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璟行很满意对方的态度,“府尹大人,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想杀我,但是天子犯罪与庶民同罪,你可不要容隐徇私。”声音淡淡却充满压迫,让人不敢违背。
府尹大人内心一震,莫名有种他正在面临一位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将士一样,满身杀气,“下官不敢。”
“行,人就在那里,相信他也不敢跑,接下来我们要赏画,既然大人碰巧来了,不如欣赏之后,再把人带走。”
“是,将军。”府尹大人挥手,让衙役将整个茶室困绕起来,随后坐到一旁,准备看看热闹。
除了祭酒大人和画君子没人知道池璟行打的什么主意。
池璟行朝池璟元和池璟皓笑了一下,两人顿感如坠冰窖,满身凉了一个彻底。
云子君悄悄解气,池璟元这个道德松弛的家伙,竟然敢那样对他,这么快就遭报应了,活该!
老板见池璟行没有再追究的意思,不由得放松了下来,走到大堂中央,敲了一下锣鼓,“接下来,进入赏画环节。”
随后他一拍手,角落里走出来一群美少女,纷纷走去将各人的画作拿得手里,来到大堂中央,排成几排供各人欣赏。
赏画的人从座位上起来,纷纷走上前去寓目,最后投票评选出各人觉得最好的一幅。
刚开始,各人看画都觉得跟平时差不多,直到看到最后一幅,一个一个嘴角抽搐,脸色怪异,随后又忍不住一笑,奇怪极了。
老板在各人重回座位上后,再次走到大堂中央,敲锣宣布,“投票环节开始。”
“第一幅,《雪松图》,是画君子的画,请投票的,将手里的小木牌放到伙计的盘子里。”
《雪松图》就是一棵长在悬崖峭壁上的雪松,在下雪时的场景,如果不看配景,就似乎真的站在山上看到峭壁上一棵雪松,十分传神。
不愧是画君子,画技一如既往的高水平。
伙计端着托盘往人群里走去,将各人的小木牌搜集过来,清点,“老板,五十块。”
每小我私家手里有三块小木牌,代表有三次投票的时机。
“第一幅,五十块小木牌。”
之后的第二幅,直到倒数第三幅都没人投票,这个现象照旧破天荒的头一次,老板都有些尴尬了。
“《彩色锦鲤图》,请各人投票。”
这画跟昨天云子君卖给祭酒大人的一模一样,只是添了颜料,看起来更传神了。
脆脆的木牌放到托盘里的声音不停响起,最后堆起了高高的一摞,伙计一清点,“老板,这里有一百块。”
老板宣布,“《彩色锦鲤图》,获得投票一百块小木牌。”
云子君一阵兴奋,现在完全洗刷掉了各人对他们的怀疑,以后再也不敢有人说他们的画是偷的了。
祭酒大人笑道,“璟行,这创意很不错。”
池璟行谦虚道,“谢老师夸奖。”
祭酒大人点了颔首,继续观最后一幅,心情有些微妙。
其实各人的心情也都怪怪的,盯着画作,却觉得兴致盎然。
老板硬着头皮说道,“最后一幅《蚂蚁与大象》。”
画上一共有五幅小画,很是传神,没有文字描述,却能让人一眼看出其中的意思。
第一幅,是两只小蚂蚁对着一头巨大的大象破口痛骂,甚至挑衅,大象优哉游哉,不理不睬,完全没把它们放眼里。
第二幅,两只小蚂蚁挥舞着小蚁钳不停朝大象的脚攻击,使劲了满身解数,而大象只是稍微抬了一下脚,就把两只小蚂蚁干翻了已往,嘴里鲜血狂飙。
第三幅,两只小蚂蚁似乎不平输,又来攻击大象,大象一脚将它们踩成了蚂蚁灰。
第四幅,大象把脚移开,用鼻子一吹,两只蚂蚁灰就被吹得不见了踪影。
第五幅,是四个字,“挫骨扬灰”!
