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司徒去上班了，李诺还没有起床，莫语给镇长办公室打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
“你好，莫语，”杜羽在电话的另一端说，“身体怎么样了？”
“没事了，”莫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以前丰满的颊骨现在明显削瘦了许多。
“太好了，在小岛上发生的事，我一直都很自责，我应该留下看着你的。”
“你不用自责，这不怪你。”
“现在想想都让人觉得后怕，希望司徒没有太生我的气。”
“不会的，你放心好了。”
“谢谢你，莫语。”杜羽说，“你打电话是为了……”
“我是想请你告诉我，你提到过的那位催眠师的名字。”
“你确定？”
“如果不是太麻烦的话，照旧请你告诉我吧。”莫语手里拿着纸和笔，站到体重秤上。
噢，她瘦了！
“麻烦谈不上，只是那家伙是个怪人。”
“怪人？怎么个怪法？”
“他的样子让人看起来像是庸医。”
“我还以为他把你的肌健炎治好了。”
杜羽在电话里笑了。
“不瞒你说，我的肌健炎约莫就是在我找他的时候好了，也许是巧合。”
“试试不会有什么坏处的。”莫语说。
过了一会儿，杜羽说：“你准备笔了吗？”
催眠师的办公室在南苍的西南面，一个商业区内，门上的标牌写着：刘易，社会学博士，家庭疗法和其他疗法。
她看到有头戴着宁静帽的人在房顶，旧房顶已经酿成一堆堆的残骸，堆在停车场后面的一个大堆烂泥边。
莫语打开门，走进去，在一个小接待室里面，没有人在候诊，也没有接待员，墙上挂着一个个镶了边的镜框，里面放着一张张文凭证书。
看来这个叫刘易的人应该是获得了四到五种文学证书，都是莫语没有听到过的机构发表的。
“有人吗？”
“进来吧。”从后墙上的一道门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莫语走进另一个小房间，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大头男人。
“我有预约，我叫莫语。”
“嗯，知道，”男人站起来说，握住她的手。
莫语这才看清，男人身材矮小，瘦骨嶙峋，与他的脑袋明显不成比例。
“我是刘易博士，”他指着一张休闲沙发，“在那舒适的沙发上坐下来吧。”
莫语坐下，把脚放在脚凳上，心里暗自庆幸自己穿的是牛仔裤。
刘易拿来一张凳子，打开条记本，“吸烟多久了？”
“我不吸烟。”
“不吸？”刘易一边说一边翻动他的条记本，“好，那我们从这里开始，很久以前有受过攻击，做噩梦，影象泛起杂乱，对吗？”
“对。”
刘易倾身向前，莫语有点不安起来，“以前被催眠过吗？”
“没有，”莫语说，“我很担忧自己可能是那种对催眠有反抗力的人。”
“是吗？”刘易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似乎准备迎接挑战，“有什么人试图强行催眠过你吗？”
“没有。”
“那这可能不会太难，”他似乎没有那么大的兴趣了，“现在感应舒服吗？”
莫语没有感应舒服，一点都没有，不外她仍然说：“舒服。”
“我只是想让你放松。”
“我需要看钟摆什么之类的工具吗？”
刘易笑了。
“你只要放松就好，”他说，“让自己感应某种重量，双脚、双腿、双臂，全身都很极重，极重而舒适。极重、舒适、松弛、放——松。你感受眼皮也很极重吧，没有关系，闭上眼睛……”
短暂的停顿，莫语听到他在翻动条记本，声音很清晰，但又显得很遥远。
“……莫语，你可以把那极重的眼睑合上了，好，放——松，轻缓、深沉的呼吸，感受体内的空气，空气也很重。”
是的，空气很重，空气在她体内蔓延开来，舒缓了每一个细胞，她的眼睑也很极重，她感受自己似乎在甜睡，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