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褚小桃的摊位便来了人,是个长着髯毛,样貌有些贼眉鼠眼的瘦子。
“神医啊,我这右手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动不了,一动就痛,老难受了,你帮我看看是怎么回事,要是治得了,别说十文了,十两我都给你,但你要是治欠好,你这牌子上说的可不造假吧?”
“童叟无欺,手伸过来,我先帮你搭个脉。”
心情慢慢变得严肃。
“你这....”又开始变得纠结。
以为对方是无可奈何,眼看着十两银子就要得手的男子,眉眼间都有些抑制不住笑意,但很快又压了下去,装作忧心焚焚的样子,紧张道:“神医啊,到底治不治得好,你好歹给个话啊。”
“最近是不是食欲不振,精神容易模糊,晚上也总是难以入睡,另有,起床上茅厕的时间是不是多了许多?”
“这跟我的手有什么关系?”有些不耐烦起来,明显不信,究竟自己是装的。
“我也没跟你是手啊,你仔细想想,我适才说的对差池,这很严重。”
许是'他'眼神太过认真,而且对方一想,还真是,内心有些忐忑不安了。
而现在,褚小桃一气呵成,说出病状。
“这些症状都跟你的肾有关,我探你脉象,虚啊,这倒不妨事,主要是有衰竭的迹象,不外幸亏你碰上了我,老朽行医济世那么多年,治过的疑难杂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开张药方,你拿去给医馆里的坐诊医生看,让他们凭据你的情况适当地抓药,假以时日,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男子原本还将信将疑,觉得不信的态度见对方丝绝不惧此外医生给他重新探脉,再加上那些症状自己是真的有,最近行房事也总是有心无力,立马就慌了。
可这个时候,神医找不到他的毛笔,年纪大了,行动又有点慢吞吞。
男子余光扫到离自己最近的脚边桌角有一只毛笔,下意识地就捡起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递已往。
“神医,你赶忙写。”
神医看着他....拿毛笔的那只手不说话。
男子反映过来,脸色又青又白,最后震怒地想要掀摊。
神医笑眯眯地将桌子旁边放着的两核桃轻而易举捏成粉末。
“年轻人,做事不要那么浮躁,要心平气和。”笑眯眯。
男子看着对方拍手扬起那核桃的粉末,脸色变得忌惮起来,放下十文钱便踢翻身下凳子走人。
走出没几步远,身后传来一句。
“年轻人,手好了,肾不治了?老朽可没说是假话的啊。”
身形一顿,却不想这么没面子地转头,咬着牙继续往前走。
身后又是一句。
“年轻人,老朽明天就走了,你最好先去医馆看一下再回来,老朽写好药方等你哦。”
不到半炷香的时辰,男子尴尬着一张脸,认真回来了。
“药方!”一开口便没好气拍桌。
“十文钱看诊。”
“适才不是给过了吗?”
“适才是适才,现在是现在,你要觉得亏,那就算了,老朽也不差这十文。”
差的。
两厢僵持,最终照旧浮躁的年轻人败下阵来,撂下十文钱,拿着一张纸的药方飞快跑开。
而见了整个历程的围观群众也开始相信'他'医术精湛,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传遍了整条街。
摊前拍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虽然,装病冲着那十两的也另有之。
说什么脖子痛,脚瘸了,舌头味觉消失,记性欠好的,都有。
不外都被褚小桃三言两句给袒露了天性,灰头土脸地溜走,再不敢接近。
待到日落西山之际,赚了十两还多三十文,便收了摊,用那三十文买了包糖炒栗子,计划走回客栈。
一炷香时辰后,看着眼前陌生的街道,吃掉最后一粒软糯香甜的栗子。
转了个圈看了看四周。
嗯,这是哪来着?
身后隐匿了身形的褚尘之无奈地扶额。
危机一解除,脑子便又愚钝了。
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