看完之后,各人不约而同发生了这个念头,这两只蚂蚁指的是池璟元和池璟皓,而大象是池璟行,两人在他面前,弱小的可以忽略不计,只要他稍微动动手指,就可以把两人弄得永无翻身之地。
池璟元和池璟皓看到这幅画的时候,差点儿没气得背过气去,这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也明白了,池璟行刻意让府尹大人留下观画,就是为了羞辱他们,而且是狠狠羞辱他们。
一旁的府尹大人看得不知说什么好,但也是老狐狸一只,自然明白池璟行的意思,暗道,寂静了三年的少年将军恐怕不愿意再寂静下去了,这般高调,原来就暗流涌动的京都未来只怕会再添风浪。
祭酒大人看着池璟行,微微一笑,手段够绝,侮辱人也能选一个这么斯文的措施,预计以后会有许多人效仿。
云子君看得很是很是解气,该!这都是两人应得的,之前他和璟行出来的时候,二姨娘和三姨娘竟然派人关了他们出去的门,他们照旧翻墙出来的。
老板一脸无奈,吸了口气,“请各人为最后一幅画投票。”
哗啦啦,最后所有人都把手里的小木牌拿了出来,一共是三百五十七块。
老板站在中央,“现在我宣布,获得魁首的画作是《蚂蚁与大象》,最后一个环节,竞价买画。”
“我出一千两。”一个英气的青年举手喊道,这画好玩儿,他喜欢。
有人不甘示弱,“我出一千五百两。”这画太有新意了,拿到朋友面前可以吹嘘很久了。
“两千两。”
“三千两。”
不停有人喊价,都想把这幅充满冲刺又可笑的画作买得手。
“五千两。”包间里,尊贵青年喊价,他喊了价之后,整个茶室都平静了下来,各人都知道他的身份,不想跟他抢,于是《蚂蚁与大象》被尊贵青年买下,一手交钱,一手交画。
池璟行觉得尊贵青年有些神神秘秘的,不外并没有追究,以后又不会有什么交集。
“这幅彩色的《锦鲤抢食》,我想送给老师,希望老师不要嫌弃。”池璟行双手送上,心情敬重。
祭酒大人面带笑容,把画拿得手中,颇有些爱不释手,“既然璟行有心,那我就收下了。”
第一幅彩色的画,意义特殊。
府尹大人见状,便起身告辞了,“武安将军,请问一下,你计划怎么处置池璟元?”
池璟行反问一句,“没有律法吗?”
府尹大人抱拳一拜,“下官知道该怎么做了。”
池璟元听了这话,一双腿直接软了,连走路都难,依照池璟行心狠手辣的性格,他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是被发配,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在池璟元被带走之后,各人也都明白了真相,心里很是庆幸,在外面,池璟元敢当着各人的面下毒,这要是在家里,指不定怎么欺负人了,幸好不是自己的弟弟,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管旁人怎么样,池璟行不仅让他的画作一跃着名,而且开创了做彩色画的先河,意义特殊。
……
侯府。
“爹,大事欠好了,大事欠好了。”池璟皓快快当当跑来池明信的书房,神色张皇。
池明信刚下了朝回来,天子怪他事没办妥,正心气不顺,听了这话,只觉得急躁不已,“发生什么事了?”
“爹,二哥被府尹大人亲自抓到府衙去了,罪名是迫害武安将军,现在整个京都的人都传遍了。”
池明信惊地一拍桌案,站了起来,他现在脑海里全是两个儿子被抓了,犯了下毒谋杀的大罪,却忘了武安将军是谁?
池璟皓敦促道,“爹,你快去看看情况,武安将军说,凭据律法惩治,那最轻的处罚都是流放三千里。”
池明信一边往外走,一边思索着怎么去跟这个武安将军求情,一点儿没觉得哪里差池。
池璟皓站在原地,突然觉得有些差池。
……
寺库。
池璟行把云子君当簪子的凭据拿给伙计,“我来赎这只簪子。”典当物品有三天的保管期,这期间工具不能卖。
伙计支支吾吾道,“簪子卖掉了,不能赎回。”
池璟行神识一扫,看到那簪子明明好好放在盒子里,脸色瞬间沉下,簪子真实的价值在一千两银子,他只当给云子君一百两,这其中可以赚九百两,完全是暴利,想讹簪子是吧?
“我数三声,你要是不拿出来,我立刻砸了你这家店”
老板预计在后面听,见池璟行欠好乱来,于是走了出来,和和气气道,“客人别动怒,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说完横了伙计一眼,“是不是你记错了,赶忙找找。”
“是,老板。”伙计忙不迭地翻箱倒柜,装模作样地寻找了一番,最后才找到了簪子。
老板拿过盒子,递给池璟行,“客人歉仄,伙计做事糊涂,一时记差了,请见谅。”
池璟行把盒子抓过来,打开看了看,是云子君那支,他直接把云子君的筷子簪子取下,把玉簪插上去。
云子君终于反映过来了,眼里满是不行思议,他没有告诉池璟行在这里当了簪子,他怎么知道?
他虽然不知道,以池璟行的能力,找到一件具有一小我私家相同气息的工具,还不是轻而易举!
剩下的钱,池璟行放到了云子君手里,“子君,以后家里的钱都由你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