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深夜到访，是有何事？”顾远看着劈面的人悠悠然道。
能让林瑜这么狂妄自大的人亲自前来，事情多数已到了无法挽回的田地。
“顾大人，林某此来是想与你做笔交易。”林瑜话语中带着丝丝老实。
现如今，任广进畏罪自杀，证据也被周荣送往京城，不日后，陛下一定会知晓我做的事。
“交易？”
“我想与顾大人相助，将苏廷拉入锦州之事中，待事成之后，我会尽其全力，助顾大人位极人臣。”
既然事情已没有了转圜的余地，那不如把苏廷也拉进来，两败俱伤总好过我一人肩负。
林瑜提出的条件如此诱人，可顾远的依旧不为所动，平静如水，“林大人是不是忘了，我顾远可从不加入政界争斗。”
此言一出，林瑜脸色沉了下来，他死死地看着顾远，继续诱哄，“你在朝中交好的苏廷，野心可不是一般的大，难道顾大人就不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吗？”
“既然林大人都知晓我与苏廷交好，那今夜你为何还来？”
“因为政界之中，没有情谊二字可言。”
“林大人，顾远今生已至高位，不求位极人臣，况且功高盖主，必遭天子忌惮。”
他说的话坚决又坚决，让林瑜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顾远站起来走到门边，林瑜的目光随着他移了已往。他背对着林瑜，徐徐道，
“可惜林大人不会下棋，对下棋之人来说，没有用的棋子是不需要的。棋局中，一颗棋子，四面楚歌，无路可走，即是死局，也是弃子。”
“林大人，事已至此，顾某有心恐怕也无力。夜深天凉，你回去吧！”
有心无力？
顾远这人纵观全局，可不入局，能走到这一步，果真纷歧样。
晨时的林间清幽恬静，小道上的两人走在一起。楚落颜拎起裙摆，拾阶而上，苏瑾深紧随其后。
楚落颜自小就喜欢佛寺，不知缘由，但不信奉神明，她大多是喜欢空门的清净。听闻锦州有一古龙寺，山环水饶，香火旺盛，她特慕名而来，想为黎民祈福。
“古龙寺，空门净地，果真清幽。”楚落颜看了眼周围，浅声开口道。
“公主，信奉空门？”
今日一早，楚落颜便带着他来到这里，其实，这样的地方他幼时也常来。
“不是，我只是喜欢空门的清净。”楚落颜看向他笑着轻摇了摇头。
苏瑾深饶有兴致，稍有柔情地看着她一步步踏上石阶，这位公主还真是与众差异。
经过石阶，他们已走到了空门前，禅房花木深，梵音绕梁中。
楚落颜轻抬起脚，踏入房内，一尊大佛就突入眸中。她走到佛前，苏瑾深将点燃的香火递到她的手中，她接事后轻轻插入香炉里，屈膝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叩首膜拜，为黎民和亲人祈福。
行完礼，楚落颜站到苏瑾深的身侧，“苏侍卫，你不拜一下？”
“公主，属下不信这些，也别无所求。”
苏瑾深的母亲十分信奉空门，在世的时候，时常带着他来这种地方，跪求良人指日高升，飞黄腾达，拜求其子大展宏图，生龙活虎。可最后，还不是被诬陷贪污，全家惨死，自此以后，他便再也不想膜拜空门，妄图通过神明来求得庇佑，如愿以偿。
“别无所求？认真？”
楚落颜有些不行置信，生而为人，怎么可能会无欲无求？
苏瑾深肯定地开口，“嗯，别无所求。”
“现在别无所求，以后可纷歧定。”楚落颜听着他的回覆，扬眉笑道。
离开房中后，楚落颜独自一人坐在亭子下，苏瑾深则起身去寺庙的跑堂内取茶水。
她听着林中的鸟鸣和风声，心情舒畅，她喜欢幽静的地方，从未变过。加上这个时候，时辰尚早，来的人也比力稀少。
半炷香的功夫，苏瑾深还没有回来。寺庙梢大，他不会是迷路了吧。楚落颜朝他刚刚离开的偏向走去，心想着应该能遇上。
当她顺着石子路走了一段，就见一老僧人衣着朴素，身披袈裟，端坐在大石上，一动不动，满身上下透着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
楚落颜的眼神停留在了他身上一会儿，就要离开。
“施主留步！”浑郁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敢问大师有何贵干？”
看他的言行举止，多数是这寺庙里资历尚深，年纪颇大的老僧人。
“施主来这古龙寺可是为了求姻缘？”
“大师为何这样认为？”
难道女子来寺庙祈福只能是为了婚嫁之事？
“来这的人，如施主一般年纪的，多是为了求姻缘。”
“我来是求福泽，想为黎民祈福。”
“施主心善，乃是有大爱之人。”老僧人褶皱的脸庞挂着笑意，语气里有着绝不掩饰的赞美。
“天道无情，施主命薄。”
天道无情？命薄？
“大师，你此话何意？”楚落颜一脸茫然地微皱起眉。
“施主生于天家，金尊玉贵，或遇两劫，余生皆苦，亦如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其他的，贫僧不敢言，天机不行泄露。”
老僧人目光幽深地看着不远处的佛塔，嘴角微动，说着一句两句高深莫测的话。
楚落颜与老僧人划分后，心中一直记挂着他刚刚说的话，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