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险些是所有人一生都未曾经历的局面。
天昏地暗、风旗倒卷。
六名伙计已经逐渐压缩着所在位置,一左一右,是两支似人非人的队伍。
红白相冲,自古即是大忌。
季礼从来没有想过,刚刚来到任务时间,就会泛起如此具有攻击力的局面。
余郭那边不知死活一般,还在高举着手机直播,手里攥着一把纸钱。
方慎言看着不停迫近的两方队伍,不留痕迹地往后倒退了两步,退到了一处人家的房檐之下,用后背抵着门。
而在他面前,正是新来报道的陶小依,这个位置独霸得很是微妙。
每小我私家的感受各异,现在方慎言等人已经撤到街边两端,中央位置只剩下季礼和潼关三人。
“找两边人家,可否翻墙进入。”
季礼在心底估算着两只队伍赶到的时间,同时让余郭等人开始试验逃避的要领。
潼关拉着常念迅速跑到街道的另一侧,实验性地敲打着房门。
在没有回应之后,常念试图从石墙上翻越已往,而潼关则是用自己的肩头坚硬骨骼强行相撞房门。
一时间六名伙计陷入了前所未有是忙碌与紧迫中。
“棺材里没有人,是空的。
但花轿里,的简直确像是承载着某样重物。”
第三人格快速地分析着两处队伍的区别。
季礼放眼望去,左右前后的衡宇结构已经完全成为了老式的民国修建,包罗地上新铺的青石砖也多出了一些摩擦的痕迹。
一切都在做旧,在任务开始的那一刻,世界完全变了。
现在不只是民国景点这一条长街,季礼的目光所及,哪里都成为了民国修建。
四周的情况与2015年完全差异。
一个极为可怕、却又确凿的想法落实下来:他被强行拉到了民国!
季礼的心神都微微有些哆嗦,这种能力太过可怕!
已经不仅仅是超自然,甚至到达了纯唯心的水平。
逆转时间、空间、改变世界结构……
“距离红白正面相冲,另有不到半分钟!”
第三人格不知道如果让两个队伍汇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但一定不会是好事!
季礼看了看努力逃窜的方、余,又看了看另一边的潼、常。
他们始终无法破开那些大门,而且翻墙时却骑墙难下。
这说明,酒店就是要他们直面红白相冲。
一想到这里,季礼猛地原地暴呵一声:“别逃了,我们汇聚在一起!”
这是最后的措施……
季礼没有想过这次的鬼,能够勾起酒店使用如此逆天的能力。
这个红白相冲既然是刻意部署他们直面,那么就只能如此去做。
潼关听到这话之后,眼睛转了转,短暂地思考了一瞬之后,迅速拉着常念狂奔而去。
他能够猜出季礼的想法。
现在来看,他们无法从这条街上规避掉本次危机,就只能面对。
而季礼将所有人聚在一起,强行以肉身反抗,其实是在利用酒店规则去赌一把。
一般来说,任务初期,死人的频率不会太高。
尤其是本次任务有48小时,那么这个看起来声势浩荡的离奇仪式,是否真的会造成伤亡就欠好说了。
但保险起见,聚在一起仍然是把伤亡率降到最低的高效要领。
险些是在季礼此话脱口而出之时,众人就已经迅速赶往他身边汇合。
只是陶小依的反映有些缓慢,或许是不信任、或许是抱有侥幸,她站在原地迟迟未动。
反而开始思考,如果季礼等人都聚集在大街中央,成为优先攻击目标。
那么她躲在暗处,是否会有侥幸避险的时机?
只可惜,这个想法刚刚泛起在她的脑海中,一只冰凉的手掌带着冷气,抓在了她的胳膊上。
陶小依刚要惊叫,却被另一只手堵住了嘴巴。
方慎言那闪着冷光的眼镜,反照着女人的面容,他漠然地开口说道:“走吧。”
语气虽是寻常,但没给陶小依说话的时机,就强行拉着她走向了大街中央。
陶小依看着那双眼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突然有一种被看穿心思之感。
六名伙计背靠着背,站成了一团,严阵以待。
季礼的面前正对着是那顶花轿,潼关正对着的是那口棺材。
二人背对背,开口通报着时间:
“花轿距我五米、三米……”
“棺材距我五米、三米……”
两支队伍越来越近,陶小依已经被周围的唢呐声震得耳鸣,她捂着耳朵闭眼尖叫道:
“难道就这样等着他们红白相撞吗?”
“不!他们要撞的,是我们!”
震耳欲聋,视线迷离!
黄纸与红花飘洒一处,两支队伍已经趋紧融合。
披麻戴孝的行人中间穿插着大量红衣男子,摇晃的花轿和棺材中间有一群黑点。
那是伙计们的所在,他们彻底被困在了两方中间。
矛盾的融合,已经无法制止。
季礼被阵阵冷风剐蹭着脸颊,一片红花似刀子般尖锐,让他三天前在大学中被划破的脸上伤口有一次割裂。
一丝血线,从他的侧脸上徐徐下落。
而他目光炯炯地只盯着那顶花轿,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隔!
八名抬着花轿的大汉四周,已经站满了白袍的出殡人员,局面虚幻到了极致。
视线突然变得模糊,季礼只觉得天旋地转。
其余几人也有同样的感官,尤其是潼关那面。
他与季礼面朝着两个偏向,也同时对应着两支队伍的主角之一,棺材。
潼关的视线也在同一时刻泛起了模糊,天空的夜色成为了一个圆。
他茫然四顾,发现自己身边形成了一个困绕圈。
披麻戴孝之人手持白帆,已经和抬着聘礼的红衣人员混进了一队。
两支队伍,在现在彻底完成了融合,难为相互。
与此同时,潼关与季礼的脸,同时撞上了迎面而来的棺材与花轿。
季礼双目时刻保持着圆睁,他想看一看这次相撞是否会发生伤亡,死的又会是谁。
但即即是他如此克制,却仍无法制止直面相撞的生理反映。
花轿抵在了他的面前,他甚至感受到了鼻子的酸疼,无法制止地闭上了眼睛。
但却只有一瞬,他就立马睁开!
而再睁眼,季礼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的身下摇晃着、四周不再是夜色下的街道,而是一个狭小的空间,一道红帘将他与外界阻遏。
季礼,在闭目的一瞬,被强行拉进了花轿之中。
而花轿里,本该是有一小我私家的。
于是他徐徐地扭过头,看向了自己身边的另一小我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