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库茨克的秋天来的快,气温降得也快。
周六,吃完早饭,我在自己的房间里整理衣物。把夏季轻薄的裙衫都收起来,拿出些御寒的秋装。
无意间,我看到了安德烈的那件白毛衣安平静静地摆在那里。我凝视着它。
自从我注销了自己的脸书账号以来,我确实一次也没有再想安德烈,我知道是自己的潜意识怕碰触到有关安德烈的任何信息,就如同现在,我看着那件白毛衣可是却恐惧得不敢去碰触它一样。
我不知道安德烈是否关注到我注销了账号?也许这些对他已经无所谓了……
我不让自己去想安德烈,因为,只要想起他我的心就开始绞痛,我需要用很长的时间才气平复这种痛苦。
所以,我知道自己基础没有力量弄清楚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唯一能认识到的是,我的这种痛苦是安德烈造成的,我必须想措施挣脱它,让自己活下去。
现在,我盯着那件毛衣可是大脑却一片空白!
有人敲门,我回过神来,开门一看,刘总微笑地站在门口
——“我是不是打扰你了?”他礼貌地问道
——“哪里的话,就是我在整理房间,屋里太乱了!您请进!”
我一边说着,一边把堆在沙发上的衣物抱回到自己房间里。
刘总坐到沙发上,转头笑着说道:
——“琳娜,你还记得几天前咱们用饭,麦克说的那个项目吗?”
我回到客厅,在刘总劈面坐下说:
——“虽然记得,麦克说那可是世纪工程,还会在纳斯达克上市呢!这也是我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大的项目了。”
——“是呀,这么大的项目确实不容易遇到啊!”刘总赞同似的说。
——“你喝点什么?茶照旧咖啡?”我问道。
——“我什么都不喝,真没想到打扰到你收拾房间了,我坐一会就走,你就别忙活了。”刘总说
——“您不用客气,我是没事给自己找点事,哪有什么打扰啊!”我笑着说
——“琳娜,你那天听麦克提起他们那个环保批文的事了吧?”刘总问
我点颔首,刘总接着说:
——“昨天,在周姐的山庄里,我似乎听到州长对麦克说,那个批文还没有下来。”
——“是吗?麦克不是说那个文件不重要了,最后,都能批下来的。”我对刘总的话没太在意。
——“似乎情况不像麦克说的那么简朴。
我听州长的意思,没有批文就差异意他们开工。
麦克说要是审批的时间太长就怕投资商那边有变故。他主张尽快开始运作,可是,州长说要是文件不齐备,万一出什么问题,他可不想卖力……
我觉得批文的事对他们还真是个难题呢!”
我看着刘总,觉得他怎么有精力操这些闲心了呢?这又不是他的项目,他着得哪门子急啊。
——“麦克不是说,他们的股东不是州长,市长就是部长,总理什么的吗?难道一个环保批文还能难住他们吗?”我笑着说。
——“我感受这些老爷都是用饭不管事的主,这批文的事似乎没人那么上心。
麦克想通过伊尔库茨克的州长解决这个问题,州长似乎觉得那不是他的义务,所以,这对麦克来说怎么也是个麻烦!
琳娜,咱们了解俄罗斯的国情,真要是发现什么不正当了,监察部门还真不会对你客气,别看你是什么州长,市长可没有中国官员那么大的面子,嘿嘿……”刘总意味深长地说道。
——“如此看来,这项目的进展也不像麦克想象的那么一帆风顺啊!”
——“这挣钱的事哪有那么容易的?特别是这么大的项目,我看麦克和苏总还真未必能驾驭得了。”刘总靠着沙发背扬起了头,心情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这时,有人给他来了个电话。
我听见刘总哼哼哈哈地应承着最后他说道:《那我就动用我的关系试试吧!老朋友了,说这些干嘛!……哪里,哪里……好说,好说……麦克,我可等着和你一起发达呢!哈哈……》
放下电话,刘总兴冲冲地说道:
——“琳娜,果真不出我所料,麦克到底照旧开口求咱们了。
州长拿了利益只允许对他们的做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最后的批文必须尽快解决,否则项目要是被叫停了,他可不卖力。
哼,我觉得麦克这是转了一圈,发现他自己的关系都不给力,还得咱们出头才气办成。这次,再心疼他也得出血呀!
哦,对了,这次我们可不能再红口白牙地求谢尔盖白给咱们资助了,这个生意也让他参一股。”
我看向刘总,有些犹豫这事是不是该把谢尔盖也牵扯进来。他会对这个项目感兴趣吗?
