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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若云烟

第五章 老友之物

渺若云烟 懒猫吃包子 1214 2020-02-14 13:20:44

  紫虬原是通幽国的一名江湖侠客,后因年岁渐长,隐退江湖。

  迦兰竹苑是他当初决定隐居迦兰山时,自行差人修建的,就坐落在半山腰上,那时考虑到身边带着的两个娃娃,特地辟出了三间卧房。

  不外,厥后因为白昭微受不了深山里的生活,自己跑回了家,所以他的那间屋子就闲置了下来。

  此时正好,为昏厥的云祈腾出了一间屋子。

  白筠若抱着人走到空卧房门口,侧身将门顶开。

  因常年未动,灰尘聚集,开门的瞬间,灰尘飞扬,呛得他打了几个喷嚏。

  白筠若愣在原地,原来因这是昭微的房间,他欠好擅自进入,倒没成想,竟积了如此多灰尘。

  皱眉稍站远了几步,犹豫半晌,抱着云祈回了自己房间。

  他虽离家一年,房间却依旧整洁,想来师父时常给他洒扫,才没让他的屋子落得如昭微那般进不去人。

  将用锦被包裹的女人安置在榻上,他再次走向那间满是灰尘的空屋子。

  白筠若做事一向细致,先从房梁的蛛网入手,每角每处都仔细清扫擦拭,人来回穿梭在院中水井和卧房之间,不知来回了几多趟后,原本蛛网漫布的旧房焕然一新。

  白筠若看着整洁不少的衡宇,满意所在了下头,后抬袖擦拭了下额角的薄汗,准备回自己房间,将榻上的人迁走。

  那料刚推门,便见师父已经坐在了塌边的矮凳上。

  紫虬在药房延误了会儿,也是刚刚坐下,听见身后声音,转身看去,见灰头土脸的白筠若立在门口,不由露出抹笑,他这徒弟向来整洁端方,很少有这样狼狈的时候。

  “收拾完了?”

  “嗯”白筠若回覆道。

  紫虬点了颔首,回过身打开药箱:“此行如何?”

  白筠若拍了拍沾灰的衣角,向紫虬身边行了几步,正色道:“门生去时已晚,听京都黎民道,丞相府没留活口,倒是飞信使那边传来消息,当年相府有一嬷嬷带着丞相的嫡孙女儿逃了出去,厥后被逼至凤凰江,坠江而亡,死不见尸。”

  紫虬微微蹙眉,停下了手里行动:“可有蹊跷?”

  白筠若缓声道:“当初那帮追兵皆是镇国将军的亲兵,他们那边无从查起”,后接着讲出了心中疑窦:“但门生查得,当年镇国将军以边关战事吃紧为由,并未返回京都汇报,直接从凤凰江出发去了边关,路上曾斩杀一名身居副将的逃兵,而那逃兵,恰是当今凤邑丞相的远房侄子。”

  “依门生之见,镇国将军在从军路上擅杀一名官至副将的将领,其中必有隐情”白筠若得出结论。

  紫虬停顿半晌没有说话,在白筠若第二次作声轻唤时才醒神,叹息一声道:“云丞相与镇国将军有师生情分,若说起了恻隐之心,也不无可能。”

  “师生情分?”白筠若略显惊奇道,后深思作声:“那岂不是说,他带兵杀了自己老师一家?”他此前并未不了解到这层关系。

  “凤邑国君疑心病重,又行事狠辣,怕镇国公府也牵扯进云丞相一案,遂遣镇国将军灭云氏满门,一为试探镇国公府是否涉及其中,二为震慑朝堂那些抱团结党之人”紫虬道。

  白筠若了然颔首,暗叹:“原是如此,镇国将军倒是忠君,只可惜了云丞相,桃李满天下,最后却被学生屠了满门!”

  “那师父呢?师父是云相旧友,您相信丞相会通敌卖国吗?”

  紫虬听罢,凄凉一笑,后轻舒了口气,淡淡道:“我自是不信!”

  “太多人都不信他是这样的人,但又能如何,还不是眼睁睁看着云氏被满门抄斩”紫虬言及此处,语气中只剩下浓重的无力。

  “师父……”白筠若见师父疲惫扶额,刚想开口宽慰,便被止住了话头:“皆是旧事,不提也罢,如今或知云氏尚留一脉,你且拿着我的印信交予飞信使,找镇国将军核实此事,了解更多线索,若属实,定要尽快找到云氏中人。

  如今凤邑与通幽战事渐平,镇国将军不日将班师回京,我们能查到的,他人定也能嗅到风声!”

