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要高声说出来
外面传来了一些猛烈的异响,蒂雅支了支耳朵,和安德特对视了一眼,两人齐齐放下了手中的鱼食,从水池边站了起来,
嘛,人类的本质,就是看热闹嘛,谁会不喜欢看热闹呢?
连吃瓜群众都不想当,人生另有什么乐趣。
墙头有些高,扒了两下发现上不去,光听不看究竟不太过瘾,安德特悄悄指了指自家的房顶,
去那里,站得高,听得见。
蒂雅瞬间会意,两人几步窜上了房顶,向声音的来源望去,
隔邻的院落门外站着一个脸儿红红的女人,那异响正是从她这里发出的。
她正在敲那扇紧闭的门,看得出来有些紧张,行动大的很,可怜的门板都有些松动了。
这是干嘛?这态度,是追债吗?
嚯,追债?有点意思!
敲了半天,里面一点消息也没有,女人看起来有些急了,行动越发粗暴起来,
看吧看吧,接下来肯定就是经典场景,
你有本事欠我钱,你有本事开门啊!别躲里面不作声!我知道你在家!
“埃尔沙!你出来!我知道你在家!你…”
“咣”
一声巨响将女人的叫嚷打断,可怜的门板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呐喊,倒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这…这门板质量也太差了吧?在哪买的啊?
那女人惊呆了,显然没想到自己这一脚有这么大的威力,竟然直接把人家的门也踹碎了。
更让她没想到的还在后头,那就是,这庭院里,还真的没人……
“特提斯,你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女人仓皇的回过了头,在她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黑脸青年,她小心的挪了挪脚,企图掩盖她的犯罪证据,却是徒劳,
想也知道,她那小身板,怎么可能挡得住一座门……
“我家的门???”
青年脸色有那么一瞬沉了下来,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极为忍耐的开了口,
“你来做什么?”
“我!”
那女人涨红了脸,只吐出了一个字音,
这是气的不轻?
要打起来了打起来了,修罗场修罗场!
蒂雅心里激动的小人摇旗呐喊,如果可以的话,她简直想吹个口哨,
只是下一秒,小人的尖叫就被自己堵回了嗓子眼里,
因为万万没想到,那女人张了张嘴,最后说出来的话,居然是……
“我喜欢你!我想做这座宅子的女主人,为你打理家务,和你共用一座宅兆。”
这番讲明不行谓不斗胆,直惊的蒂雅瞪大了眼睛,
哇!不是讨债,是讲明?这…这更精彩了啊!
这也可以?我说女人,你那么气势汹汹,还踹坏了别人家的门板,就是为了讲明?这也太猛了吧?
她转头看向安德特:“这…不是要怙恃同意的吗?”
这女人这么刚,不怕男方的怙恃对她印象欠好吗?别说男方怙恃,就是那个叫埃尔沙的小伙子,对她印象恐怕也不会太好吧…
“埃尔沙的怙恃早就过世了,而特提斯的怙恃,很开明的。”
安德特了然的笑了笑,似乎早已知道今天闹得是哪一出,
埃尔沙和特提斯从小一起长大,两小无猜,埃尔沙成熟内敛,特提斯热情旷达,很是般配,只是没挑明过而已,
他们虽然才搬来几年,但是也有所耳闻,更况且两小我私家经常在街上打打闹闹的,想不知道都难。
“那…你说他们能成吗?”
蒂雅悻悻,在她看来,这样的讲明有些太热烈,如果说出来,却没有获得同等的回报,那以后见了面会不会很尴尬,会不会连朋友都做不成?
安德特没有回覆,只意味深长的笑,这是让她继续看的意思。
洞开的大门吹来庭院内的凉风,扬起了女人雪白的衣裙,遮住了她局促不安的脚,
青年脸上的阴霾转瞬之间就放了晴,玄色的脸上绽开了一个明媚的笑容,能看得出是发自内心的,真切的欢喜,
“好,你来做这座宅子的女主人,来为我打理家务,为我生儿育女,我将为你献上最好的香膏首饰,当我们老去,我们会同住一座永恒的居所。”
“特提斯,我也喜欢你。”
啊……这
晚风吹过来的是甜蜜的恋爱气息,蒂雅怔住了,觉得有些不行思议。
这,就成了吗?
“这样就是在一起了吗?”
“否则呢?还要多灾?”安德特轻笑了几声,眉眼弯弯。
女人脆甜的声音被风送了过来,
“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我会请阿卡巴上门提亲。”男声平稳,
“我不要,那会花许多几何工具,而且…我现在就想搬进来…”
那声音越说越小,女人的脸也越来越红。
时下不考究特别多的人家也就这样,只要相互喜欢,把自己的物品搬到对方的家里,也就算成了。
考究一些的,会请一个阿卡巴上门来说项,再相互商议一个好日子,见告亲朋挚友,各人一起聚餐热闹一番。
后者显然要多花许多工业,特提斯还没嫁过来,就已经开始为两人的婚后生活来考虑了。
“不,你是我珍贵的珍宝,别人有的你也要有。”
青年克制的抚了抚女人的发顶,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
隔邻门前的男女在夕阳下紧紧相拥,似乎是要融为一体,似乎他们天生就是如此这般。
蒂雅转过头来,照旧觉得很惊讶,
“不是啊……我…我没有贬低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女孩子,是不是要矜持一些比力好呢?万一被拒绝了,以后要何等尴尬啊。”
“这就是…恋爱啊…”
安德特心情迷蒙而又甜蜜,像是陷入了冗长的回忆中,
“那年我在节日庆典上见到了塞西斯,他是那样的俊美阳刚,一下就俘获了我的心房,是我向他先讲明…”
“厥后啊,努比亚连年战乱,他和我说,要带我到肯迈特来,一起经营我们的小家,肯迈特也不太平,国王正四处征战,收复失土,但是几多要比努比亚好一些,他就带着我,和我们仅有的一点工业,到了那肯。”
“他在这里摸爬滚打了许多年,终于有了我们第一间香料铺子,我们的日子也越过越好…”
“他就是我今生唯一的珍宝,我也是他的…”
安德特抿嘴笑了,眼里的深情任谁都看得清。
“可是…”
“没有可是,只是谁先表达而已,我们都是一样的,如果你一直憋在心里不说,那总有一天会酿成你的遗憾。”
安德特伸手点上落满灰尘的露台边缘,
“你学到恋爱这个词汇了吗?”
她知道蒂雅在生命之屋里正在接受教育,但是不知道她学到了哪里。
“学到了…”
恋爱……是……
纤细的手指划破了薄薄的一层灰,一笔一画,
犁杖,嘴,一个跪在地上指着自己嘴的人。
“恋爱。”
安德特画下了最后一笔,回过头来定定看着蒂雅的眼,她的眼神温柔,声线甜润,像是浸透了十足的蜜糖,
“蒂雅,恋爱就是要高声的说出来。恋爱会使人卑微,也会让人勇敢。”
“如果一直被动的话,它要什么时候才会到来呢?”
似乎是刺破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破除了蒂雅心中的放不下的困惑。
恋爱…要高声说出来吗?
可是如果阿克沙也像自己一样的心情,那他,为什么什么都没有说?
他是不是,基础就不喜欢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