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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难哄

第十章 “侯爷于我有恩。”

侯爷难哄 荔元酒 3518 2021-01-29 14:58:05

  云奕脚尖轻点瓦片,踩上三合楼的栏杆,还未落地,两名暗卫抢先上前一人一边掀开竹制的窗帘,齐声道,“小姐,请。”

  哪家的请是从窗户请的?云奕无语,就算上楼的地儿正对着水云间的窗户你们这也不至于吧,就那么怕我一扭头跑了?

  来都来了,云奕十分赏脸的撑着窗沿利索翻进去,瞧见屋里的情形,惊讶一声,“柳叔这是干什么?过年还早着呢,您这个年纪该是没有压岁钱的。”

  晏子初没说话,屋内其余人哪敢吭声。

  云奕轻笑一声,坐到晏子初劈面,给自己倒了杯茶,“夜里地凉,柳叔照旧不要跪着玩儿了,柳正,还不快把你爹扶起来。”

  柳正悄悄抬眼看了看晏子初的脸色。

  云奕抿了口茶水润润嗓子,眸色微压,“晏家的小姐,说话也不管用了吗?”

  晏子初脸色缓了缓,寒声嘲道,“你也知道自己是晏家小姐。”

  见他这般说了,柳正连忙将柳才平扶起。

  柳才平起身时揉了把僵硬的膝盖,敬重道,“谢过小姐,谢过家主,属下先退下了。”忙不迭的拽着柳正的袖子往外走。

  听见门在耳边关上的声音,晏箜咽咽口水,看看云奕的脸色看看晏子初的脸色,犹豫道:“家主,属下也告退了?”

  晏子初摆摆手,已然觉得头疼了,“去吧。”

  看向云奕,咬牙笑道,“从蜀州到京都,辗转近两月,晏子宁,可别来无恙啊。”

  云奕看他一眼,嫌弃的意味不言而喻,“少阴阳怪气,装什么装。”

  晏子初缄默沉静了一瞬,朝窗外使了个眼色,窗外的晏箜点颔首,将窗子关好,率屋外众人退后到三合楼周遭衡宇的屋顶上守着。

  云奕挑眉。

  晏子初绷不住了,褪去冷脸逐渐急躁,“晏子宁你玩够了没有,玩够了就赶忙跟我回蜀州,一天天的净不让人省心,你知道这两个月因为你我愁白了几多根头发吗?啊?赶忙收拾工具跟我回去,庄子里积累了那么多事情都等着呢。”

  云奕无动于衷,“没玩够,我这不是玩,是在办正事。”

  晏子月朔口心火哽在喉咙里。

  云奕继续说,“另有,你头发压根就没白。”

  晏子初头上青筋跳了跳。

  云奕面无心情,继续,“跟你回去庄子里的事情就成我的了,别想骗我回去帮你做事。”

  晏子初被戳破心思,缓了缓,“师父也十分记挂你,前几日还写信来问你什么时候回去,明日买点京都特产,早些跟我回去见师父吧。”

  云奕一言难尽,“晏子初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师父听见可不得扒你一层皮,他巴不得我滚得远远的还他个清净,你这话要是被他知道了非得气得吐血。”

  晏子初陷入缄默沉静,恼羞成怒“咔嚓”一声捏碎茶杯,“干正事?你看看你在京都干了什么正事,先是跑三王爷府里装侍女,后被送到萧府又去瞎牵扯明平侯,三王爷往萧丞府里塞眼线你掺和什么?这也是正事?还跑到漱玉馆装什么江南美人,你皮痒了不成?这算哪门子正事,玩到现在还不愿回去,师父知道非得罚你扫三个月的地!到时候我可不管你,你该扫多久扫多久!”

  “吵吵什么?”云奕拿了个新茶杯倒满茶放他眼前,“你这一生气就捏茶杯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晏家家大业大可不是让你捏茶杯浪费的。”

  晏子初说了半日被她倒打一耙,气的说不出话,一口气灌下整杯茶水,冷哼一声,手上一用力又是“咔嚓”一声。

  云奕耸耸肩,体现你是家主你且轻便。

  拍拍掌心的碎屑,晏子初看着云奕,认真问,“你真不计划回去?”

  “回去又不是现在,”云奕喝了口茶,嘴角一抹淡淡笑意,“侯爷于我有恩。”

  于你有恩的不是顾长云他爹吗?话到了嘴边晏子初忍了忍又给咽下了,“你留在京都要怎么报恩?”

  云奕眯眼瞅他,奇道,“你现在怎么问东问西婆婆妈妈的?跟花嬷嬷一样唠唠叨叨的。”

  花嬷嬷是庄子里的老人,晏子初最怕的就是花嬷嬷无孔不入的唠叨。

  晏子初能肯定,云奕再多说一句话自己就要忍不住动手,心累道,“私自离庄,家法十下,伸手。”

  云奕撇撇嘴摊开手心,晏子初拿起竹板,高高扬起轻轻落下,单是听着声音大却不怎么疼,十下云奕都乖乖挨了,没想到晏子初还要打第十一下。

  云奕连忙用另一只手护住手心,警惕,“晏子初你不要公报私仇。”

  “谁跟你公报私仇,”晏子初翻个白眼,幸灾乐祸,“顶嘴家主,不听命于家主,家法十五。”

  “我可没听过这条规则。”

  晏子初意味深长笑笑,“刚加的。”

  云奕一脸不行置信,没想到你是这般心思歹毒的家主。

  晏子初强硬的挪开她护着手心的手就要打,想了想换了只手继续打手心。

  十五下清脆的竹板声,晏子初的心随着那竹板上的流苏一起晃来晃去,晃走了两月来积累的沉闷,京都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如若可以,他是真不想放云奕回来,但云奕的性子他也知道,从小就倔,这次,说不定能让她断了念想。

  家法行完,云奕揉了揉发红的掌心,拿了茶杯冰着,看他一眼,“想什么呢一脸不安美意。”

  “能有你不安美意?”晏子初收好家法,思索片刻,“庄子里的事不能再等了,明日我便要启程回蜀州。”

  云奕说,“哦。”

  吃里扒外狼心狗肺的工具,晏子初彻底气不起来了,“没事了,你滚吧。”

  云奕放下茶杯站起身迈出脚步。

  晏子初忍不住加上一句,“闯了祸记得回蜀州找人。”

  云奕没理他,心想我才不会肇事。

  晏子初又喊她,“等一下。”

  云奕扭头瞪他,“又干什么?”

