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我家令郎以前是富朱紫家,吃不了苦,他可能不怎么想当护卫。”柚子追上去,急道,“我一个顶俩!”
“不行!府里不养闲人,他当不了就让他走!”
“啊?那……那好吧!那郡主以后多多使唤我,少使唤我家令郎,行不行?”
“不行!”
“......”
……
夜深,圆月高悬,整座流云苑似掉进了黑洞之中,静悄悄的,针落可闻。
秦娉苓双眼紧闭,月光洒在她瓷白的脸上,映着细密的汗珠,闪着微弱的银光。
又做梦了。
清水河畔。
青茫茫的河面看似平静,但水底下的暗涌却能顷刻间,将人推出百米之远。
那种刹那间,被剥皮抽骨的滋味,至今难以忘却。
重生,宛如再死一回。
“统领,郡主掉下去一定是活不成了!”
“不行!死要见人,活要见尸!否则跟主子交待不了!一起跟我下水去搜!”
“不行!这水流湍急,底下有暗流,人下去就被水流拍晕了,别说找尸体,我们自己都回不来!”
岸边几个男子手拿沾着血的刀剑利刃,面目模糊。
她正欲睁开眼,认真将那些黑衣人看清,一阵漫天的窒息感袭来。
救……
救……我……
她张着嘴,高声呼救,却猛地又灌入一大口冷水。
……
秦娉苓蓦地睁开了眼,似乎又跌入了另一个梦境之中。
一个男子俊秀的脸庞,一双桃花眼不笑的时候也微微上扬着,眼眸在月光之下,铺就一层灼烁。
这一幕似曾相识,似乎回到了那日在水中,灵魂与肉体重合的那一刻,极端的痛苦之下,见到了他。
一模一样的眉眼,一模一样的冷傲。
虽喊他一声恩人,但她却十分清楚,那日在河中,他从未想过要救她,不外是她出于求生欲,硬攥着他不松手而已。
“啊~”
秦娉苓猛地惊叫作声。
长时间的缄默沉静,令她意识到这已经不是梦,而是元珩正弯着腰站在床边看自己的时候,她拉紧了被子。
夏夜炎热,她身上只着单薄的真丝里衣,现在也不知道不小心泄出去的春景,到底被看去了几多。
事后又觉得大叫大叫不妥,实时住了嘴。
三更半夜的将人都喊来,看见一个大男人泛起在她的屋子里,恐怕她得死。
“咋咋呼呼的,无礼的凡人。”
元珩面如土色,眉眼微敛,似乎气还没消。
“是你一声不吭地突然泛起在我屋子里!到底懂不懂规则?”
秦娉苓深吸几口气,瞪着一双眼睛,惊魂未定。
饶是她做了九百年的女鬼,也禁不起男人这般看她,脸情不自禁地红了,她感受那股热度令她呼吸都乱了几分。
“你叫救命我就进来了!柚子说了,我现在是你的护卫,得护着你,所以你不能死!”
元珩不解地看向秦娉苓,居高临下的神态,犹如她是个傻子。
他生平头一回委屈求全,如此尽忠职守,她不感动也便而已,还大叫大叫的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
哪小我私家见到他不是又惊又喜?哪像她似的,一副活见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