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衣说完拒绝的话后，劈面的人似乎已经反映过来，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忙乱，他又显得很淡定，重新陷入了座椅里。
正在无衣准备起身告辞时，他才徐徐开口道：“我们导演说的果真不错，你真的很适合这部影戏。”
“嗯？什么意思？”无衣第一反映是这小我私家在诓骗他，但看他的神情似乎又不像，况且自己何德何能，值得他们这样用心欺骗。临时坐下来听他说完，横竖他是不行能去做演员的。
“来之前梦导说过你可能会拒绝，要我无论如何也要取消你的记挂，让你顺利参演。”
“为什么？”
“你是说为什么她会预料到你的拒绝？其时我也问了这个问题。”
“那她怎么说？”
“她说。。。如果你是对的那小我私家应该会拒绝。”
“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
无衣被他绕得有些晕，他不明白自己的拒绝和适合这部影戏又有什么关系。
“你照旧看看介绍吧！”那小我私家说着直接给他点开了故事配景介绍。他说这话的语气就像是一个过来人指导低级犯错者，不屑一顾中带着一点不耐烦。
认真看完介绍，无衣照旧不明所以，只好继续追问：“我看完了，然后呢？”
“你还没明白吗？”那人似乎真的有些不耐烦了。
“明白什么？”无衣居然开始有些紧张，看他心情似乎也不是开玩笑，难道自己真的蠢到这个田地，以至于有个很是明显的答案摆在自己眼前，自己居然怎么都看不到？
他有些心虚，又认真看了一遍简介，实在看不出这个故事有什么特别，或者说对自己来说有什么特别，这就是很普通的一个励志故事而已，讲述已往的一群中国人如何怀着理想，夜以继日地努力奋斗，又经历了几多困难、挫折和失败，但他们始终奋不顾身，最终在航天事业上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不仅领导人类认识太空迈向了新台阶，也使得中国今后成为全球第一的航天大国。
哪里有问题呢？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故事详情，简介里也只是寥寥数笔，但无衣觉得这个故事还算可信的，至少大配景和大趋势都没有错，中国确实是在那段时间，凭借着一项项顶尖技术的积累，一台台顶尖设备的搭建，最后才成就了这番伟业。但这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像是那种专研学术的人，他也没有那种气质，找自己去演似乎并不合适。
见无衣看了半天照旧一脸茫然，那人终于忍不住用手指向了那个要害点。
无衣顺着他的手指望已往，突然有些想笑，那里写着这样一句话，影戏全程由真人演出。
这算什么？就因为自己是一个真正的人？难道他们都不是真人吗？难道找真人演戏很难吗？难道其他影戏里的都不是真人吗？这有什么值得夸赞和骄傲的。他虽然早就看到了那句话，但完全当做配景处置惩罚掉了，如果不是这小我私家特意指出来，他都不会记得泛起过这句话。
“这又怎么了？”
“怎么了？”那人看起来有些激动，音调也高了几度。
“你是对现在的影戏行业一无所知吗？”
否则呢，无衣心里暗自吐槽，难怪这小我私家一直在卖关子，他们不是都视察过自己了吗，难道他看起来对这个行业很了解吗。他只是盯着劈面，并禁绝备作答。
“好吧。”那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态度和声音都缓和下来，耐心地给无衣解释道：“你知道的，自从虚拟数字人的相关技术越来越成熟，人工智能已经可以很是精确地模拟人的行为行动和种种微心情，一般人险些看不出差异，不，甚至专业人士也很难看出差异。”
无衣点颔首，体现自己能理解，主要是相信超级盘算机完全有这样的能力，只要有需要，他们甚至都可以模拟出一个和真人无异的庞大人格，任何人都找不出一点破绽，因为人自己就是庞大的，是无法被界说的。想到这里，木木的话，和他讲这些话时的神情又浮现在无衣的脑海中，这一刻，他感受似乎有那么一点理解木木的想法了，但这种理解很快就一闪而过，消失不见了。他又变回了自己，酿成了那个凭着信念和直觉，相信人和机械是本质差异的。
“所以你也可以想象，现在绝大多数影戏都不会由真人来演，只需要获取演员们的外貌许可授权，再加上一个好的故事剧本，就可以用盘算机制作一部影戏，再修修剪剪，可能不到一星期就能完成，这比古老的现场拍摄要节省太多了。”
“嗯。”无衣点颔首体现理解，难怪那些演员有那么多时间在种种不相关的运动中凑热闹，之前他也听说过这些，但没有想过这已经是普遍现象。究竟只要行业内的人都默不作声，外人也很难区分到底是不是真人在演吧。
不外无衣却并不反感这些，对他来说是否是真人演的基础无所谓，横竖他从来就不是冲着某个演员去的，只要故事好，情节感人，那就是一部好影戏，和是否真人演的一点关系也没有，也许用电脑制作的反而更好，更真实，更能让人陷入其中。横竖他之前看影戏从来不会去琢磨这个是不是真人演的。很久以前他可能还会指指点点，说这个演得好，那个演得欠好，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各人都演得很好，至少他这个外行是挑不出什么毛病了，也许就是从那时起开始加入了人工智能的资助吧。
“就。。。嗯？你没有其他想说的吗？”
感受劈面的人又有些激动起来，无衣赶忙问道：“那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我以前也不理解，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了。”
“什么？”
“我也说不清，可能你身上少了某种现代人的气息，多了一些昔人的顽强和坚持吧。”
昔人？听到这里，无衣不由露出一丝苦笑，要这么说起来，自己还真的是一个所谓的“昔人”。
“好吧，我接下这份事情了。”
“啊？真的吗？我还以为要再说许多你才会改变主意呢！”那人有些受惊的脸瞬间笑得辉煌光耀，“那你再仔细看看条约条款，没问题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就签。”
“嗯。”无衣大致浏览了一遍，感受没有什么问题，就直接签字按手印了。
“哇，这么爽快，你没有其他条件吗？”
“没有，你们给的条件足够好了。”无衣本想说和自己之前的事情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但他没有说，不是欠美意思，而是在他心里，接下这份事情并不是为了酬金，更多的是因为这份历史，因为自己曾经也是缔造这个历史的一员，虽然那时候他对航天一点也不体贴，一心陶醉于他的动物掩护事业，但正因为这样，他也想再感受下那段历史，如果那时候的自己选择另外的一条路，又会是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