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的路上,蒋文礼想了许多事情。
从陈健以前对他的态度,到女子女婿多年无子的隔膜,再到理想当中的未来种种,越想越是无力,越想越觉得恐慌。
尤其是当他一想到左邻右舍可能泛起的鄙夷嘴脸,脖颈脸颊就不行抑制的发胀发烫起来。
那些活该的老太太们,哪个不通那套明里怜惜暗里讥笑的本事?要论刻薄刻薄,她们要领第二,哪另有人有资格认领第一?
再说了,甭管从陈健嘴皮子里面吐出来的话是真是假,传到旁人耳朵里,那都肯定会酿成真的!
尤其那陈健在外人面前向来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突然之间就离了婚,谁又能真心帮着蒋月桐说上一句好话?
如果真的眼睁睁看着两小我私家离开,他这后半辈子岂不都要被人戳着脊梁骨过活了?
不行!绝对不行!
蒋文礼冷不防就激灵一下,想要取消女儿离婚念头的决心越发坚定了。
蒋月桐没想到老父亲会拎来这么多的工具,大包小包的直铺了一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不是点滴而是住院。
眼瞧着蒋文礼满头满脸的汗水,蒋月桐的鼻子有些发酸。
她想,爸爸到底照旧亲爸爸,在陈健的这件事上,爸爸不外是老看法作祟,执念是有的,可心疼更是有的。
如果是这样,如果她无论何时还能有个可以退避的港湾,那么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爸,对不起啊......刚在电话里,是我太激动了,你别生气了,对身体欠好!我知道的,你也是替我着急。放心吧,我会努力去找事情,争取早点融回社会,咱们父女俩相依为命,我一定好好孝顺你!”
蒋月桐几多有些激动,声线难免有些许颠簸。
哭腔往往是直逼心底的,可惜的是,蒋文礼并没有太大反映。
他就那么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看着自家女儿,眼神庞大到蒋月桐转眼就觉得局促不安。
这不是蒋月桐料想中的场景,她原本以为,他能来,就代表支持。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蒋文礼垂下略显污浊的眸子,长长地叹过一口气,微驼着背走到角落里拉过椅子,吱嘎声延续一路,最终停在了病床旁边。
蒋文礼放开椅背时,眉间已经揪成了一个耀眼的“川”字,蒋月桐眼瞧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一颗心直接就凉了半截。
“爸,你不是来看我的,是来劝我的,是吗?”
蒋文礼没说话,异常缓慢地坐下去,没有抬头,而是俯下身去,伏在自己的腿上,整小我私家险些对折,尔后就那么毫无征兆的哆嗦起来,直看得蒋月桐心鼓重擂。
再起身时,蒋文礼的眼睛已经泛起了浅红色的雾气,开口时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
“女儿,你们两个结婚这么多年了,认真一点情感都没有了吗?就算真的没有情感了,总该有些不宁愿宁可吧?
真的离开了,你可就是个二婚的女人了!你真简直定,自己就能找到比他更好的吗?二婚的女人,不值钱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