刘总似乎看出来我的疑虑他接着说道:
——“琳娜,咱们先不提麦克的为人如何,他这个项目可真是绝无仅有,这样的投资时机绝对是千载难逢。
这个项目要是建成了,那以后的收益不行限量。麦可说要把它拿到纳斯达克上市,我觉得这绝对有可能,琳娜,我也会给你一些股份的,就算我们不能金玉满堂,可是做到财政自由是绝对没问题的。”
《财政自由》!刘总的话确实让我很动心。如果我真的财政自由了,我是不是就可以离开伊尔库茨克这个是非之地了?
我在Skype上给谢尔盖留言,没过几分钟他就回复了。
我打开语音再次听到谢尔盖那清亮磁性的声音,他笑着说道:
——“啊,琳娜,你都有半年不联系我了吧?你在哪里呢?我现在在孟买,过两天要去费城,你要是和安德烈在纽约我就顺便去看你们!”
——“我这辈子都不想去纽约!”我说道。
——“哈哈哈……看来是纽约惹着你了,那就不提纽约了,聊点兴奋的吧!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我把麦克的项目对谢尔盖讲了一遍,问他有没有关系可以帮我们尽快把环保批文办下来?
谢尔盖说,审批文件的机构里他还真没有熟人,不外,那个在布里亚特开矿的安纳托里应该对如何治理环保文件特别熟悉,否则,他也不能开出那么多的矿来。
至于,麦克所说的这个项目自己,谢尔盖笑着说,他真的不看好。
尽管俄罗斯是能源输出国,可是,麦克这个项目是地上水资源的输出,它不仅会涉及到环保问题,更会影响到贝加尔湖区的自然生态平衡。
要说这个项目的环保文件一直下不来,也真不奇怪。
那些专家也许需要很长时间的论证才气确定这个项目是否可行吧?
我把谢尔盖对这个项目的看法告诉了刘总,他沉思了良久,抬头说道:
——“琳娜,谢尔盖的头脑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是呀,水资源的改变会影响一个地域的生态情况,这个和开采地下的油,气有着本质的差异。
呵呵……那些州长,部长什么的竟然都被麦克给忽悠了,我居然也相信了他这个项目……要不是谢尔盖,这次咱们就都栽进去了。
谢尔盖果真厉害,不平不行啊!”
我看向刘总,他叹息着,满脸的心悦诚服。
晚上,我们在服务处的餐厅里用餐。程副主任兴奋地说:
——“要是苏总和麦克的项目做成了,咱们团体是不是会比阿里巴巴另有名,那咱们的人为是不是也会水涨船高呀?”
——“人家那些世界著名的大公司待遇绝对没的说。”朱主任接着说道。
我看着各人,感受我们服务处的同事都对这个项目很是期待。可是,他们似乎并不了解,这个项目实施起来其实是困难重重的,更有可能就是场空欢喜。
想到自己也曾经理想过有关这个项目的《财富自由》之梦,我有些同情我的同事们了。我心里想,是不是我该提醒各人一下,别对这个项目抱太大的希望了?
我一边往碗里夹着菜,一边试探地说:
——“麦克不是说,那个环保文件没下来吗?要是真下不来,是不是这个项目就没法开始了?”
——“麦克的意思,似乎是那个文件不打紧,实在不行给审批的人行贿点钱不就得了!”程副主任一边嚼着菜一边信心满满地说。
——“这俄国人的脾气可欠好说,他们有的时候还真不认钱。你看莫斯科的地铁站里,就那么空着,给几多钱也不让你安装广告牌。这其中国人都理解不了。”我端着碗看向他说
——“琳娜说的没错!你说这俄罗斯随处是矿,这可都是钱啊,可人家就是不让开采。也难怪俄罗斯经济生长不上去,老毛子都一根筋,真不知道他们心里都想什么呢?受穷活该!
要是咱们中国人,就在伊尔库茨克州,至少十个深圳都建起来了。”朱主任举着筷子激动地说着。
——“是的呢!正因如此,我觉得麦克那个项目的环保批文照旧挺重要的,如果真没有批文,我们对这个项目照旧不要太乐观。”我说。
——“我觉得这个项目的成败要害是钱,只要投资到位了,其他的都不是问题。”朱主任说。
——“哦,刘总!你不是要去周姐的山庄见麦克吗?顺便也帮弟兄们了解一下这个项目的情况呗,各人可都盼着呢。”程副主任对刘总说。
刘总一直在低头用饭,他似乎并不想加入这个话题。
听到程副主任叫他,刘总抬起头说:
——“瓦吉姆说,我们的项目进度有些问题,我允许他明天去工地看看,可能最近没时间去山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