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凝视

　　　　莉兹的电话又一次响起，她接起来听了几句，很快挂断。

　　“歉仄，我得临时出去一趟，你今晚另有此外事吗？”莉兹问。

　　“没有。”

　　“那和我去一趟基地医院吧。”莉兹笑笑，“黎各的特训结束了，我要去医院给她送点工具。”

　　出乎赫斯塔的预料，基地的医院并不在地面的任何一栋修建内。

　　莉兹带着她搭乘一座电梯向地下而去。金属轿箱一路向下不知沉落了多久，当门再度开启，泛起在赫斯塔眼前的完全是另一个世界。

　　它与地面上老旧的修建完全差异，地面与墙体都是白色的，走廊上灯灼烁亮，让人分不清黑夜与白昼。

　　据莉兹介绍，现在她们在约莫 110 米深的地下，这里的修建均由钢筋钢板焊接而成，这些修建的地基并不是普通的荷载土层，而是由近 2000 个重达 4.9 吨的弹簧拼接而成——这种防震措施足以抵御大部门剧烈爆炸。

　　这样的地下大楼，基地内共有十几栋，作用纷歧，只是目前赫斯塔有进入权限的地方只有医院而已。

　　两人经过三重消杀区并穿上了无菌服，莉兹带来了黎各的 CD 和耳机，不外这些工具都被放在了外面的寄存室——明天一早，换班的护士会对它们进行全面消毒，再转交给黎各。

　　在和护士进行开端相同之后，两人得知，黎各只在晚上九点左右短暂地醒来，她的意识维持了约莫六分钟。在得知自己接下来一个多月都要住院之后，她反重复复和近旁护士强调，让她们一定要联系 403 的莉兹·弗莱彻，让她资助把几张 CD 另有耳机带过来。

　　莉兹听罢缘由，稍稍松了口气。

　　“黎各的辅佐官去年已经转职了，所以不怎么回基地……有时候我会帮帮她的忙。”莉兹向赫斯塔笑了笑，“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是不是？”

　　“她受了很重的伤？”

　　“不用担忧，第一次觉醒‘子弹时间’都市这样。这样各人才气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极限？”

　　莉兹没有再回覆，赫斯塔也就不问了，她就隐约感应这或许也是一个“暂时不方便回覆”的问题。

　　而这样的问题，这里可能另有许许多多个——包罗适才在健身房里，与“子弹时间的限制”有关的话题。

　　……

　　接下来的时光，一切海不扬波。

　　最让赫斯塔感应意外的是，事情真如莉兹所言，肖恩真的没有再来找过她的麻烦。

　　这段时间的夜晚，赫斯塔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完成了自己的玫瑰花。

　　在封上玻璃罩以后，女孩将它摆在了靠窗的边桌上。在晴朗的夜晚，当太阳西沉的时候，天边的辉煌光耀晚霞会在玻璃上投下黄昏的微光，它们经过反射，映照在没有开灯的卧室中。

　　赫斯塔仰卧在床榻上，看着天花板的光影入迷，她什么也不去想，周围的一切也与她无关，直到夜课的时间临近，她才起身开始为出门做准备。

　　基地里的人很少，但气氛似乎很是友好。每当她与莉兹一同出门，并在走廊遇见陌生人时，无论这人她见没见过，对方都市主动和她打招呼，说一声“你好”或是“晚上好”，这一点让赫斯塔尤为不习惯。

　　赫斯塔已经开始上课。在经过开端的评测以后，她能立刻开始加入的课程就只有最基础的体能训练。不仅如此，她也缺乏须要的电子设备操作知识。

　　卖力课程设计的助教体现，她必须先完成约莫 120 小时的基础生活技术培训和低级文法教学，才气开始后续的课程。考虑到基础训练已经占用了她一天接近 6 小时的时间，课程中心为她将这类技术培训部署在夜里。

　　教学楼是公共区域，随处都是摄像头，而在摄像头未能笼罩的其他地方，莉兹从来都没有让赫斯塔落单，她一直坚持接送赫斯塔上下课——这是她抚平赫斯塔恐惧的方式。

　　赫斯塔学得很快，也很投入，在老师的正式教学结束以后，她往往还会带着一堆问题连续询问和讨论，而莉兹总是毫无怨言地在外等着，直到赫斯塔出来。

　　如此或许过了半个多月，赫斯塔终于主动提出自己可以一小我私家上下课，莉兹很快将这个消息同步给了莫利和瓦伦蒂——这几多说明，赫斯塔对基地提供的保障建设起了一些信任。

　　临近五月，天气徐徐转热，太阳落下的时间明显推迟了许多，赫斯塔也随即延长了自己的自习时间，她正以惊人的速度完成从修道院生活到训练基地预备役的身份转变。

　　又是一天入夜，随着窗外晚霞的消逝，教室内的灯自行亮了起来。

　　桌面上的手机稍稍震动，是莉兹的消息。

　　“你在哪里？”

　　赫斯塔很快回复：“文法课教室。”

　　“不要离开，在那儿等我，我马上就到了。”

　　赫斯塔望着这条简讯，从这些文字里，她隐隐感应莉兹似乎有一些着急。

　　她望着窗外，不久前照旧橙红色的天空现在已经转为了淡蓝，夜中的孤星变得更为明显。赫斯塔收起手机，一种逃难的本能让她决定去隔邻找找助教老师。

　　在莉兹到达之前，尽量不要落单才好。

　　然而，就在起身的一瞬间，她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突兀的机械旋扭声，教室里的灯光突然熄灭——除了赫斯塔头顶的那一盏。

　　整个教室瞬间昏暗了下来，赫斯塔在窗面的反光中看见了自己，白色的光照亮了她的头发，也让她的脸沉在阴影之中。

　　她回过头，很快意识到适才听到的声音来自教室后方的监控摄像头。

　　原本对着教室中间的镜头，在几番调转之后，徐徐转向赫斯塔所在的地方。

　　赫斯塔眉头紧蹙，她从教室的前方慢慢向后走。每一步，她身后的灯随之熄灭，头顶的灯猝然亮起，似乎一架用冷光铸造的囚笼，永远聚焦在她的身上。

　　摄像头随着她的法式缓慢移动，赫斯塔走到了镜头跟前。

　　她有些怀疑地盯着镜头。

　　“……肖恩？”

　　镜头突然发抖起来，它的金属枢纽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似乎一串诡异的笑声。