛下又又又出征啦 陈浮华 2036 2019-11-27 23:50:02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语气如此起伏稳定的除了周扬真也没有旁人。他披着个玄色斗篷走了进来,眼神毫无颠簸,似乎丝绝不意外此时的状况。他走到床榻旁边,看着那个哭啼的婴儿,婴儿也在看着他,突然周扬真抿嘴一笑,那笑容友好且充满善意,虽然他的眼神依然不带情感,但总算是为这个活生生的人增添了一丝生机。

  正在小声哭泣的婴儿好奇地停下哭声,像小豆子一样的眼睛滴溜溜转转,“呜呜呜哇哇哇——”然后哭的越发厉害了。

  “……”

  “噗哈哈哈哈……”

  周扬真嘴角的弧度慢慢消散,陈章良爽朗的笑容响彻大殿。“师伯,托朕儿子的福,难得见到您吃瘪呢。”

  “儿子?你哪来的儿子?”周扬真有些自得,似乎又扳回一局。

  陈章良指了指床上躺的孩子。但是他又突然意识道,如果周扬真说的是这个孩子,那……难道……

  “这不是朕的儿子?不……这不行能……”原本眉开眼笑的人突然染上了伤心,踉跄的跌到床上。

  周扬真看够了热闹,一伸手把襁褓里的小孩提起来,掀开一个小小的被角,露出一片光秃秃白花花的小翘臀。于是这位未来的帝王一生中最羞耻的事情就这么顺理成章发生了:两个位高权重的帅哥哥盯着她的屁股看。

  陈章良愣了一下,眼中由伤心转为欣喜又转为疑惑不解。他倒不是重男轻女,阿菁和他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他都要好好疼爱。只是之前请周扬真算卦时,周扬真说是帝王相,那按理说是个儿子没错啊。这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儿子生下来比力……小?想到这里他又不老实的笑出了声。

  “想什么呢,笑得这么无良。”周扬真无奈的看着他,“你这是个女人。”他终于抛出了这个定时炸弹。不等震惊的陈章良提问,他背过身去道:“我骗了你。其实那日我算出的是坤卦,并非乾卦。其实此卦算出并非难事,但怪就怪在这性别之上。后宫女子干政自古以来倒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只是这生在皇室却是帝王之相的女子是从未有过的。而且那命格更是显示了两人,而我又在事情上占了一卦,竟是大凶!”

  陈章良从床上走下来,他突然想起什么,问道:“那刚刚那个……是怎么一回事……”他不知该如何提起那个令人伤心的出生之人,但无论如何那也是阿菁生出来的,他不能不尊重。

  “菁儿所怀为龙凤胎,一男一女。兄为天乙朱紫,妹为太极朱紫。但是却变数极多……那男婴恐怕是被人所害……”

  “那为何这个孩子无事?”陈章良追问道。

  周扬真没有说话,他的眼神愈发酷寒。无事,怎么可能。他以一命抵了她一命。若不是他尽力以藏身咒掩盖了她的存在,以天乙朱紫的福运,恐怕今日死的就是她了。大局面前,区区一条未出生的性命也不算什么了。

  “或许是她比力幸运吧。”周扬真淡淡的说道。

  房间内陷入缄默沉静,突然有人推门而入。宋连轻轻托着一个襁褓,轻声问道:“陛下……这位……如何部署……”他不知该如何称谓这位长相奇特且还没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的小皇子。

  陈章良烦闷的接过襁褓,忍住心中的不适道:“找个没人的地方安葬了吧。莫要让其他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刚刚知道这一切的人除了信得过的,都处置惩罚了。”

  “诺。”宋连接已往就准备退下。

  “等一下!”周扬真快速走到宋连身边,一把抢过襁褓。既然已经气绝,他顾不得其他的,直接将被封好的襁褓大剌剌的拆开,袒露出婴儿的身体。陈章良和宋连凑上桌前看去,两人的心情不约而同的变得十分凝重。只见婴儿本就青紫的身体,不规则的充斥着红色,像是被烫伤的一样。

  周扬真紧蹙眉头,他又转向床上紧闭双眼的张菁,向前走了几步又退后,转过身去急急遽的道:“还请陛下看看皇后娘娘的肚子上是否也有此类印记。”

  陈章良隐隐预感应了不详,他掀开张菁的被子和单衣,原本白皙的肚子有着几块漫衍不匀的触目惊心的烫痕。就像是平整平滑的纸张上泛起了一丝小小的污痕,显得那么令人揪心。陈章良眼眶微红,声音降低:“有。敢问这是什么?”他轻柔的为张菁塞好被角,坐到周扬真身边。

  周扬真道:“此为五雷油池火咒所烧之后的痕迹。但是此咒极其阴毒,可专烧妊娠妇人,来自鲁班全书。初学此书者断子绝孙,全学此书者克死全家。这种书除非迫不得已已显少有人学习,怎么如此歹毒的咒法也被人翻了出来……且效果如此显著……不应啊……”

  陈章良问道:“什么不应?”

