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琉璃
后院里有一间宽敞的屋子，里头除了最中间有个高及腰间的石台，其他什么陈设也无。
但现在，傅玉衡看着石台上摆放着的工具，整小我私家陷入了久久的缄默沉静。
不光是她，其他第一次到这里来的人，也随着一齐看着台上的工具缄默沉静。
良久，傅玉衡有些艰难地出了声，“晞儿。”
“女儿在。”
卫晞见她娘总算回过神来了，上前一步乖乖回了声。
傅玉衡摸了摸小女儿的头发，伸手指向石台上，声音难得有些发飘，“这些工具，都是你捣鼓出来的？”
石台上放的，正是这几天里烧制出来的琉璃。
从最开始的掺杂了许多气泡和杂质，到后面的杂质和气泡一点点淘汰，一直到今天刚烧制出来的不细看险些看不到杂质。
卫晞伸手摸了摸刚烧制出来的那一块，心下满意，朝她娘点颔首，“就是这琉璃。”
‘琉璃’这两个字一出，傅玉衡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震撼实在太大！
去年昀儿从江南带回来一座琉璃灯，她其时还忍不住想着那工具实在是巧夺天工，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
而现在，就在她面前，一大堆！
有颜色的，没颜色的，大的，小的，平的，圆的。
“娘，”卫晞随手捏了一块玻璃珠往空中抛了抛，又顺利接住，“我想开一家琉璃坊。”
傅玉衡被一声娘叫得回过神，紧接着又听到后面的话，“琉璃坊？”
卫晞把手里的琉璃珠递到她娘手里，“女儿想用它来赚钱。究竟琉璃不光悦目，它还能有许多许多用处，做首饰，杯子茶壶种种盛具，甚至能取代糊窗的油纸······”
听着小女儿说了一大堆这琉璃的用处，傅玉衡也忍不住有些心潮澎湃。
她捏着手里的琉璃珠，又偏头看了看石台上那一块平整的琉璃，越看就越是觉得可行。
然而这琉璃一旦面世，不遭到各方觊觎是不行能的。不外凭着耀国公府，越州知州，另有武威将军府做后援，他们也不带怕的。
卫晞一直仔细视察着她娘的神情，这会眼见她娘神情轻松下来，就知道有门了。
“娘，您会支持女儿的对差池？”
傅玉衡对上小女儿巴巴的小眼神，哑然失笑，“你呀，真是······”
真是让她忍不住去想自己上辈子到底积了多深厚的福德，上天才会给她这么个招人疼的小女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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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傅玉衡那里透了底，第二天正巧是休沐日，卫家一各人子人都过来旅行卫晞的这处琉璃制造坊了。
到了之后的惊讶和惊艳自不必提。
对于卫晞提出来的开琉璃坊的主意，也纷纷举手体现支持。
虽然不知道卫晞为什么说想要赚许多许多钱，这钱赚来又要做什么，但经过这么一桩桩事，卫家这几口人也心里清楚卫晞最有主意不外，默契地都没有已往追问。
只要能让小女儿（小妹）开心，他们只全力支持就对了。
而有了全家人支持的卫晞，便再无后顾之忧，开始大刀阔斧行动起来筹备琉璃坊的事宜了。
琉璃坊筹备到一半的时候，便到了卫昀和卫昭的生辰。
同时也是卫昀的及笄礼。
卫晞也特地把这一天给空出来，并作为赞者亲自加入了这场及笄礼。
她送的生辰礼物，给卫昭的即是她亲手设计并亲手加入烧制的一套茶具。
给卫昀的，则是一件在及笄礼最后需要穿着的大袖礼衣。
当看着卫昀穿着她亲自设计的礼衣徐徐走出来，带上象征成年的繁丽钗冠盈盈下拜的时候，卫晞突然感受眼眶有些发烧。
姐姐成年，或许再过不久，就要嫁到别人家里去了。
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这么短暂，可她这段时间因着忙碌琉璃坊的开张，已经有几日没跟姐姐说会话了。
而观礼的人群中，现在也响起了一阵压低的惊呼声。
众人的视线齐齐凝驻在卫昀那件大袖礼衣上。
大雍崇尚玄黑，恰巧卫晞也更钟爱深色大气的衣服，她给卫昀设计的这件礼衣即是从深蓝到玄黑的渐变色。
深蓝色的领口，到玄色的拖长裙摆，配上卫昀本就比一般女子越发高挑的身形，愈发显得整小我私家雍容大气，端丽典雅。
但更让人惊艳的是礼服上那星星点点的颗粒。现在已近黄昏，堂内点了蜡烛，烛光照在那些星星点点上，折射出越发璀璨的光线，犹如神女身披一条星河，款款而至。
饶是早就见过这件礼衣的傅玉衡，现在看着大女儿穿着它走过来的模样，也忍不住再次惊艳。感受到四周惊艳羡慕的眼光，更是止不住的骄傲。
及笄礼在一片惊艳的目光中，圆满结束。
晚上即是生辰宴。
卫彦在看到儿子手上那套琉璃茶具后，坚决酸了。
扭头看向刚刚落座的卫晞：“晞儿啊······”
卫晞：“爹爹您也有。”
卫彦马上满足了。
生辰宴董雪清也过来了。
送的生辰礼规行矩步，既不显眼，也挑不出什么错。
来寄住卫府这么长时间，她现在早已经回过味来。
这一家子确确实实是她见过的最奇葩的一家人，但既然当初做下了这么个决定，她就算跪着，也得扎扎实实走下去。
生辰宴事后，傅玉衡就把卫昀叫到内室，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卫晞只看见她姐出来的时候耳尖通红。
越日，卫晞还要出门继续筹备琉璃坊的开张。
不外这一次出门前，她特意去了一趟卫昀的院子，把人拉着一道去了。
马车出了州衙，最后停在一条富贵的街道上。
卫昀下了马车后，第一眼便被街道边一处被布幔围起来的修建给吸引了目光。
她这些天虽然被拘在家里准备及笄礼，但也是知道小妹筹备琉璃坊的事情，这会看见这座修建，哪另有什么不明白的。
姐妹俩手牵手已往。
转行为监工的卫三迎过来，挑起布幔一角，恭顺重敬把两人给请了进去。
等到看到布幔里面的修建，卫昀这才是真真惊讶了。
等在里面逛了一圈后，卫昀体现：她现在对小妹的奇思妙想算是彻底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