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处置惩罚完尸体时,天色已微微泛白。
宋衍原是计划一早便离谷回云县,只是如今却有人追杀而来,若是留下这小女人一人在此,实在不妥…
他看向在捣鼓药草的陆遥,她看起来并未被昨夜自己和墨生吓到。
“陆…遥遥,不如你与我们一同走。”
陆遥愣了愣,随即摇头,“我不走。”
墨生有些急了,“陆女人,这儿已经被发现了,若是再有人寻来,你一个女人家如何应对?”
陆遥挑挑眉,昨夜恰似是她将那些人毒晕的,所以这两人处置惩罚起来才方便了许多。
“我不会离开这谷里的,你们自己走即是。”
宋衍见劝解无果,又不行能真将这小女人一人留在这,两人只得在这谷里再待上一日。
夜里
墨生到外头守夜,如今这谷里已是不宁静了,需得时时戒备。
“你为何不愿离开这谷里?”宋衍坐在一边,帮着陆遥整理药瓶子。
陆遥看着他整理药瓶子的手,白皙修长,骨节明白,甚是养眼。
这老天可着实不公正,给了这人悦目的皮相,竟连这手,也这般……唉。
“连冬回来见不着我,会担忧的。”
“可他如今在云县,云县疫情严重…”他说着说着停住了嘴。
“疫情有多严重?”
宋衍点颔首,“那并非普通疫病,我与墨生即是在追查途中遭遇追杀才受的伤。”
陆遥笑笑,“没事,连冬很厉害,不会失事的。”
“你们两人一直是待在这崖底?”
“不是的”,陆遥摇摇头,“连冬是厥后摔下来的,从我记事开始,我和家人便一直在这了。”
除了某个时常被娘亲念叨的小混球。
宋衍暗自想了想,莫非她娘亲是什么隐世高人?
“那你爹呢?”
提及爹爹,陆遥眼睛亮了起来,如星光般熠熠生辉,“娘亲说爹爹去干大事了,让我们在这谷里等,说是爹爹会来接我们的。”
宋衍明了,“所以你在这谷里不愿离去,即是在等你爹爹。”
陆遥笑着颔首,她眼里蕴着笑意,像是这崖底正开得绚烂的花。
…
“令郎,我们真要将这遥遥女人留在这?”
宋衍坐在一旁的岩石上,低头思索,“不,带走。”
否则小女人真因为自己而失事了,自己如何对得起她的救命膏泽?
至于她要等的爹爹,他帮她寻即是。
“人联系得怎么样?”
“已经联系上了,明日池生等人便会在崖顶接我们。”
“莫再出差池了。”
“是。”
…
越日
陆遥带着两人顺着山路爬到一处挂着藤蔓的山壁,打开了石壁上的机关,“轰隆”一声,那面前的石门轻轻移动。
“你们从洞里一直走出去,走到尽头时,地上有块石头,转动一下,出去就可以回到崖顶啦。”
宋衍低头看着她,这小女人怎么可以这般轻信自己,将这进出山谷的法子都悉数见告了。
若是以后顺便来一人自称是她爹爹,她莫不是就要随着那人离去?
瞧着也甚是娇嗔可人,若是那伙人追杀而来,起了歹毒心思…
“宋令郎?”
墨生推了推宋衍,“令郎,要走了。”
宋衍点颔首,看向陆遥,“你认真不与我们一块走?”
“不啦,就此别过。”她声音清甜,听得让人觉得甚是舒心。
宋衍笑笑,“不会就此别过的。”
陆遥闻言,心想,那可不,你们还需得回来给我送银子呢,到时候我再将这石门给封了。
她抱了抱拳,轻笑,“那便后会有期。”
宋衍点颔首。
在她转身那瞬,宋衍抬手敲在她脖颈后,下手快狠准,另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他的身子。
“遥遥,失礼了。”
墨生愣了愣,“令郎,你这是?”
“我说了,必须将她带走。”
墨生名顿开,“令郎英明。”
他家令郎果真厉害,软的不行来硬的。
横竖只要出了这谷里查清了真相,届时排除了危险,再将这遥遥女人送回来,两全其美。
“走罢。”
宋衍一发话,墨生正欲上前将陆遥接过来,却见宋衍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令郎…你这…”不妥吧?
宋衍瞥了他一眼,“去将陆女人的药箱衣物带上。”
“是!”
“等等…”
宋衍瞧了瞧怀里的小女人身上的粗布麻衣,他见多了京里的女人华服美饰,即即是在云县,也并未有女人家像她这般,衣服上皆是几个布丁…
“带药箱即可,衣物等回了云县再为她添置。”
“是。”
墨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陆女人明明就有衣物,带上即可,为何令郎还要为她添置?
待墨生拎上了药箱,一行三人顺着陆遥说的一路往山洞里走,不知走了多久到了尽头时,果真有块石头在地上。
墨生上前挪动,纷歧会,前面的石壁轰然大开,耀眼的光照了进来,宋衍和墨生下意识眯了眯了眼。
待两人走出山洞后,才发现这儿竟是当初坠崖的不远处。
走了不久,池生带着一队人马期待在那,看见了宋衍和墨生走了过来,他立即下马请罪。
“令郎,属下服务倒霉,请令郎责罚!”
“不必责罚,这崖底着实欠好找。”说着,他抱着怀里的人儿向空置的马走去,轻点起脚尖带着陆遥上了马。
“回云县!”
一行人驾着马儿赶在山路间,“踏踏”的马蹄声响彻山谷。
池生驾着马儿跟在后头,轻声问道,“令郎为何怀里还抱着个小女人?”
墨生轻笑,“别看是个小女人,照旧她救了我和令郎,那小女人不愿离谷,令郎便将她打晕带出来了。”
池生了然点颔首,暗想,这岂不是拐卖民女?
不外,看到宋衍一边驾马一边护着那小女人,又觉着世子爷着实有些不太同,似乎怜香惜玉了些?
…
一行人行至云县时,云县已是闭门不让行人进出,池生从怀中拿出令牌,那守城门的小兵这才大开城门,将一行人迎了进去。
城中景象,与前些日子他们离开之时越发严重,街道上萧条不堪,仅有零星几人巡街,皆以白布掩面。
宋衍眉头轻皱,“池生,怎会如此?”
“回世子爷,您失事后不久,这县中病情便愈加严重,受病之人大大增加,病情隐瞒不下去,如今县中已有一半人染病在床,云县里的人,都将这当疫病,说是会人传人…”
说着说着,池生垂着头没再敢继续说下去。
病情之事泄露出去造成黎民恐慌,是他们的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