  “门生知晓”

  谈完正事,紫虬这才想起自家徒弟还蓬头垢面,一脸灰尘,赶忙道:“这里为师先照看着,你去清洗一下。”

  白筠若扫除屋子后满身灰尘,还出了身汗,早就觉得身上粘腻难受,急需沐浴,此时也就没再推托,快步出了屋子。

  待白筠若出门后,紫虬低头怔了片刻,启唇轻道了声‘还好’后,才似回神,开始了原本要做的事。

  掀开将云祈包裹严实的被褥,紫虬可笑地摇摇头,他那徒弟怕不是个傻的,将人女人包成这样,受伤没事也要被捂出毛病。

  被褥在床上摊开时,带掉了云祈挂在腰间的荷包。

  荷包掉在地上,露出来一把精致匕首,紫虬俯身捡起,想帮着将匕首放回去,却在荷包里看见了一个自己十分熟悉的物件。

  那是他曾赠给挚友的!

  细致视察很久,确认是自己的工具无误后,紫虬看向床上那女人,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倘若是真的!真是这女人的工具!那便真是得了上天庇佑,才会如此巧!

  压下激动的心情,将荷包妥帖的放置云祈枕边,紫虬开始悉心诊治。

  眼下不易张皇,一切都得等人醒了再说。

  ——

  白筠若沐浴后过来,见师父已经开始收针,道:“飞信使已经出发。”

  紫虬原本想将适才所见说出,但觉飞信使既已出发,多份保障也有须要,于是只点了颔首,话题转向云祈:“这女人是个命大的!”说着将拔出的银针在火上消毒后放回针袋:“外伤好治,但内里亏损严重,需要慢慢调治,我且开个方子,你去药房抓了药给这女人煎上”。

  待将写好的方子交给白筠若,紫虬嘱咐:“你待会儿来时,将那祛疤膏也拿来,小女人都爱美,她会用获得的。”

  白筠若了然,捏着方子又出了门。

  紫虬随后出来,径自去厨房打了盆温着的热水,又拿了把剪子。

  云祈左侧胳膊上的伤口需要实时处置惩罚,否则怕是要废。

  紫虬行动利落,准备完需要的物什后进屋,将云祈胳膊上的布条剪开,拿起帕子一点点擦拭掉周围晕开的污血。

  爪痕很深,最严重处已经见骨,刚还被捂那么长时间,虽已止血,但软肉向外翻起,看着就让人心惊,紫虬不禁有些佩服这个半大的小女人,实在能忍。

  ——

  遵照师父的交接,拿了祛疤药后,白筠若端着煎好的汤药回到自己卧房,此时,已没了师父的踪影。

  将汤药放在桌上,见云祈胳膊处最严重的伤口已被师父处置惩罚过,不由松了口气。

  即是像如此简朴的包扎伤口,他身为医者,都恐于去做。

  空读数年医书,到头来,不仅医不了别人,也医不了自己!

  屋外秋风吹过,透过半开的窗柩,撩起白筠若尚显湿漉的发丝,他醒了醒神,后把掀开的锦被又盖回云祈身上,俯身将人抱起,去了旁边已然扫除洁净的屋子。

  人放在铺好被褥的床上后,又走一趟端来了药汤和瓷瓶。

  这次白筠若有心留意,掀开云祈身上厚重的锦被,拿了床较轻些的褥子给人盖上,待收拾妥帖,搬了张小凳坐到了床边,端起床头小脊亓汤药,一勺勺喂给云祈。

  因人昏厥着,一碗汤药,险些是喝了一半,洒了一半,历程甚是缓慢。

  白筠若也闲得下心,喂药的行动一丝不苟,任溢出嘴角的汤药完全打湿云祈颈侧垫着的帕子。

  他觉得,此时云祈陷入昏厥,喂药艰难,虽然这样浪费,但只要能进肚里一点也是好的。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着,待白筠若将一系列杂活儿忙活完,走出屋子时,夜色已深。

  漆黑的夜晚,只余那被云遮盖着只剩一半的月色,仅此一半,就照亮了整个竹屋,让白筠若可在月色下瞧清楚竹屋的每一处。

  疲惫地眨了眨眼,将碗放回厨房后回了自己的卧房。

  床榻上并没有被褥,他离开的时候,将自己贴身常用的都收进了衣橱里,师父也从不会动他的工具,屋里的一切都照旧一年前的样子。

  从衣橱中抱出被褥,还好,并不太脏,只是有些发潮,可先迁就一下,待午时放院子晒晒太阳应会好些。

  心中盘算主意的白筠若在铺好的床榻上躺下,合衣入眠。

  秋天的夜透着凉意,躺在院里的白虎微微将脑袋缩缩,依旧睡得很香,还发出憨憨地呼吸声。

  竹屋就这样远离世俗地坐落在半山腰上,静谧和谐,让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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