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祖母的维护
“别乱说，她如何说都是母亲的亲生骨血，是这镇国公府里名正言顺的巨细姐。以后这话在外头可千万别提，当心世子哥哥怪罪下来，连我也护不住你。”苏洵鸾心里听了受用，面上却照旧顶着几分轻愁，几句话没说完，眼眶便又红了：“是我这个当主子的无能，只能让你们受委屈了……”
苏洵鸾一番话说得翠晓眼泪汪汪，忙噗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表忠心，一番主仆相互慰藉了半天，总算是将情绪都稳定了下来。
平宁郡主的这一张帖子几多缓和了苏洵鸾心底涌上来的焦虑，幸亏刘氏为她争取来了身份暂时不外泄这一项，让她现在暂时另有几分盘旋的余地。
若是真的等那死丫头得了苏洵毅另有老夫人周氏的资助在府中乃至京中站稳了脚跟，那她的日子只怕会越发如履薄冰。
她可是在京城的权贵圈子里浸染两世，这里头的门道她可清楚得很。拜高踩低是常态，别看平日里姐姐妹妹叫得亲热，可到了有落井下石时机的时候，谁都未曾手软过。
那丫头如今刚刚回京城，可谓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若是在这时候让人知道镇国公府如今有了这样一位女人，只怕……
苏洵鸾动了心思，第二天一大早，苏软软就在老夫人周氏的暖阁里见到了早早过来给她请安的苏洵鸾。自然，也另有陪着她一起过来的镇国公夫人刘氏。
苏软软灵巧的福身给老夫人和刘氏行了礼，便不再多言的坐到了一旁世子夫人小刘氏的身侧当配景板。只是她想要置身事外，周氏却偏偏没有这个念头，她朝着苏软软笑眯眯的招了招手：“来，软软到祖母身边儿来。”
看着周老夫人炕沿边的位置，苏软软倒也没有矫情推让，很大方的就走已往挨在老夫人身边坐下。周氏笑呵呵的揽着苏软软，细细的问了一遍她这两日的生活状况，在听到一切都妥帖的时候才满意的点了颔首：“你们小女人，就该妆扮得娇俏些，等这两日雪停了，让你嫂子带你出去走走，选些自个儿喜欢的料子回来交给绣房裁新衣；另有首饰头面，都不能缺了！”
“这事儿老祖宗今儿一早就交接四五遍了，孙媳记着了，若是明儿雪还不停，孙媳便付托人去一趟瑞绣坊和千金阁，叫她们部署人带着料子头面上门来让妹妹挑！”
小刘氏捏着帕子掩口吃吃的笑作声，凑趣儿的哄老夫人开心。
果真，她这话一出，老夫人果真满意了，她扭头去看坐在她身侧暖炕上的刘氏：“也是近年关了，你掌着府里的中馈事儿多，照顾软丫头的事情怕也是指望你不上，我便交托给她嫂子办妥了！
横竖早晚，软软也是要交给她兄嫂去照顾的，如今早些把软软交已往，也好让她这个当嫂子的熟悉起来！”
刘氏被老夫人一句话说得脸色胀红，她尴尬的站起身，有些不安的想要解释，却被老夫人一声轻笑给堵了回去：“没人怪你，你别急着要解释什么！我老婆子还能活几年哪，也不想去多费那些闲心；只是到底比你多吃了几年饭，总是忍不住想要多句嘴，有些工具错过了还能弥补，可若是错得太远，等到时候回过神来想追，怕也是追不上了！
软软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心疼不心疼，你这个当娘的说了算！我们这些旁人，顶多也只能提个醒儿！”
“母亲，儿媳没有不管软软，只是……”刘氏想要解释，可是开了口才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似乎都成了狡辩。
从知道软软的存在到现在，她的所作所为，确实没有一件是真正在为这个受了十多年苦的女儿着想的！
可是能怎么办？
软软如今已经有了这么多人疼，她的洵鸾，却只有她了呀！
心底的那个声音在叫嚣着提醒着，撕扯着她的理智，吞噬着她的考量，让她一开口便自然而然的成了维护苏洵鸾的反驳：“只是鸾儿病了啊！我才想着先去看顾鸾儿的！软软是个灵巧懂事的孩子，她……”
“就因为软软灵巧懂事，就合该受冷落受委屈？！”周氏哪怕再好的性子，这会儿也有些忍不住了，她掌家多年，积威犹存，转头一眼扫已往便乐成的让刘氏住了嘴：“就说软软回来这两天了，你这个当娘亲的，给她准备了什么？
丫头婆子，吃穿住行，你这个镇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有个章程没有？！
若不是我老婆子惦念着，另有她哥哥嫂嫂帮衬着，你想让软软这两天怎么活？！”
周氏越说越生气，可看着刘氏那怎么看透着不平气的脸色，她又是一阵的泄气，最终只得疲惫的抬手挥了挥：“而已而已，我年纪也大了，管不了你们的事儿了，你下去忙吧！”
“祖母，您误会母亲了，母亲一直都惦念着妹妹的，刚刚还交接我，让我过几日带着妹妹一起去平宁郡主的赏梅宴呢！”苏洵鸾见刘氏吃瘪，连之前部署的种种怕是都说不出来就要被老夫人撵出门，着急之下不得不抢先一步站出来，跪在地上为刘氏求情。
“是啊，软软是儿媳的女儿，儿媳哪里能不心疼呢？！平宁郡主每年冬日都市在汝阳王府举办赏梅宴，我想着软软以后也是咱们镇国公府的女人，哪里能不出门的？鸾儿向来与平宁郡主交好，有她陪着，总不会有人欺负她面生。”
“平宁郡主下帖子给你了？”周氏并没有立刻叫起，而是盯着跪在她面前的苏洵鸾看了许久，才淡淡的开口，虽是疑问，却并没有给苏洵鸾开口回覆的时机，便又轻笑了一声，继续道：“你也是平素里去惯了这些花会茶会的人，也该明白这类聚会的规则，从来都是单人单贴，平宁郡主并没有给软软下帖子，你计划让她怎么随你一起去？又以什么样的身份，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