  周扬真自己也有些疑惑:“那天乙朱紫本就命中福运连连,又有皇家血脉庇佑,更况且皇后身为后宫之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尊贵至极。无论如何也不应被这符烧得直接毙命……欠好!”他想到了什么急得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陈章良也随着跳了出去。独留一脸懵逼的宋连,他道:“哎哟我的陛下和国师大人噢,这孩子到底是处置惩罚照旧不处置惩罚呐……”

  “若是无法决定,那便交给老夫吧。”阴冷降低的声音从黑黑暗传来,一股离奇的香气从他手中散发出,宋连本想大叫却使不着力气,他的嗓子似乎被粘住了一样,满身也同样的没有力气。那人披着和周扬真一样的玄色斗篷,从黑黑暗不紧不慢的走出。他的脸并未遮挡,裸露的皮肤像病态一样白皙。本应该青春生动的少年容貌,现在却是阴翳无比。他似乎在告诉宋连,看吧!刻意的露出自己的容貌。

  “记着老夫的脸了吗,记得告诉朗川,这份礼物老夫就带走了。这场仗还未结束——”说完他抓着襁褓消失在了大殿内。

  夜色下两个影子在狂奔着。周扬真突然刹住,他在四下寻觅,又像只动物一样来回闻了闻,暗道一声糟糕,折了回去。

  陈章良也随着掉了个头,他还从未见过如此乱了方寸的周扬真。但每当越靠近一刻椒房殿,他的心就往下沉一刻。等到周扬真停在侧门时,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师伯,为什么又回到这里了?”

  “刚刚在半路我突然闻到一股怪味,十分刺鼻,但又想不起是什么味道……欠好!那是一种粘合剂的味道……”周扬真一闪身冲进去。但是在陈章良的嗅觉中只有香气隐隐约约飘散在空气中,带有清新的感受,他也随着跑了进去。

  只见宋连似乎被定在了地上,但他吃力的嘴角似乎在说着什么,眼中充满了急切。陈章良也顾不得礼数了,跑已往使劲拽着宋连的衣袖,想把他拉起来,只听“砰——”的一声,陈章良摔倒在地上。他疼的挤着眼眉:“师伯,宋连的袖子似乎有千斤重。但是它怎么跟普通的迷魂香差异,宋连并没有失去意识?”

  周扬真边解释边从身上取工具:“并非是物理因素,他这是被人施了定根法,被施人身上犹如泰山压顶一般极重。此法同五雷油池火咒一样来自鲁班全书。看来这个凶手来过这里了……奉请狐狸祖师来解退,急急如律令!好了。”一张符咒由黄变灰,还好他早有准备。

  “咚——”的一声,宋连的脑袋摔在地上。“哎哟……啊——老奴可以说话了……”宋连在扶着自己的腰站起来,扭动着自己酸疼的胳膊。他才注意到陈章良和周扬真都在晃神。他连忙跪下,想行礼,被眼疾手快的陈章良拦住了。宋连一拍脑袋,道:“陛下、国师大人,刚刚……刚刚……有个穿着黑斗篷又蒙面的人,把老奴定住了,然后将那孩子抢走了!”

  “什么!”陈章良怒道,又想起这领域普通人也无能为力,只能求助的看向周扬真,却发现他一脸释然,又恢复了平时的运筹帷幄。

  周扬真感受到两人的疑惑和求助,风轻云淡的一笑:“虽然事情的生长偏离了原先的轨迹,不外幸亏误打误撞又回到我的部署中了。也不外是他贪心而已……想必他走不远,我们顺着味道跟已往吧。”说罢他带着两人顺着气味沿着御道走着,慢悠悠的态度让后面随着的人十分着急。

