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徽听见王开畅这样说,真的去细想了一番,有没有人给她写情书。想过之后,相当肯定地说:“没有的。”
王开畅觉得奇怪,想惊叹一声,却又想起了什么事情。
他记得还在南溪小学的时候,某天看到和墨在角落里教训一个低年级的男生,那个学生手里拿着一个信封模样的工具……
王开畅咽了口口水,他想他应该明白,为什么杨徽没有收到过情书了。
其实少年与少女之间的懵懂情意,能有几分成熟和明白呢?只是谁也无法否认,那一刻的心动确确实实发生了,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确实有那么一小我私家,让你觉得特别,让你觉得内心欢喜。有人将其付诸行动后急遽收场,有人则让时间去澄清它是否经得起岁月的考验。
王开畅低下头去,默默地吃包谷,不再说话了。
这一夜杨徽在睡梦中被一阵争吵声惊醒。
这争吵的声音过于响亮,从村头贯到村尾,似乎浓重的夜色也被这争吵声刺透了一个个洞。
杨徽隐隐约约地听着,是王开畅的怙恃在争吵。他们这几年来争吵的次数似乎越来越多了,到厥后,王文飞总是外出,那段时间总算消停了一些,可只要两人同时在家,便免不了一顿争吵。
有时是为王开畅的事情争吵,有时是为王文飞久不回家的事情争吵,有时却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杨徽也不记得是什么事情了,是记得他们吵过许多回。
村里人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最初的时候,其他人另有些惊奇,因为以往王文飞总是唯唯诺诺的,不管马秀秀再怎么厮闹,都不会正面与她起冲突,更不会当着这样多的人的面打骂。到厥后,各人便逐渐习惯了这种争吵,总觉得小伉俪之间吵一吵也挺好的,以往王文飞就是太窝囊了,自己家的媳妇都镇不住。
可杨徽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的。怙恃打骂,最受伤害的是孩子。她曾经有过深切体会,当初爷爷与她的怙恃起冲突,她心里可难受了。她想,王开畅的心情或许与她是相似的。说起来,王开畅也变了许多,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淘气作怪,也不爱和人说话了,冯子贤还笑他越长假话越少,是不是小时候话太多,把能说的话都说完了。
杨徽隐约能明白一些,王开畅这些变化,都与怙恃的争吵有关的吧。
那一头的争吵声还在继续,杨徽听得不真切,只听见说什么“你家哪样工具不是我的妆奁”、“要滚就别回来”之类的。
她翻了个身,把头缩进被子里,这样便清净了一些。
哪里知道,这一觉起来,第二天便出了大事。
杨徽一推开门出去,便听见王开畅蹲在村口哭,声音都哭得嘶哑了。她便脸也顾不上洗了,跑已往看是怎么一回事。
村里几小我私家正聚集在王开畅家,议论声低低的,也不知在说什么。杨徽看见爷爷也在,心里更觉事情不妙。
王开畅满脸的沮丧与难受,问他什么都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