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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微光

25 秋季,难以庆祝的收割

彩云微光 杨柳溪 1022 2020-10-18 21:28:20

  梁老板“失踪”后的第二年,杨开国与和鸿零零散散给三平坝村民的香蕉收购款,算起来或许有总额三分之一,欠条改了又改,他们身上的压力依旧不减半分。

  和鸿把他当买的三轮摩托车卖了,得来的钱分给几个种植户。杨开国把他前几年攒的积贮都拿了出来,他曾经对攒给杨徽念书的钱也动了心思,和鸿拦了他,跟他说其他钱都可以动,留给孩子念书的钱不能动,他们可以忍受清贫的生活,但不能让孩子们的未来失去保障。

  杨开国几经纠结,最终留下了那笔钱。

  之后,和鸿经由冯学理介绍,随着他接河口货运公司的私活,来往于河口各个乡镇之间,帮人扛货、带货、跑货。货运公司乐于招他们这样的临时工,按次结算,不必付特别的人为,也不必给予他们任何保障,只需要给一辆货车便好。

  幸亏和鸿以前跑过货,考过驾驶货车的C1驾照,很快便上手了。他比冯学理忙碌许多,一周七天恨不得有八天的时间可以接活,险峻偏僻的地方、狂风暴雨甚至可能有泥石流等地质灾害的日子里,他都未曾停歇。

  杨开国除了种地,还接了一些修理工的活。他五十多岁的人,起早贪黑地往四周村镇跑,加上多年来干农活积下的腰椎劳损,他的身子骨一大不如从前。

  三平坝的人最初经常催两人把收购款补全,但徐徐看到他们的辛劳,再一想,这香蕉卖不出去也不是他们的错,他们却还肯揽下这个责任,心底便生了几分愧疚出来,不再催了。

  和鸿经常在外跑货,便照顾不上和墨了,原本要送他去住校。可和墨不愿意,他向和鸿保证,他一定能照顾好自己。事实上,和墨不愿意住校,是因为住校需要交特别一笔住宿用度,虽然不多,但他不想给和鸿再增加任何肩负。

  杨开国见这情形,便接了和墨到三平坝住,由他来照顾两个孩子。其实杨开国自己也忙得焦头烂额的,幸亏家里另有杨徽,两个孩子又像儿时那样,相互照顾,抽出时间做家务、干农活。

  就这么拼集过了一年多,和墨在南溪镇的小考中毫无悬念地拿了第一名,升入中学。初中的课程紧凑,早上要早读,晚上要自习,他只能住校。

  为着这事,和墨总觉得对不住和鸿。他随着和鸿生活六七年,和鸿把能给他缔造的条件都缔造了,让他可以上学念书,可以像其他有怙恃的孩子一样吃饱穿暖。和墨想,和鸿对他的膏泽,就像是怙恃的养育之恩,他的亲生怙恃给了他生命,可却是和鸿将他养大。

  和墨向来有什么话,都喜欢藏在心里,旁人不知道他的心思,杨徽却是知道的。她问东问西的,把和墨心里的话问出来了,想了一番对他说:“那你就更要好好的念书,未来考大学了,和鸿叔就会兴奋的。”

  和墨也想了会儿,颔首:“嗯,我一定要考上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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