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良澄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
他只是被局长堵在局长室里训了一顿后，心情不怎么美妙，才会把这件本应该由他卖力的案子像根明白菜一样，随意地推给了他的下属。
兴奋在头上的洛鄞还不知道自己被队长当成了工具人。
“不外队长你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情，才会惹得如此看好你的局长恼怒不已？”
洛鄞有些行侠仗义道，“局长就是个老顽固......队长和师姐才刚破获了一件外貌上看似意外的谋杀案不是吗？而且在三天内就完成了，效率极高，局长不是应该狠狠地夸赞你一番吗？”
付良澄沉吟道：“可能是，嫉妒我一个下属长得比他悦目？”
洛鄞：“......”
果真被局长训了一顿后的队长照旧原来那个队长，并没有受到攻击而降低信心。
“对了队长，有一件事今天早上就想告诉你的，因为痛失爱女而动了轻生念头的赵烨唐，被送进医院抢救过来后，昨天特地来到警局谢谢付队。”
洛鄞转而又道，“可惜付队那时候不在局里。”
付良澄面不改色地说：“哦，我昨天那个时候开车去送小女人上学了。”
“小女人？”
洛鄞微微一诧，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那天晚上，他一心为了夺下许颜寻的刀，路过的一棵大树下的那位面色清冷的小女人。
那双幽邃迷离的眼睛，似乎无垠的黑夜泼了一层辉。
周遭的景象没入黑暗里模糊不堪。
唯独她的眼睛里堆了星光。
洛鄞认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眼睛这么悦目的人。
仅一眼至深难忘。
“关于赵那宣的这件案子，劳绩其实不在我身上，而是在我上一句话里刚提到的那个小女人身上。”
付良澄眯了眯眼，声音无意间在放柔，“是她发现了双重人格真正该有的样子，同时发现了被我们忽略的疑点，发现了真相......更是她实时分辨出赵烨唐身上的血腥味，我才气抓紧时间叫救护车过来......啊，差池，救护车也是她叫的。”
他不觉轻笑，眼里筑起温柔的笑意。
“总之这次的案子多亏了小女人。”
......
然而他口中的这个小女人还被迫待在奶茶店里。
主要是小怪物对奶茶爱得深沉。
愿意惯着小怪物的苏千殷不得已多喝了一杯奶茶，以至于延长了时间。
泡完第二杯奶茶的姜林森也没闲着，他低着头拉开桌子旁边的抽屉，从塞满的纸堆里翻出一张泛黄的相片。
苏千殷面无心情地凑已往看。
相片里的女孩或许十岁出头的样子，瘦小的身躯套着一件粉蓝色的蓬裙，身后各处是白色缤纷的蒲公英，紧紧簇着数不开的辉煌光耀。
身体里的李司黍盯着这张相片愣了一下。
苏千殷能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却没有放在心上，只当小怪物是因为没有见过小孩，也就是没有见过体积这般小的人类，而单纯感应有些不顺眼。
她埋下头看了看这张相片，抬眸又瞅了瞅姜林森轮廓苍老却清晰的面孔。
“这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传说中眼睛跟我一样漂亮的你的女儿？”
苏千殷淡然一笑，用手轻轻抚过了相片的外貌，“我认同她的眼睛确实很美，但是我要反驳你后面的那句话，我并不觉得她长得比我悦目，她可能都还没有长到我的肩膀这么高吧？”
“我女儿还会长高的。”
姜林森绝不示弱道。
苏千殷徐徐收起了笑容。
“你相信姜楚楚还在世，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