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久的缄默沉静事后,蓝宇从兜里找出钥匙替蓝逸尘打开了手铐,
略显疲惫地招招手:
“随你吧,你想怎么处置惩罚就怎么处置惩罚吧!
快起来吧,我原谅你了。
唉,谁让你是我亲儿子,又是我最爱的儿子呢!
我对你总是彻底狠不下心来。”
蓝逸尘徐徐从地下站起来,运动了运动酸疼的双手,语带哽咽道:
“爸,多谢您的通情达理。
我今天受了惊吓,一小我私家睡觉畏惧,我能在您屋里睡吗?”
蓝逸尘直到现在都不愿意想起适才的场景。
蓝宇目不转睛地盯着蓝逸尘依旧慌恐的眼眸瞧,良久,才颔首道:
“要睡也只能睡沙发,自从你母亲去世后,我不习惯和他人同睡一张床。”
“那您和阿姨……”
蓝逸尘一脸震惊地望向神色庞大的蓝宇。
蓝宇一向淡漠的眼眸涌上一抹讥笑的讥笑:
“自从生下冰蝶后,我们就分居到如今。
女人对我而言,并不是生活的必须品。
我也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包罗你母亲,雨柔的亲妈,也包罗冰蝶的母亲……”
一语未完,忽见钟婉妍推门而入。
蓝逸尘不由怔在当地……
蓝宇一向淡然的面上泛起了一丝忙乱与羞愧,他略显尴尬的从沙发上站起来,
笑着劈面无心情的钟婉妍说:
“婉妍,不是说后天才回来吗?
对了,冰蝶外婆的病怎么样了?
这两天原来要打电话给岳母的,但由于事情太忙,竟忘了。”
钟婉妍正眼也不看蓝宇,径直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门,
一面往床上扔衣服,一面冷笑连连:
“你每天忙着以折磨孩子们为乐,哪里有空和远在外洋的岳母通电话呢!
再说了,要求你这样一个自私凉薄又冷心冷情,
心理不正常的男人来体贴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岳母,这也太为难你了!”
“钟婉妍,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计划去哪里?”
蓝宇见钟婉妍一直不停的收拾衣服,心中闪过欠好的念头,
忙走已往,抓住她收拾衣服的双手,放柔语气道,
“别闹了,大晚上的。
都这么大岁数了也不怕孩子们笑话!”
钟婉妍冷冷地甩开蓝宇抓着她双手的大手,冷笑道:
“你干了那么多鄙俚无耻下流的事情也不怕孩子们笑话!
我灼烁正大,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做奸犯科,
四不乱搞男女关系,五不暴力虐待孩子们。
我自从嫁给你以后,就从舞台上退下来,一心一意当个贤内助,相夫教子,孝顺公婆。
把逸尘四个孩子视若己出,我上对得起公婆,中对得起你,下对得起孩子们。
我纵然百年后在地下碰到逸尘的亲妈,我也可以问心无愧!
反观你这个亲爹,一天到晚想法设法折磨自己的孩子,
折腾的他们一个个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笑容,眼里无光,折磨的他们生不如死!
我不想再和你这样的伪君子过下去了,我要和你离婚!”
“钟婉妍,你说的是认真的?”
蓝宇蓦地沉下脸,一脸警告地瞪着她,
“你确定你要和我离婚?”
钟婉妍狠狠瞪了他一眼,继续收拾衣服,不屑道:
“我十分确定以及肯定,我一分钟也不想和你这个虚伪又失常的男人呆在一起!
我这辈子最忏悔的事情就是嫁给你这个失常,我基础……”
一直默不作声,静观其变的蓝逸尘见蓝宇气得脸色大变,
双拳紧握,咬牙切齿,额上的青筋都在剧烈地跳动着,
他赶忙走过来,拉住依旧在收拾衣服的钟婉妍左胳膊,无奈道:
“阿姨,求您别说了,我爸他现在很生气!”
钟婉妍甩开蓝逸尘拉她胳膊的右手,冷笑道:
“他生不生气与我无关!
我也不怕他:
他敢动我,我就报警让他去牢里吃免费的一日三餐,还举报他的种种违法运动。”
“钟婉妍,你找死,是不是?”
蓝宇被钟婉妍的话气得理智全无,一把推开挡在钟婉妍身前的蓝逸尘,
拽着她的胳膊就向里面书房走去,将她甩进书房后,又从里反锁上门。
蓝逸尘赶忙冲已往高声拍打着书房的门,焦急地大叫道:
“爸,爸,求您别打阿姨,否则,我就要报警了!”
