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悠悠的火光照在少女的脸庞上,柔和精致。楚落颜徐徐睁开双眼,就见一堆柴火正在燃烧着,火焰照亮了整个山洞。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裙,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被处置惩罚好了,无疑是苏瑾深做的,况且那时的她已经醒了。但她不知道,苏瑾深也早就觉察她醒了。
微微偏头看向身旁的人,一只手放在后颈,侧身靠在枯草上,双眼微闭。
借过灼烁,楚落颜看着少年的脸庞,棱角明白,睫毛很长,鼻梁高挺,嘴唇红润,很悦目。额间的几根碎发落在眼尾处,显得整张脸越发孤苦冷峻。
恍然间,她看见苏瑾深的眉尾有一处刀疤,像似被那种很小的刀刃划过的。不知为何,她很想摸一下。
当她抬起右手,慢慢凑近,差一点就能碰到时,苏瑾深突然睁开眼,拽住她的手腕,与她对视。
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反映过来时,苏瑾深放开她的手,开口道,“公主,你醒了。”
楚落颜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荒唐,没敢看他。
“这是个山洞,我们在这住几日,等你伤好了,我们再回去。”苏瑾深也没说什么,继续向她解释。
昨夜他抱着楚落颜走了很久,发现此处树林茂密,交织庞大,一时半会儿走不出去。
他垂眸看向怀中熟睡的人,只好找了一处有水源的地方歇下,把她抱在怀中,用手帕轻轻擦拭着一随处伤口。
苏瑾深起身走到洞口,望着远在天际的半边太阳,“公主在这等我,属下去找点吃的。”
他走后,楚落颜一小我私家待在洞里,环视了一眼四周,杂草不多,书上说这种山洞,大多是猎户们平常狩猎住的地方。
随后,又看了一眼受伤的脚踝,满脸无奈,锦州城又要掀起一些风浪了。
此时现在,锦州城里的雪薇和黄大人早已心急如焚,昨日公主让她留在客栈收拾行李,择日回宫。如今一天已往了,她和苏瑾深还没有回来。
黄忠特派人秘密在古龙寺周围寻找,此事还不敢惊动陛下,但若几日后再找不到,只能回京上报了。
他们二人在洞里住了几日,楚落颜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这些天,虽不比在皇宫里锦衣玉食,但也过得还算自在。
奴仆领着魏善进了林府,这个地方,五年以来,他来过的次数数不胜数。但今夜之后,他再也不会踏入此处。
“你要我明日带着与苏廷有关的所有工具去面见陛下,亲自认罪?”魏善看着劈面的人说道。
要我亲自认罪,然后你在顺理成章地把一泰半的事都揽到我的身上,成为你的替罪羊,伏诛受诛。
“若此事将朝廷三大重要官员都牵扯进来,陛下定会再作商议。”林瑜说得毋庸置疑。
朝廷重臣里不只一小我私家藐视王法,这确实对任何一个王朝和帝王来说,都难以决断。
狼吞虎咽,满室寂静,直到半晌后,乌云盖过明月,天地间瞬间暗了下来,才响起一道冷漠的声音。
“林瑜,是不是事到如今,你还认为我只是你的一颗棋子?”
“魏善,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林大人不知道吧,行刺明曦公主的证据,我留到了你身上。”魏善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说的话却一字一句刺在林瑜的心上,“魏善,你是不是早就和苏廷联手了?”
“林大人,锦州之事你的所作所为,你认真以为我不知道。”魏善沉声怒言,将林瑜拆穿得什么都不剩。
林瑜没想到魏善竟然知道这些事,果真,养虎终为患,他一时间缄默沉静不语。
“林瑜,多行不义必自毙,享受了这么多年荣华富贵,是时候该支付点价钱了。”
魏善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林府,只剩下了一道茶盏重重砸在地面上的声音。
周荣已将证据完好无缺地交到楚离陌的手中,南景阁的人也恰好将楚落颜被谋害的事上报给了他。
御书房内,居于上首主位的人,龙颜震怒,周围的人一声大气不敢出。
河流贪污,欺压黎民,行刺公主,屠杀河工,买凶杀人,林瑜,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当我大虞王朝的律法只是部署吗?
两日后,圣旨就传入了林府,将林瑜关入大理寺牢房,抄家问斩,家中钱财,金银珠宝,上交国库,其后人贬为庶民,终身不得加入科考,入朝为官。
林瑜实属坏事做尽,自食恶果。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苏廷在背后的推波助澜,也算是压死骆驼最后一根稻草。
不外一颗朝堂权谋下的棋子而已,死了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