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语的脸色苍白无比,她感受脊背一阵阵的发凉,身体不自知的哆嗦起来。
看,这就是他的计划,利力语言的力量,利用人心一点点的怀疑,加上他这个完美的证人的说词,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垮了她。
这叫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二十年前,她只是在法庭上用手指了指他,他的二十年就没有了,虽然他获得了更多的赔偿,但这一切都无法用金钱权衡。
这是他们——律师——告诉他的。
庄义文不带一丝心情的看着她离开,直到身影消失,门被关上,看着她从停车场离开,现在他的脑子有点疼,有点乱。
莫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她强撑着走到停车场,现在她感受自己有点恶心,胸口又闷又热,似乎有一记连环重拳打在她的身上,她能感受到自己被打垮了。
第一拳是在刘易博士办公室里看到的那双眼睛,凶手的眼睛;第二拳就是适才,他说‘她会谢谢他一辈子。’
一阵热风吹来,夹杂着龙卷风事后留下的腐烂的臭味,这种味道和她刚刚喝过的卡鲁瓦的味道混淆在一起,胃里一阵翻涌,她已经感受到有工具涌上喉咙,这种强烈的恶心感莫语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她弯下腰,在过道上吐了起来,身体里的污秽物一股脑的往外泄。
吐完了,莫语感受自己的头脑清醒了不少,她开始回忆刚刚的谈话,一边回忆,一边不停的提醒自己:这只是他的片面之词,而且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他纷歧定会记得很清楚,正如自己一样,影象有可能发生杂乱或误差。
而且,也有可能是他在撕谎,可是他为什么撕谎?对他有什利益?
他看上去并不是很智慧的样子,反映也总是缓慢,他总是在重复一句话,甚至有点神经兮兮的,这么精明的假话会是他编出来的吗?
所以,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应该相信他的,是吗?
不,不能。
尽管她很愧疚,让一个无辜的人坐了二十年的牢,这件事就像是一把钳子钳住了她的心,无时无刻的不在折磨着她,尤其是在看到他为此而丢掉了一只眼睛,她的内疚就更深了。
可是,莫语照旧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些可怕的工具,那是一种无法改变,也无法隐藏的工具。
好比他推眼罩的方式,他在推掉眼罩时的那一瞬间流露出来的狠厉。
另有她在那里感受到的一丝的危险,是什么时候呢?是他离开一会儿,从房间里再次出来的时候,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某种欲望。
可是等她想要看清的时候,他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灰蒙蒙的一片,是她的错觉?于是她靠近他,想要看清,可是他避开了。
莫语走到车子旁,慌忙的打开车门,坐进车内,她没有急着发动汽车,她需要冷静,她仰起头抵在坐椅上。
一种无力感袭卷着自己,这比小岛上的礁石砸在身上还难受。
司徒怎么可能会杀死闵南?
是因为她吗?她自己才是引起谋杀案的主要原因?
在谋杀案发生以前,司徒有见过她吗?
她的整个婚姻难道就是一场以命为价钱的骗局?
莫语坐在车内,精神一片模糊。
这不行能,我一定是疯了。
莫语对自己说,她拍打着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首先,她长得并不出众,也没有任何过人之处,不行能成为这场悲剧惨案发生的起因,让一小我私家把刀戳进另一小我私家的身体里。
重要的是,她了解她的丈夫,她的丈夫……
一阵敲车窗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好,莫老师。”
莫语摇下车窗,看见一个穿着制服的削瘦的警察正朝着她微笑。
他的样子很年轻,笑容很熟悉。
“小米?”
“是的,莫老师,您还好吗?”他看起来很担忧的样子。
他看见她刚刚呕吐了吗?
“没事,我很好。”
“我恰幸亏这里休息,”小米说,他指了指自己的巡逻车,就停在不远处车和车之间,“我们可以中午休息一会儿,这是局长部署的,局长是最体量我们这些下属的了。”
如果莫语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尴尬,他用脚后跟支撑着身体,来回的摇晃着,可惜莫语并没有发现。
“那辆小马达修好了吗?”
“对的,修好了,这还要谢谢你。”
“不用,不用,那个,您的女儿呢?”
“嗯,她也很好,她一直都在说谢谢你的资助。”
小米羞涩的摸了摸后脑勺,“也没帮什么忙。莫老师,您去忙吧,我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