回覆他的是一阵“劈哩啪啦”声,以及钟婉妍的尖叫声,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里面又传来蓝宇的咆哮声:
“钟婉妍,你这个毒妇,居然敢拿刀捅我……”
蓝逸尘不由惊怔在门口,忽见房门被人猛地从里打开,
只见钟婉妍满身是血的从书房跑出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卧室门口跑去,
飞快地拧开门把手,箭一般向楼下冲去……
还没等蓝逸尘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只见蓝宇捂着小腹,一脸痛苦地从书房爬出来,
看到他,咬牙震怒道:
“蓝逸尘,快让保镖把你阿姨抓回来!
快叫救护车,送我去医院!
快去呀,还愣着干什么?
难道你想看着我死!”
蓝逸尘现在心中五味杂陈,又惊又怕还夹杂着一丝小小的窃喜,
他一向敬畏不敢反抗的神一般的父亲,现在居然奄奄一息的爬在他面前,
他的双手早被鲜血染红,浅蓝色的衣裤上也全是鲜血,
小腹处另有鲜血在不停地往外冒,他刹那间似乎就老了二十岁……
见他迟迟不愿行动,蓝宇气疯了,抓过一旁的花瓶向他扔来,虚弱地骂道:
“活该的畜牲!
等……等我好了,一定,一定……”
一语未完,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昏睡了已往……
蓝逸尘现在大脑中依旧在天人交战:
要不要救他:
救了他,他事后依旧要生活在地狱里;
不救,他可是他的亲爹……
正在纠结万分之际,忽听楼道里响起一片忙乱声:
“快去救老夫人,她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快去告诉蓝总,太极楼着火了……”
“快来人哪!二小姐割腕自杀了……”
“蓝总,蓝董他……他怎么了?”
邝杰飞驰进蓝宇的卧房,却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六神无主,
回过头,一脸惊骇地望着早已穿着整齐、面无心情的蓝逸尘。
现在的蓝逸尘早已恢复了昔日的镇定,
他回过头,冷冷地付托站在门口的众保镖和菲佣:
“太极楼着火就着吧,那栋楼里有不洁净的工具,烧了正好清净。
你们都准备好灭火器守在太极楼四周,只要火势不蔓延至主院里,就不要灭火。
打电话叫咱们医院的人来,送老夫人,蓝董去咱们家医院,送二小姐去市医院。
剩下的人扫除卫生,把现场收拾洁净。
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谁都不行以对外泄露一个字!
否则,有你们悦目!
邝杰,跟我来!”
一面说,一面转过身大步流星向自己卧室走去。
众保镖菲佣忙允许一声,开始各司其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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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杰,宋杰哪儿去了?
你最好给我说实话,否则,我一枪毙了你!”
蓝逸尘和邝杰来到自己卧房后,从里反锁上门,
从大衣兜里掏出蓝宇藏在书房保险柜里的手抢,紧紧抵在邝杰的后脖颈,又逼问道,
“逸潇现在被我爸藏在哪儿?”
邝杰吓得脸都白了,哆哆嗦嗦道:
“蓝……蓝总,请……请息怒!
宋……宋杰,凭据董事长的付托,把……把他和,……你母亲关……关在一起,
并……而且让……我们……纵火烧……烧死……他们……
二少爷,就……就关在咱们别墅下面的房间里,那个地方,只……只有柴斌能打开……”
“快和我去救宋杰去!”
蓝逸尘将枪放进身上穿的藏青色大衣口袋里,又拽着邝杰和他一起去太极楼找宋杰。
邝杰也是识趣的人,知道现在蓝宇生死未卜,
就是再活过来,大权也已旁落在蓝逸尘手里,目前在蓝家,蓝逸尘就是老大。
因此,他赶忙给蓝逸尘带路,领着他从太极楼侧门的宁静入口进入到太极楼里。
现在,太极楼外面的树木花卉早已烧的火光冲天,
也有一些浓烟透过门缝溜了进来,呛得蓝逸尘直咳嗽。
邝杰赶忙递上一次性口罩:
“蓝总,您先带上口罩吧。”
蓝逸尘接过邝杰手中的口罩戴好。
借着邝杰头上的矿灯,两人很快就来到了二楼关叶清雅的房间。
蓝逸尘想到适才的一幕,依旧心有余悸,他推着邝杰去开门。
邝杰不敢不从,只得硬着头皮打开了房门,又飞快地按开开关。
回过头,一脸惊恐地望向同样面有惧色的蓝逸尘,紧张道:
“蓝总,你……你……母亲,似乎……似乎刀枪不入。
刀捅不死,枪也打不死,你确定,要进去救宋杰,她……”
一语未完,忽听里面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蓝逸尘听出了是宋杰的声音,他也顾不上畏惧了,忙拽着吓瘫了的邝杰走到屋里。
谁知,两人刚走进屋里,就见一道蓝色的身影飞快地冲已往,把门从里反锁上。
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蓝逸尘身边的邝杰抢走,
抡起一旁的铁锤就向邝杰后脑勺砸去。
“妈,求您,别砸死他,他是无辜的!”
