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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土地上的人们

第十五章

黄土地上的人们 和一宣 2037 2020-11-15 08:47:38

  村里的会计赵云南失事了!

  赵云南贪污了村里二十三块钱被人举报,镇里派人把他抓进了小黑屋里。审理的历程中又查出了他与村里几个娘们的不正当关系,这无疑是雪上加霜!赵云南的老婆东奔西走无济于事,只好听天由命。

  关押期间,赵云南老婆给他送饭,门外的守卫一脚踢翻了赵云南老婆手里端着的碗:“这种垃圾,不配用饭!”

  一个下雨的夜里,守卫们都躲到了旁边的屋子里,赵云南瞅准时机,借着电闪雷鸣的声音砸开了门,跑回了家里。

  “孩他娘,家就交给你了!我这一次出去如果混得好就回来接你们娘三!如果混欠好我就死在外面不回来了!”赵云南什么也没带——其实也没什么可带的,他推开了哭哭啼啼的老婆,狠着心趁着夜色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

  第二天,守卫的人找上门来,无论他们如何劝说,如何威胁,赵云南老婆就是一声不吭,逼得那些人骂骂咧咧的摔门而去。

  赵云南一走了之,毫无音讯,他的老婆苦哈哈的带着三个孩子艰难过活。没有被子,娘四个挤在一床被子里“报团取暖”,没有吃的,就挖野菜,腆着脸去娘家要,娘家也不富足,但是可怜孩子就从牙缝里挤出来一点粮食给他们。

  “听说AH凤阳那里把土地承包给小我私家了!”上工的休息时间,人们聚在一起又开始讨论“未来”。

  “放心吧,这事肯定弄不成!——枪打出头鸟,谁鼓捣这件事谁就要倒霉!”老周扛着大烟袋,似乎已经看到了结局。

  人们的运动规模小,除了偶尔随着大队里出去支援建设以及偶尔的去趟县城,其他的时间基本都是在村里渡过的。出门少,所谓的见识就少,见识少,想法就少,想法少,所谓的心眼子就少,心眼子少就会守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半饥半饱的过着没有什么肩负的日子。人们天天劳动,运动量很大,身体也没什么毛病,身体好,又没其他欲望,有个欲望随时能够满足,这种生活自然是快乐的。

  识字的人带回来的消息骚动了村里人平静的心。有的人敢说,有的人不敢说,即即是不敢说,他的心里也有了波涛,在内心深处,人们都在渴望改变。至于怎么改变,改变后会怎么样,人们都不知道。不外有一点是人们所希望的,那就是希望生活变个样,具体酿成什么样还不清楚,也没法想象,人们唯一能想象的就是能吃饱,能有点余钱。如果像他们说的,分了地就真的能吃饱吗?那些勤快的对于自己种地是有信心的,那些“滥竽凑数”的人则希望永远呆在团体里“磨洋工”——横竖只要出工就有工分,有工分就有粮食和钱,又不必像那些傻子一样使出全力,多好!

  议论的声音一开始仅限于下工后的晚上的小聚,一般不凌驾三小我私家。曾经的运动的“凶险”还历历在目,祸发齿牙的例子触目皆是,可不能图一时之快而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年华。上工的休息空隙也会三两小我私家围在一起议论,声音肯定是压的极低,公开场合之下危险系数太高,隔墙都怕有耳,况且在广袤无垠的田地里?一阵风吹来说不定就把“不行告人”的“秘密”送进了别人的耳朵里,人家不想听都不行。在家里总是好一些的。

  “我听人说有人在隔邻的县城里见过高峻卫这小子!”

  “真的假的?”

  “应该是真的!据说他现在可洋火了!开了一家店,还娶了一个县城的媳妇——”

  “不行能吧?——他家里的老婆又没离婚,怎么还能再娶?”

  “那就不知道了——”

  “肯定是看走眼了——那个小子要能力没能力,要胆子没胆子——就是长得还能拼集着看——”

  “说不定那城里的娘们就是被他的美色迷住了——”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要说在那个县城碰见他要饭有可能,说他开店纯是胡扯!——他要是能开了店,我就能飞上天!”

  “说的也是——各人都吃着团体里的饭,谁敢自己开店?——肯定是胡扯!”

  “那也说不定呢——现在不是AH已经把土地承包给农户了?可能人家城里早就开始自己干自己的了!”

  “自己干自己的?那不成了资本主义尾巴了?”

  “谁知道呢——”

  讨论的结果仍然是一无所知,就连关于高峻卫的消息也是虚虚实实,不知道真假,唉,随他去吧,不管真假,意义不大。

  高德茂生病了,他已经无法再为高洪代的傻媳妇提供“口粮”和“精神食粮”,傻媳妇在门口的台阶上等了好几天不见“送粮食”的人,只好去了别处溜达。

  长兴村的中央有一条大路,大路与工具走向的路形成了十字路口,村里有七个这样的十字路。最中间的十字路是人们在吃了的聚集地,傻媳妇也经常挤在人群里傻傻的笑。

  这天中午,在十字路口聊天的人不多,傻媳妇靠在徐老奎家的正房后墙上呲着牙听人们说话,天气热,傻媳妇穿的衣服很少,又很破,胸口敞着,裤裆也开了线。隔邻村尤家铺的尤傻子晃晃悠悠的走过来,一眼就看见了靠在后墙上的傻媳妇,尤傻子蹭蹭的窜到傻媳妇的跟前,掏出枪就往傻媳妇的裤裆里打,傻媳妇不躲也不闪,任凭尤傻子提枪冲锋。说话的人尴尬的要命,就拿了棍子去打尤傻子,尤傻子力气很大,他一把抓住棍子往外一推,拿棍子的人立刻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尤傻子继续行动,直到喷涌而出才善罢甘休。

  厥后傻媳妇怀了孕,人们怀疑是尤傻子的,可惜孩子还没出生便胎死腹中,至于到底是谁的种子就不得而知了。

  尤傻子随处惹祸,害得他的家人随处去赔礼致歉,他的母亲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就包了尤傻子最爱吃的水饺,尤傻子吃完之后便没再泛起过——据说尤傻子的母亲在水饺里放了毒药毒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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