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之后的一个秋天,白小鱼买了热乎乎的糖炒板栗走在回家的路上。
脑海里想象着陆笙开门的神情,兀自笑开。
在陆笙莫名其妙开始和莫白一起照顾自己之前,她都没有喜欢过任何人,高中三年本该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因为叶正兴她一直都陷在家庭带来的痛苦里。
没有像别人的青春一样,有白月光,有救赎。
那场宣布会,是白小鱼第一次以白景堂的孙女这个身份泛起在媒体面前,也是最后一次。
她不知道是谁平息了那次热搜,只知道她终于酿成了一个平凡的白小鱼,
再厥后,在日复一日的平淡中,在和莫白打打闹闹中惊觉,白小鱼就要结业了。
结业仪式的时候,陆笙没有来。
莫白说,陆笙原来只计划当一年领导员的,厥后因为她一再延期,直到有一场宣布会他再也逃不脱,于是从四年无声且淡的陪伴中悄悄退场。
于是白小鱼准备的盛大广告还没开幕便落了幕。
厥后陆笙回国,不知是刻意照旧无意,两小我私家都在里州,但一次巧合也没有,就这样杳无音讯两年。
那场密谋的广告只有安乐知道。
白小鱼学的是设计,虽然脱离了白家,但是不代讲明家放弃了白小鱼,这么些年,白小鱼也从一个新锐设计师摸爬滚打成了娱乐圈许多明星都追捧的成熟设计师。
两年时间,陆笙偶尔看到新闻,配的照片不是白小鱼巧笑倩兮地挽着某个男艺人的手就是和闺蜜出街,生活快乐而充实。
直到他终于从叔叔手里拿回陆氏一半股份,安乐去采访他,简朴的采访结束后两人外交,安乐开玩笑道,陆总还记得小鱼吗?
陆笙一愣。
安乐淡淡摇头,大四的时候小鱼还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广告,想不到陆总人都不见了,不外现在看来,陆总和小鱼两小我私家呢过的都挺好。
像极了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可是两小我私家从来都没有在一起。
最后安乐开着玩笑,不外陆总对小鱼的影响实在太大,小鱼这两年在时尚摸爬滚打,什么人没见过,就是不谈恋爱。
转眼都成二十五岁的女人了。
我都怕她,再不谈恋爱,以后就反面人过日子了。
陆笙面上波涛不惊,十指不受控制地微微握紧。
再见是什么时候?
似乎就是某场宣布会上,陆笙作为投资方西装革履坐在台上,白小鱼在后台帮模特整理造型,两小我私家隔着厚厚的幕帘,无意撞进对方的眼睛。
陆笙勾人的眼里,有着能溺死白小鱼的温柔笑意。
之后似乎还堵过一段时间的气,只是她也没想到,陆笙能够如此锲而不舍,就这样,又过了一年多的时间,慢慢融入了白小鱼的生活。
厥后啊,
白真的精神状况越来越好,叶佳音偶尔回国看白景堂,但一直没有回来常住,两小我私家偶尔一起用饭,虽然时间间隔长达一年一次。
苏明朗不知道从哪里骗了个还在上学的小女人,明明那么有少年气的一小我私家,在面对女朋友的时候老成的不得了,女朋友跟孩子一样,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李昭阳一直只身,比起和白小鱼用饭的频率,似乎和陆笙一起用饭吃的更多。
作为唯一的只身狗,李昭阳经常和白小鱼,陆笙一起用饭,厥后次数多了,李昭阳和陆笙反而走的更近,经常酿成小鱼自个拿着速写本写写画画,陆笙和李昭阳侃侃而谈。
手上板栗还热乎,秋风簌簌,偶有树叶落下,不知不觉走到门外。
微信里安乐的声音依旧明亮。
“小鱼啊,咱们啥时候回宿城一趟啊?鱼塘要开分店了。”
在宿城,茶室的生意竟然比酒吧更好。
白小鱼无声笑了笑,回:“什么时候都行,我最近事情部署不重。”
她话音刚落,大门应声而开。
陆笙已经是接近三十的年纪,穿着玄色衬衫,配白色西裤,清爽洁净。
白小鱼抬眼看他,眉梢微抬:“下班了?”
“嗯。”
陆笙声线降低,像是压着笑,只是笑意照旧从眼睛里跑了出来。
白小鱼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
在这平凡的一天,秋风微凉,她拎着热乎的板栗,回忆过关于所有人的好消息,那个无声陪伴了她六年的人,轻声说了一句,
我接下来也不忙,否则结个婚?
.......
陆倾四岁的时候,有一天从幼儿园回来,十分不开心。
白小鱼正从烤箱里拿出刚出炉的草莓艺术饼干,转头看儿子气的嘟起来的小脸,笑问道:“陆倾,谁又惹你啦?”
“哼,班上的瓜瓜说,,倾倾的爸爸一点都不爱妈妈,每天早上妈妈从来反面爸爸一起送我起幼儿园,倾倾的爸爸妈妈以后会离婚的。”
“啊?”
“瓜瓜的爸爸妈妈离婚了。”
陆倾看起来很惆怅。
陆笙停好车进来,看见白小鱼笑的正欢,好奇道:“你笑什么呢?”
白小鱼敛了笑容,严肃道:“陆笙,你不爱我,这两天我要和倾倾睡,明天送倾倾去幼儿园。”
听完白小鱼的话,陆笙一头雾水,陆倾不行置信地看着白小鱼,心情更惆怅了。
夜半,陆倾睡着了,陆笙洗过澡,穿着睡裤裸着上身悄无声息走到陆倾房间,戳戳白小鱼的腰。
“白小鱼,回去睡觉啦。”
他的声音很轻,白小鱼憋着笑,故意装睡。
陆笙无法,只能拦腰将人抱起,正值夏天,也没注意陆倾的被子没盖好。
离儿子的房间远了,白小鱼才低声笑作声来:“阿笙啊,你知道儿子下午回来说什么吗?”
“说什么?”
陆笙早就知道她是装睡。
做设计的大多是夜猫子,白小鱼尤甚。
白小鱼把陆倾说过的话或许说了一遍,陆笙听完,只是笑:“可是怎么办呢,妈妈早上起不来才代表爸爸真的爱妈妈呀。”
他故意加重了那个爱字。
陆笙鲜少这么直白,白小鱼红了脸,将头埋进他赤裸的胸膛。
陆笙嘴角扬起浅笑。
尔后他听见白小鱼闷闷的,但,清晰的声音。
“阿笙啊,”
“嗯?”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是我的初恋啊?”
“嗯?”
“阿笙啊,”
“嗯!”
“阿笙啊。”
阿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