蓝逸尘吓疯了,也顾不上畏惧了,赶忙把叶清雅用力推到一边,
又将邝杰又拉到自己身边,拿出兜里的手枪,
瞄准刚从地上爬起来,满脸狰狞向他和邝杰冲过来的叶清雅,
“妈,求您了,别过来,别过来,我并不想伤害你!”
“可你却要联合你爹这个狼心狗肺的工具烧死我!
我决不放过你!”
叶清雅说话间,又快速向蓝逸尘和邝杰冲过来。
邝杰吓疯了,赶忙夺过蓝逸尘手中的枪,对着清雅连开了三四枪。
但让人瓦解的是:枪果真打不死她,反而越发激怒了她。
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抓着邝杰的左胳膊,硬生生给他卸了下来。
邝杰痛呼一声,两眼一翻,昏死了已往……
蓝逸尘吓得呆若木鸡,双脚似乎被人点了穴般,转动不得。
忽听宋杰焦急的声音传来:
“蓝总,快跑到我这里来,她怕光,你拿探照灯照她的眼睛!”
一语惊醒梦中人,蓝逸尘回过神来后,脱下身上的风衣外套,盖在一步步慢慢向他走来的叶清雅头上。
然后飞快地向绑在柱子上的宋杰跑去,他本想帮宋杰松绑,
但奈何叶清雅已扔掉了头上的风衣,一脸狰狞地向他跑来。
他吓坏了,赶忙拿起石肮亓探照灯打开,射向她双眸。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叶清雅捂着双眸痛苦地弯下腰去。
趁此时机,蓝逸尘忙帮宋杰解开绳索,扶着他向门口走去。
谁知,还没等蓝宋两人走到门口,只听叶清雅难听逆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谁都别想走,留在这里陪我!”
一面说,一面抓起石肮亓辣椒粉向蓝宋两人脸上扬来。
“小心,蓝总!”
宋杰一面说,一面将蓝逸尘拉到自己身后,他自己也赶忙背过身去。
又急遽抢过蓝逸尘手中的探照灯,向叶清雅双眸中照去。
叶清雅的双眸被强光一照,马上疼得受不了,捂着双眼又弯下腰去。
蓝逸尘趁此时机溜到邝杰身边,想要带他一起走,
却被缓过神来的叶清雅,拽着衣领揪到了里面一间堆放杂物的小房间里,
又飞快地从里反锁上门。
宋杰吓坏了,赶忙冲已往用力踹门,但这是厚铁皮制成的门,他基础踹不开。
他只好隔着门,冲里面的叶清雅大叫道:
“夫人,他可是您十月妊娠,辛辛苦苦生下的亲儿子,
虎毒还不食子,您不能杀了他,求您了!”
只听叶清雅凄厉的叫声透过厚厚的铁皮门传来:
“不,他不是我儿子。
我儿子只有十岁,他都二三十了,他是蓝宇那个失常,对,他就是蓝宇!
把我囚禁在这里,故意折磨我,不让我见我的孩子,我恨死他了。
蓝宇,你今天死定了!”
叶清雅一面说,一面又狂笑着去撕扯蓝逸尘身上的衣服,口里还在不停地咒骂着:
“蓝宇,你这个失常的家伙,长得人模狗样却不干人事!
你到外面和此外女人厮混,被我发现了,居然还不知悔改,居然躲到酒店不回家。
让我天天独守空房,以泪洗面。
我……我要把你酿成太监,这样,你就不能出去厮混了……”
说话间,已把蓝逸尘身上的衣服剥了个精光。
又四处翻找工具想要把他酿成太监。
蓝逸尘吓得魄飞魄散,赶忙说道:
“妈,我真是你的大儿子,蓝逸尘。
我左侧臀部上有一片心形的青色胎记,左手腕上也有一块心形的青色胎记。
不信,您看!”
叶清雅听蓝逸尘如此说,忙又走过来,把他从稻草堆上翻转过来,
轻轻抚摸着他臀部上的心形胎记,喃喃自语道:“
你果真是逸尘!
可是,你不是只有十岁吗?
为什么长得这么高?
难道我在这里已经呆了二十多年了……
你别乱动,让我好好摸摸看看。
我们家逸尘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我记得你刚到我肩膀呀!”
叶清雅现在力大无比,她将蓝逸尘死死压在身下,把他重新抚到脚。
蓝逸尘基础无法挣脱,而且他适才被叶清雅甩进来时,又扭伤了左脚,现在疼得基础动不了。
他心中又急又气又羞又尴尬,虽然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
可她目前不是人不说,还在他平滑的身上乱摸,
她的双手沁凉如冰,被她双手所抚摸过的肌肤,马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畏惧得满身发抖,闭上双眸,不敢去看她黑洞般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