  晏子月朔手抵着太阳穴,一手指了指门,无力道,“翻窗户上瘾了?走门。”

  云奕“哦”了一声,放下踩在窗棂上的脚往门外走。

  走出两步又探身回来,“我走了啊。”

  晏子初转了下身子,拿后脑勺对着他,“赶忙滚。”

  云奕笑笑,从楼梯上下去。

  一楼柳才平柳正从柜台后齐齐探出头,用目光问怎么样了。

  云奕轻松的挥了挥手,示意没事。

  柳家父子松了口气,目送云奕出了大门。

  柳才平想,看来家主这次又没能说的过小姐。

  柳正想,看来家主这次又被小姐气的个半死。

  云奕走出三合楼没几步就面劈面遇上了夜间巡逻的凌肖一行人,街上行人稀少,实在是避无可避。

  凌肖正巧今夜当值夜班,遇见云奕大晚上独自从三合楼出来,目光不动声色的从云奕身上滑到她身后三合楼上。

  云奕若无其事无比自然的走已往。

  没想到凌肖上前几步走到她面前停住了脚。

  什么玩意?云奕暗自皱了皱眉,抬脸时眼中只有不解,“大人有事?”

  凌肖低头看她,言辞老实认真,“夜晚露深,女人独自一人不甚宁静,不知女人可愿让在下顺路送女人回去?”

  汪习等人傻在原地,主动跟女人搭话什么的,这照旧他们的头儿吗?

  云奕愣了愣,心想这凌大人可是吹夜风给吹昏了头?

  凌肖见她不语,又加一句,“女人若是觉得不妥便算了,是凌某冒犯了。”

  云奕不是扭捏之人,见他如此便笑着颔首,“大人哪里的话,今晚就麻烦大人了。”

  凌肖按下心中欣喜,礼貌颔首,“在下凌肖,不知女人尊姓?”

  是个有礼之人,云奕淡淡一笑,“免贵,大人唤我云奕即可。”

  云奕,凌肖在心里念了一遍,“还请云女人稍等片刻,在下跟列位兄弟付托一声。”

  云奕懒得纠正他云女人这个称谓,“大人轻便。”

  凌肖快步走回汪习面前,付托道,“汪习你先带诸位兄弟继续巡逻,我去去就来。”

  汪习等人露出一副我懂的神情,“头儿你就放心吧,不用去去就来,天黑走慢些也不妨。”

  凌肖一皱眉,“慎言。”

  汪习收了收嬉笑,拱手应道,“大人放心。”

  凌肖点颔首,转身几步,对云奕做了个请的手势,“云女人请。”

  云奕一颔首,“大人也请。”

  楼上的晏子初将一切收进眼底,嗤笑一声,还说我装?我看你装的也是小我私家样儿。

  清清嗓子,冷起脸,“晏箜。”

  晏箜进门,“家主有何付托?”

  晏子初朝下面抬抬下巴,“查查这个凌肖。”

  晏箜看像那边,见云奕也在略有些惊讶,记着那人的面容,“是。”

  云奕和凌肖就这么并肩走着,隔了一步距离。

  云奕偷偷瞥他一眼,这人不是个热闹性子,不怎么主动搭话,倒是省了不少事。

  凌肖说送她回去就真的只是送她回去,站在门外看了眼从屋里迎出来然后僵住的月杏儿,行礼告退,“在下告辞,夜深,云女人早些休息。”

  云奕亦是拱了拱手,“谢过凌大人,大人慢走。”

  看着云奕进了小院,朝自己微微一笑关好院门,凌肖才收回目光,将四周审察一番离去了。

  云奕关上门并没有进屋,倒走到屋子门前,紧盯着门缝,听见凌肖离去松口气,一扭头对上月杏儿震惊好奇的一张脸。

  月杏儿傻了一样喃喃道,“有生之年啊,我居然能看到有男人送主子回来,真是有生之年啊。”

  云奕敲敲她的脑袋,哭笑不得,“想什么呢?”

  月杏儿恰似被敲醒,想起正事,指着桌子上的小木盒说,“晏箜适才送来的,说是家主给的。”

  “什么工具适才不妥面给?”云奕随手掀开盖子,里面一方莹白通透的玉牌静静躺在绸子上,玉牌上几排符号,云奕一见就笑了,“晏子初脸皮何时薄成这样了。”

  月杏儿看不懂上面的符号,问,“这是什么?”

  “这是三合楼的契约,”云奕将玉牌拿出来细看,忍不住笑,“晏子初明日回蜀州,不放心,将三合楼留给了我。”

  有了这玉牌,三合楼众人直接听命于她,京都除了朝政险些都是三合楼的土地,晏子初知道将这玉牌给她能让她在京都不受欺负,惹了麻烦也能兜着。

  月杏儿啧啧感伤,“家主对主子照旧记挂着的。”

  云奕想到什么,突然有点心虚。

  越日,晏子初坐在回蜀州的马车里,看着两条长满红疹的胳膊陷入了良久的缄默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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