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是难成大事。”沂南倒认可得痛痛快快,语气更是满满自嘲。
沂老爷打断他,“人是你杀的?”
“对啊,就是我杀的。他们不敢杀我,所以不会还手啊。怎么样,我跟你学的,绝不手软。”沂南无所谓所在头,伸出右手,徐徐在沂老爷面前握成拳。
沂老爷子不会信,但他也没须要为了几个下人一直追问下去,只转口问道:“人呢?”
“放走了啊。”
“哼。你骗谁呢,那么重的药下去……”
“那女人可是神仙呢,元颜定是她招来的,否则为何死了半年之久的人平时不回来偏在现在回来了?你不觉得巧合么?”沂南言罢,尔后笑起,越笑越高声,越显讥笑,越显癫狂。
沂老爷子咬牙,盯着沂南的双眼中,满是怒其不争之意。
“笑话!”扬手,棍子高高扬起,重重落下。
小厮一颗心随着他这棍子的弧度上下着,现在眼见大事不妙,大吼一声将沂老爷子扑倒在地。
那棍子落点失误,没砸着沂南。
三人都呆了。
小厮扑倒沂老爷,整小我私家重量都压在了老爷子身上。
沂老爷猝不及防,棍子脱手而出,滚出一段距离。尔后只觉五脏六腑似被马车撞过,一阵阵闷疼。连呵叱都显得奢侈。
沂南笑声戛然而止,愣愣地看着地上两人,一时忘了言语行动。
时辰似是静止。
沂南反映过来,犹豫挣扎了会儿,将地上的棍子捡起,紧紧握在手中。
沂老爷子试着起身,但身上小厮常年干活练就的结实身躯不行小觑。
看着沂南将棍子高高举起,沂老爷子满心火气却又发作不得,现在只能说些好听的话,免得自己被一棍子砸了。
他十成十肯定沂南要打的绝对是他,而不是对他不敬的下人。
“啊……”沂南大喝一声,棍子砸下,在小厮惶然,沂老爷子惊恐的目光下,生生顿住。
“你闪开。”沂南拿棍子将小厮戳开。
尔后以极快速度打了沂老爷一棍子,原来应当是后脑勺的,但怎奈沂老爷子试图反抗,那棍子便敲在了他心口上方。
再次躺倒在地,疼得直叫唤,转动却又无力。
沂南握拳,语气很重,“把老爷子扛回去好生照料。找人过来将这几人埋了。”
“啊?是……是!”
小厮反映过来,连忙将人扛起,往来路走去。
他觉得……沂府要变天了。
沂南转身看了看元颜的墓,尔后四处环视,终于找到了他适才挖坟扔掉的铲子。
棺盖重新盖上,铲土入坑,回复,“欠你的,还不清。”
重新复了墓,沂南这才拿着铲子往回走。
这一晚,注定将是个不眠之夜。
沂老爷子的竹屋,小厮将疼得不能过多转动的老爷子搁下,擦了擦汗。
老爷子的眼神能杀人,恼怒难当,里头熊熊怒火燃烧,直欲将他给酿成炭灰不行。
小厮心虚,赶忙往退却去。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工具!嘶……”沂老爷想要伸手拽他,才刚伸个手,就疼得直抽气。
“你竟然伙同沂南来骗我!枉我平时待你不薄,嘶……”
老爷子一路上越想越差池,看起来很理所应当的事儿,到底哪儿有问题?
直到躺在这床上了他才明白,才名顿开。
小厮见他转动不得,也打不到自个儿,胆子自然便大了起来,一梗脖子道:“老爷,您就听少令郎的话,好好养着吧。”
“你你你……”
“老爷,虽然我等平时在您面前说不了什么话,但我等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你待少令郎看起来虽好,但这种好,我愚笨,说不上来,但心里却明白。”
哎哟哟,这气得人啊……
“你懂个屁!哎哟……”沂老爷重重呵叱,牵扯着心口抽疼。
小厮便不再说话了,站在门外看月亮,连个医生也不叫。
没过一会儿,沂南回来。
将铲子扔给小厮,沂南拍了拍衣上泥土,这才提步进屋。
老爷子怒目圆瞪,又要死死压着不动气,否则心口疼得很。
父子俩定定对视了片刻,沂南一撩衣袍,在床边坐下,替他理了理衣服,“阿爹,我其实挺谢谢你的。”
“别说这些空话!你跟外人合资来算计老子,你胆子大了,翅膀硬了!”沂老爷子不停告诉自己莫要气怒,实在是太痛了。
“是啊,我醒了之后,便让他装晕,等你回来,再告诉你我去了蕉岭,你自然就会跟来了,我自然也能控制你了。如此简朴,阿爹难道才想明白?”
“我就道为何你醒之后,不立即去看你娘亲却去了蕉岭!”
“是啊。那是我娘亲呢,我为何不去看她。你如今才想明白?”
“……哼!”
“我若不去蕉岭,不去挖坟,我哪儿知道元颜墓里是个空棺?我不将你引至蕉岭,如何能控制住你?如何将实权掌握?又如何,知晓元颜与二弟之间的联系?阿爹,你怪不得我。我等这一日很久了。”
沂老爷哑口无言,歪了脑袋,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沂南知道他在听,他也想听。
是以接下去道:“阿爹,你肯定在想,你早前并未察觉分毫是为何,对否?”
“临时起意可比出其不意好得多。你哪儿都好,做生意更是一把妙手,但我比你更明白……算了,阿爹好好歇着吧。我去看母亲了。”
沂南拍了拍沂老爷肩膀,起身离去。
他更明白什么?不外是明白,作甚投其所好,作甚隐忍不发,作甚……笼络人心而已。
小厮识趣地在门外候着,见着沂南出来,赶忙躬身行礼。
沂南亲自扶起他,替他拍了肩上尘灰,道,“还得多谢你,此事成败,在你。”
若是沂老爷问他时,他尽数见告,那么现在躺在床上的即是他沂南。
“是我应该的。还当谢谢令郎信任。”
“欸,这世上,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只有愿与不愿而已。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多谢。先去了。”
小厮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终于深深松了口气。
这件事,沂南看起来是被动的那一个,如他自己所说,成败在于他。
可是又有谁知晓,从沂南醒来提出此事时,小厮便已无其它选择。
胜券在握,一击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