  周扬真走到一处宫殿门口停下,果真距离椒房殿的距离不超一千步。无人居住的宫殿在夜晚显得格外凄凉、阴森。此时隐隐有火光闪烁。

  “天清地,收魂撬魄入符瓶……噗……呜……”原本声音降低的念咒人开始发出呜咽声,轻微的血腥味蔓延到殿外。

  于此同时周扬真也默默念咒,逐渐有血水流出。陈等二人本想破门而入,周扬真制止住,让他们先黑暗视察一下。只见院中地上脱落一张血淋淋的人皮,血肉模糊中一个佝偻的身影显现出。猛地一转头和门缝中陈章良的眼睛对上,那是一双陈章良这辈子都不想再看第二眼。

  那是一双残缺的眼睛,左眼黑洞洞的深不见底,在夜色和火光的遮盖下仍旧是玄色。他竟然没有眼珠!而另一只原本完好无损的眼睛此时却在渗着血水。他苍老皮肤上的皱纹动了动,嘶哑的声音说道:“你来了。”

  周扬真把站在前面的陈章良丢到一边,从容地推门走了进去:“嗯。很久不见,江月。”他走到江月面前,不屑的继续着:“你可知你疏忽在哪里了?”

  江月宛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却依旧在坚持着身躯。“你有话直说,何须如此高姿态。呵,你照旧跟以前一般,装模做样的。”

  “你……”陈章良差点从门外跳进来,被有眼色的宋连拉住。他的个祖爷爷啊,这种非自然的事情天子可不宜加入。

  “你命中缺水,师父赐你新名江月。阴阳有违似把刀,三水过境工不得。你若一生维持正派功法,可保你世世平安。但你竟以民间邪典害人,终究逃不外这命理。我在你所住之处摆放两头母天狗石像,要是你细心视察一定能察觉到,可你贪心大意丝绝不察。若你不动歪心思,顶多对你阳气有损,但你若是以歪门邪道害人,就是死路一条。如今你阴气入体,再加上邪术反噬,命不久矣。”周扬真依旧十分淡然,在他看来,一切都不外是江月咎由自取而已。

  江月低下头,面部被散落的头发遮盖住:“简直,是我粗心大意。但是……呵……”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嘴角勾起一丝邪笑:“此次是你赢了。我心甘情愿。不外……”你同样以鲁班全书和阴山术数限制我,你不也是邪道么……江月在心中讥笑的想着。

  “跌入邪道之后,可不是仅凭意念就可以挣脱的。”江月在黑黑暗念念有词。

  一阵风拂过,地上的黑影化为一滩血水,佝偻黑暗的背影消失了。周扬真拾起脱落的斗篷,那斗篷与他身上所穿的一模一样。他长叹一口气,不知是在叹息师弟的逝去照旧为事情暂告一段落而感伤。他思索了一会儿,抱起地上的襁褓,却突然发现襁褓是空的……

  “太乙不愧是太乙。”他自言自语的说道。又想起了什么,问道:“良儿,你儿可有名字了?”

  站在门外的陈章良应声进来,有些发愣:“什么儿?朕哪有……儿?”

  周扬真一个眼神撇已往,小声提醒道:“咳咳……就是那第二个皇子啊,你是不是被那孩子吓住了。”他用眼神不停提醒陈章良旁边另有外人。

  陈章良猛地缓过来,连忙颔首说是。

  “我为这个孩子之前算过一卦,你便封他为太子吧,可保你大洪国运兴盛。只是这孩子妨害甚多,不妨就叫他列清吧,望他能保持清醒,心胸开朗。”

  陈章良颔首称是,又转头对宋连道:“都记下来,赶忙去草拟圣旨。”得令后快速离开,这可不是件小事!不外嫡宗子立为太子本就是合乎常理的,想必那些大臣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周扬真背过手去,道:“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处置惩罚其他事吧。我再收拾收拾这里,然后就会离开了。”他却想不到,这一别,就是最后一次相见了。

  陈章良离开了,究竟挽留对他这薄情的师伯来说也没什么用。照旧去看看老婆孩子比力靠谱。

  “奉天承运,天子诏曰。皇宗子陈列清,皇后张氏所出,今封为太子,可承宗庙。布告天下,咸使闻知。”椒房殿内锦绣抱着这从出生就被决定好路线的孩子,跪谢道:“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章良挥手让锦绣抱着小太子先退下,他一人走到床边,轻轻抚上妻子的脸庞。却突然发现她的鼻处恰似没了呼吸!

  “宣御医!宣御医!”他嘶吼着叫道。

  早就在外头候着的御医闻声进来,一番检察后跪在地上:“陛下节哀,皇后娘娘…殡天了…”

  

陈浮华

晚安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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